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钻井一公司 王黎

落日的余辉拉长了眺望钻塔老人的背影,仅剩的一缕缕红光折射在钻塔和老人布满沧桑的脸上,仿佛此刻的这一幕在讲述那段关于青春、关于石油的光阴故事。
1979年的他,还有那群十七八岁意气风发的小伙子们,高唱着“我为祖国献石油”,从四面八方聚集在辽河油田大会战的旗帜下。第一天来到井场,他望着那蓝天白云下巍巍的钻塔,又新奇又兴奋。上钻塔,是钻井工起码的本领。可有人担心地说:“钻井可不同别的,井场上除了锹把、钻台板,都是钢家伙、铁玩意儿。你们平时捣蛋调皮就完了,这三四十米高的钻塔,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爬得了?”他笑着回答:“你们能干,为啥我们这年轻小伙子就不能干?时代不同了,老少都一样。”开始,他在云梯上爬不了几米腿就软了。怎么办?爬不了钻塔算什么钻工?练!几个小伙子抓住云梯就往上爬。1米、2米、10米、30米……腰酸腿疼脖子歪。没几天下来,他们便可以站在钻塔的云朵里,眺望远方了。
荒原深处的夏天,烈日炎炎,晒得脸上身上爆皮。遇到狂风暴雨,井场上一片泥泞。晚上,蚊子团团把井场上的灯围住,他和兄弟们不但挨咬,而且常常一不留神,一张口就吃进去两三个,吃蚊虫成了他的“家常便饭”。冬天,将近零下十摄氏度。一起钻,冰凉的泥浆喷在脸上、身上,会立刻变成冰棍,油工衣就像冰甲,走起路来“嘎嘎”直响。头发上喷上原油,用碱水也很难洗掉,他们一个个剃起了光头,看上去像一群荒野中的流浪汉。他说,他为自己当个石油工人荣耀,他为祖国献石油无悔。他的身体里流淌的是石油的血。白天,他们干起活来说说笑笑,热闹得如同唱一台大戏,可他最害怕的是晚上看井。为了机器设备的安全,每个班必须派三个人看井。每当值夜班的时候,就是他们最难熬的时刻。漆黑的夜晚,能听得见风吹,能看得见草动,静静的荒野显得阴森恐怖。特别是赶上风雨交加的夜晚,胆怯、孤独和恐惧一起袭来。这时,他们便大声地唱歌,唱“青天一顶星星亮,荒原一片篝火红……”
除了工作,他平时喜欢写写画画,画钻塔、画采油树,画一望无际草原上的大油田。他尤其喜欢站在钻塔上眺望远方,因为远方有他日夜思念的家乡。没事儿的时候,几个小伙子会凑到一起吹着口琴唱首歌谣:“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门窗,妈妈你莫悲伤。我知道你一直想念远方的儿郎,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自己的家乡……”老人每次唱到这里,眼泪都禁不住留下来,洒在黑黢黢的夜里……
三十多年过去了,这里打出了很多的油井。那天,老人和兄弟们相聚去看那些当年开采过的油井。深秋的荒原依旧是一片枣红色,遵循着四季的轮回,也记录着老人的青春岁月。大家一起把一杯淡酒洒在荒原,祭奠那场青春的往事。我把这眺望钻塔的情景拍下来,送给老人,送给他用以纪念那无悔的青春,无悔的选择。
END
编辑 制作 ▌宋仁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