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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BIWS专题报道 · 三十而「励」| 戴尅戎:拾难而上创新路 医工结合精诚开

IBIWS专题报道 · 三十而「励」| 戴尅戎:拾难而上创新路 医工结合精诚开 BioShanghai
2023-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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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bian zhe an

1993年,上海将现代生物与医药产业列为重点发展的高新技术产业,成立“上海市现代生物与医药产业联席会议”并下设“上海市现代生物与医药产业办公室”,吹响了推动上海生物医药产业发展的号角。


三十年来,上海生物医药产业的定位从重点发展产业到支柱产业,再到三大先导产业之一,从模仿到创新,从跟跑到比肩,砥砺前行,硕果累累;三十年潮奔潮涌,浦江巨变,上海生物医药产业从制造业工业总产值不足50亿元成长为近2000亿元、产业规模近9000亿元的新兴产业;三十年,上海持之以恒推进生物医药产业快速发展,一个“热带雨林”般的世界级生物医药产业集群正在加快成型。


如今,我们一同回顾这段“三十而励”的历程,回望一件件鲜活的往事、一段段跋涉的时光,再一同为正在奔赴的明天追问,是何以在大势中驰骋纵横,是何以在大潮中汇成上海。


10月7日起,BioShanghai公众号将连续发布2023上海国际生物医药产业周专题报道「三十而励」——上海推动生物医药产业发展三十年回顾与展示,谨以致敬历史,迎接未来。敬请关注!

戴尅戎

拾难而上创新路 医工结合精诚开


2023年10戴尅戎访谈



1955年,戴尅戎毕业于上海第一医学院(现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毕业后分配到北京。到京后四天即主动报名到秦岭地区,投入了宝成铁路工地医院的工作。1961年,戴尅戎回到上海,主动选择进入了尚无独立骨科病房的第九人民医院。在随后的近五十多年中,他带领团队坚持大胆创新、不忘转化、坚持医工结合,从6张固定床位起步,将九院骨科发展成为设有5个病区、200多张床位,以形状记忆合金医学应用、3D打印个性化治疗骨关节伤病驰名中外的全国骨科重地。他亲手创立了中国医院中第一个骨科生物力学研究室,开创了国际上第一例形状记忆合金应用于人体的案例,开辟了我国医学3D打印之路,树立了我国医学与工程学相结合的示范标杆。


他在上海做出的创新成就,铸成了上海在国际骨科器械领域的重要地位。他与同事、学生在上海的奋斗历程,丰富了上海令人心驰神往的城市故事。同时他身上坚忍不拔、勇于创新的品质,和开放包容、谦和为人的风范,也是上海这座城市“开放、创新、包容”的城市品格与“海纳百川、追求卓越、开明睿智、大气谦和”的城市精神的生动注解。



拾难而上的成材路
戴尅戎出生于一个中国著名的医学世家。1934年,戴尅戎出生时,其父戴天右有感于外寇入侵,家国飘零,遂为他取名为“尅戎”,即反对战争、克制侵略。

1955年,戴尅戎从上海第一医学院医疗系毕业,随即和另外一位同学一起谢绝了在北京的工作,主动要求前往国家最需要、最艰苦的地方工作。当时,他的父亲戴天右任上海第一医学院的卫生系副主任兼任一医教务长,刚经历一场喉癌手术,预后不明,正需家人陪护。获知儿子的决定,戴天右沉吟良久。兴许是他想起了自己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一路携家带口从南京辗转上海、香港、广西、贵州、四川,三次家产散尽,仍然坚持从医的经历。戴尅戎回忆当时的情境说,“当时我知道父亲想到自己手术后生死未卜,当然是希望我留在身边的。他也可以阻拦我,但是他最后并没有这样做。”

一开始,戴尅戎被分配到北京。戴尅戎说,“另外两位与我一起写决心书的同学去了内蒙古,当时我就急了”最终,戴尅戎在北京仅仅待了4天,就如愿以偿地被派往秦岭地区宝成铁路工地医院。

宝成铁路修建需要跨越“天下大阻”的秦岭、大巴山、剑门山,通蜀道,难于上青天,施工难度和环境艰苦程度可想而知。戴尅戎就在宝成铁路中段的木板房里为工地伤员清创、接骨,甚至做开颅、开胸手术。戴尅戎回忆道,“工地交通非常不方便,当时急性脑外伤也很多。所以我不到两年就做了100余例开颅手术,大部分病人也都抢救回来了。这是在后方医院难以想象的。”现场的手术条件有多艰苦,戴尅戎又举了一个例子,“工地医院没有血库,用血都是现配现抽。”他骄傲地说“有时候,自己匹配上了,就自己先抽血400毫升,然后再动手术。”

