过马路要走人行道、要看红绿灯，红灯行绿灯停，这个规矩再简单不过了吧！但你真能一丝不苟的遵守吗？
比如在没有人也没有车的路口，有不少人会选择变通，过了再说；还有著名的“中国式过马路”：凑够一堆人一起过就行了，管他红灯绿灯人行道。这样好吗？当然不好，违反交通规则了，可过马路方便了！
于是有了摄像头的设置、有了解决“中国式过马路”的对应政策，可这些都是后置的解决方案，确实有效，可谁能解释：为什么就连一点时间都等不起，为什么那些在自己国度很遵守规矩的老外来了中国也会犯规呢？
有在国外生活过的朋友说起，在那边快递之类的东西放在门口就行，不用担心有人会来拿走；而在咱们这儿东西都得有人签收才行。当然这也关系到人力成本、居住空间、人口分布等种种问题，所以他们研究无人机送货理所当然，到咱们这边找个快递员跑过来送货在未来的十几年内应该还是最靠谱的。无人机，先不说认路的事儿，击落了算谁的？
翻看历史，这样的故事也有很多，比如当初写《常识》而影响了整个美国的潘恩，对于他，写作是业余，他从事过女性内衣业、海员、税务官、教师和小店主等工作，和作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在当时他的书彻底影响了美国大众，相比之下，质疑这位作家才华的似乎并不多。而在如今我们的网上，质疑韩寒代笔的、说体育运动员没文化的、觉得官员都是靠关系上位的……等等等等，比比皆是，反正就是不信，一点讨论的空间都没有。
这一系列不太好解释的现象或许可以找个筐来装一下：文化氛围。诚然，唯有文化这只看不见的手才能解释这一切：譬如契约文化、公共规则的观念、对客观现实的认同，如此等等，背后都有文化的影子。
文化营造了信任，带来了自然而然的习惯和认同，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默契，不再需要质疑：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那样？这些解释放到一个文化氛围里很容易就省掉了。
就像很多创业公司做大了，开始要正规化系统化，开始建办公流程。简单的做法是引进一套SOP，雇一些大公司的管理人员，从一封邮件要发谁要抄谁，如何告知说明开始整，再上个OA，上个ERP，折腾一圈的结果常常是发现越来越糟：原本齐心协力的伙伴们开始忙着适应系统了，一个个都急着要要证明自己做了什么。
于是矛盾出现了，有人会藏些资源、有人会缄口不言，各种算计斗争开始逐步展开。能说这样的正规化不好吗？这样的SOP流程不对吗？都对！但就像红绿灯不能证明自己是对的一样，规则大抵都没道理可讲，也讲不出道理，倘若不是在现有的文化里长出来的，免不了适应的痛苦。
有些痛苦是必须的，因为那是一个大系统的一部分，不融入容易被淘汰，譬如过马路的红绿灯，只能靠加摄像头、加惩罚机制来处理，下更多血本也得强扭；有些痛苦是可以转移的，看看咱们这儿满街跑得无比勤快的快递送货小哥，这才是我们文化下才产物；至于质疑，可能就是爱信不信，看结果了……
文化这只看不见的手解决了该不该的问题，让大家都认同，这就降低了不少成本，尤其减少了无谓的损耗，因为可以省去很多精力来维护，少费大量解释和说明的功夫。对应的，好的规则和习惯大抵也都是从文化里长出来，建成大厦的关键在于选址和地基，只是不容易看到而已。
好文化就是能省成本，当然，如果在这基础上做建设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