每年戴尅戎都有20天的公休假,于是也把这种苦干精神带到了上海。他说,“那时对待在上海的日子非常珍惜。因为可以去上海医学会图书馆抄资料,当时没有复印机器,自己七八天抄不过来,我爸爸妈妈就陪着我一起抄。”

这样豪情满怀的奋斗与苦干,使戴尅戎很快就收获了结果。1957年,他的论文《胸震荡与肺挫伤》发表在《中华外科杂志》上。他自豪地说,“这是我们这届同学中,发表的首篇‘中华牌’文章”。这要归功于宝成铁路给了他这么好的机会,提供了比条件成熟地区同学不可能有的“优惠条件”。

主动“拾难而上”,坚决“吃苦克难”。这种职业态度和路径选择,后来一路伴随着戴尅戎,使他得以在不断创新突破中,斩获一个又一个第一。

栉风沐雨的开山路
1961年,戴尅戎回到上海,进入上海铁道医学院附属医院(现上海市第十人民医院),继而调整进入上海第二医科大学(现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在二医系统中,瑞金医院有老牌的骨科特色,仁济医院也是综合实力超强的三甲医院。但戴尅戎偏偏选择了系统内唯一没有骨科的第九人民医院。他说,那时也是闯一闯的心态。“我不愿意跟着别人后面跑。而且选科室,我要选忙的,哪里需要我,我就去哪里,这是我一贯的风格。九院那时候没有独立的骨科,当然最需要骨科医生了,所以我选九院。”他讲到。

当时九院骨科还挂在普外科下面,戴尅戎形容道,“就是一两个医生,管六七张床”。为了扩大规模,戴尅戎要来了一直渗水“没人要的地下室”。他说,“我想反正我们就这几个人,干脆要苦就苦到底,就要求搬到地下室,有了10多张固定床位,算是把九院骨科的牌子挂起来了

时光不负有心人,很快事情有了转机。不到一年时间,随着九院肺科的外迁,骨科获得了宝贵的场地,“从地下转到地上”,一下子有了近三十张床位的规模,而且有了自己的研究室。迄今说起这段往事,戴尅戎仍然眉飞色舞,津津乐道,他笑说这是“发横财”,而其实横财从来只是对“有心人”的另一种形式的褒奖。

解决了规模问题后,如何发展新兴的九院骨科成了戴尅戎的头等大事。这时候,他注意到了生物力学方向。他介绍说,那时候生物力学在美国已经走向成熟了,出现了生物力学学会,而中国刚处于萌芽阶段,连生物力学的定义都还没搞清楚。恰逢现代生物力学鼻祖冯元桢来华讲学,他便决定去听听。他说,“当时会场里听课的人基本上没有医生,都是搞力学专业的”,但他深深确信这个领域在未来能够大有作为,于是于1986年,亲手创立了我国第一个医院内的骨科生物力学研究室,并坚持每年从研究室选派人员出国进修。1983年,为了迅速掌握这一领域,年近半百的戴尅戎亲自前往美国著名的梅奥(Mayo)医学中心从事生物力学方面的研究。1985年戴尅戎回国后,于1986年创办了国内第一本唯一专注生物力学的杂志《生物力学》(现《医用生物力学》杂志)。这本杂志现已成为生物医学领域中举足轻重的重要期刊,被多个国家重要数据库所收录。

研究室涌现了一大批创新成果,包括创建了我国第一代微机化步态分析系统、第一代微机化人体平衡功能测试系统、第一代微机化上肢功能检测系统;研发了可供骨长入的骨粒骨水泥和国内第一代多孔表面人工关节;率先应用干细胞移植和BMP2 基因治疗技术,成功修复节段性骨缺损。戴尅戎把他后来的许多突破很大程度都归因于生物力学领域的研究,他说:“其实我们后来做的很多工作,如内置物的改良、创伤修复甚至组织工程研究都离不开生物力学,原来打下的一些生物力学底子是非常有用的。” 

开拓创新的医工结合路
由于骨科的特殊性,建科伊始,戴尅戎便坚持“医工结合”的发展思路。他当时新建的实验室与病房相邻,并一直保持一两名工程师的配备。戴尅戎介绍,医生们手术结束后就在实验室办公区边用餐,边与实验室技术人员“聊天”。中国人的步态与平衡功能数据、三枚螺纹钉取代单根钢钉治疗股骨颈和粗隆间骨折这些创新成果就是从这样模式中产生的。他说,在当时这种“医工结合”的路子,无疑是具有开创性的,成效也是显著的。

医工结合的更大突破产生在记忆合金领域。源于对工程科学的重视,1978年上海九院邀请了上海钢铁研究所杨海波工程师进行有关形状记忆合金的报告,戴尅戎当天出门诊不在现场,在楼道里遇到了结束讲座正往外走的杨海波。杨海波介绍有一种镍钛合金,对其制品的原始形状具有“记忆”功能,可以在低温下改变形状,而在升温后回复原形,正在研究将其应用于制作航空、航天、输油管道中。戴尅戎即刻感受到将其应用在医疗领域的巨大空间。随即两人立刻一拍即合开展合作。在上海手术器械六厂周绪章等人的支持下,经过三年研发,新的成果正式问世,这就是蜚声海内外的形状记忆加压骑缝钉,它和紧随其后被研发出的形状记忆锯齿臂环抱器一同在全球医疗器械领域开创出了一个由中国人奠基的新门类。戴尅戎也在1990年于日本名古屋召开的国际形状记忆合金医学应用会议上,被授予奠基人金杯。

在戴尅戎“医工结合”的道路上,最令人值得称道的是他与上海交通大学机械工程系王成焘教授三十余年的精诚合作。戴尅戎介绍,当时每个部位的人工假体只有不到10种型号。而就像“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面对数以万计的不同患者,医生只能修整假体,或者对患者骨关节结构进行“削足适履”。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在烟台一次会议中遇到了王成焘。他告诉戴尅戎,他不仅可以帮每个患者做定制型的人工假体,还有一种设备叫“快速原型机”,可以“方便地”把病人的关节、骨腔的大小、位置和相关关系,用模型准确‘复制’出来。回到上海,戴尅戎立刻带领研究室全体人员以及部分医师和研究生,前往王成焘的实验室参观。戴尅戎回忆,当时他们确实在现场被CAD(计算机辅助设计)/CAM(计算机辅助加工)技术震撼了。他笑着说,“这就算结上亲家了。后来我们的研究生都往他那里跑,人最多的时候要占掉他半个实验室”。从此他与王成焘团队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医工结合”一干就是三十余年。通过将计算机辅助设计与加工制造技术引入个体化假体制造领域,戴尅戎团队初步建成了直接面向临床的个体化植入物数字制造系统,为越来越多的疑难病例重建运动和负重功能提供了定制型人工假体。2003年,上海九院的合作公司获批我国第一张定制式人工关节生产许可证。2013年,戴尅戎与王成焘联合组建的上海九院3D打印技术临床转化研发中心正式成立。2015年,中心升级为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3D打印技术临床转化协同创新中心,并于2016年又升格为上海交通大学医学3D打印技术创新研究中心,并一举获得三项“十三五”国家重点研发项目支持。如今的3D打印技术临床转化中心,拥有多种软件以及不同用途的3D打印机等硬件设施,并且建立了远程会诊中心,无缝连接分布于国内各地的70多个分中心。

谈及这段往事,戴尅戎再次说到 “医工结合”的重要性。他说,“融合是必须的,试想如果医生不懂3D打印技术,何来快速原型?又假如工程师只懂3D打印,却不知在医疗上能够发挥什么作用,以及如何去发挥作用,如何能实现‘个性化’定制?”

仁者仁心的大医精诚路
四十余年,戴尅戎带领九院骨科,创造了从寂寂无名,到后来居上、享誉中外的骄人业绩。其中凝结着他和他的团队与时俱进、大胆创新的品质。同时在他和他合作者的身上,“所谓因人成事也”,不单止于技术创新与技艺提升。

戴尅戎曾说起与王成焘的合作,“这个事情如果换一个保守一点的人,就干不成了。不说别的,那么多电脑总不能让你都白用是吧?”而在各种评奖中,戴尅戎也主动选择将合作者放在第一完成人。他说:“如果都争第一个位子的话,那事情就不可能坚持做到现在了,老早就散伙了。”类似这样令人感佩的例子还有很多,1954年安徽特大水灾,还是个实习医生的戴尅戎用澡盆当船在前线支援出诊;2008年汶川地震,已经74岁的戴尅戎接到卫生部电话,即刻从加拿大直接奔赴灾区;以及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动请缨前往国家最需要、环境最艰苦的一线等事迹,让人们看到了大医精诚、仁心仁术的仁者风范。

最后,戴尅戎说起了他学习、工作相守了大半生的上海。他说,上海是一座不一样的城市。如果不是因为在上海,他很可能就没有办法在那个年代看到那么多近期的医学资料。如果不是因为上海,便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么多杰出的工程师和工程研究人员,很可能没有办法第一时间接触到记忆合金、快速原型和3D打印,也没有办法支撑他的“个性化”梦想,更难以实现基于一流水准、深度融合的“医工结合”。“开放、创新、包容”的城市品格与时代奋斗者的个人轨迹在他的身上交织相融,产生出别样的化学反应。

面向未来,戴尅戎满怀憧憬,他讲到,“现在的3D打印技术已经高度发展,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缺肾脏,我就打印肾脏,缺肝脏我就打印肝脏,就像童话世界一样。”他说,“这条路造福人类、无穷无尽、要坚持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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