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互动视角下“文化出圈”现象解读
———以《这! 就是街舞》为例
“圈”指通过网络媒体平台聚集形成的社会关系网络。 “出圈” 指原本局限于特定受众的内容通过跨群体、 跨圈层、 跨平台的交互式关注和互动, 扩展到更广泛的社会群体, 从而产生更大的社会影响。 其中, “文化出圈”以文化元素的广泛传播为主要特征。新媒体时代, “文化出圈” 呈现“双向奔赴” 的现象, 一是各种文化主动向主流文化靠拢, 通过塑造文化符号提升自身影响力, 获取更广泛的社会认同; 二是社会主流文化不断创新符号表达方式和内容呈现形式, 增强大众认同[1]。 符号是传播之源, 其所推动的
“文化出圈”现象值得我们深入研究。本文以优酷网推出的街舞选拔类真人秀节目《这! 就是街舞》为例, 基于符号互动视角, 总结其“出圈” 历程, 探讨节目如何运用街舞这一文化符号实现“出圈”。
一、 《这! 就是街舞》 的“出圈”历程
2018 年, 《这! 就是街舞》 在优酷网络平台播出, 被称为“街舞界的奥运会和世界杯”, 其 IP 通过优酷 YouTube 官方频道传播至全球190多个国家和地区。 该节目通过融合多种形式的文化符号, 传递积极向上的价值理念, 实现小众文化成功“破圈”并“出圈”。
社会学家米德和布鲁默提出了符号互动理论, 认为分享共同意义的个体在某段时间内的群体行为构成了行为符号。符号本身具有象征意义和价值,人们通过符号表达自己的身份、情感和意图, 同时通过解读符号来理解和回应他人行为。 文化的发展依赖于符号的传递, 从符号互动角度分析 《这! 就是街舞》 的“文化出圈” 现象, 能够为我们理解和发展文化提供新视角。 总结 《这! 就是街舞》 的“出圈” 历程, 如表1。
二、 《这! 就是街舞》 中的文化符号
舞蹈是有特殊意义和内涵的“ 文化符号系统”,其“出圈”现象的本质是不同群体围绕舞蹈作品开展的文化符号互动, 借助新媒介有效聚合多源异构符号, 激发受众感知, 能够促成符号意义的生成、 更新与共享, 实现文化符号输出。
(一) 文化符号的展现
街舞作为街头文化的代表, 多在小众圈层中传播。 近年来, 借助 《这! 就是街舞》 等节目的成功“破圈”, 街舞文化开始向其他圈层传播。《这! 就是街舞》 不仅运用了“Battle” (对战)、 “Call out” (挑战)、 “Freestyle” (即兴表演) 等街舞中的独特文化符号, 还结合了其他文化元素。 例如, 第三季中选手杨文韬和cici带来的作品 《囍》, 就融合了夫妻对拜等具有代表性的文化符号, 在配乐上还使用了我国传统乐器琵琶、 二胡等。 这种符号结合展现了街舞文化的多样性和包容性, 不仅加深了观众对街舞文化的认识, 还推动了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和互动, 促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年轻化、 潮流化传播。
(二) 文化符号的互动
社会学家柯林斯认为,“人们基于共同的心理和关注产生共同的情感冲动, 当人们以同样的符号来表示他们的关注和情绪时产生了互动仪式, 不同水平的际遇形成了不同的互动仪式, 经由时间延伸, 并以复杂形式结合起来, 便形成了互动仪式链”。街舞选手的肢体动作是最直观的符号, 能够跨越语言和文化的界限来表达情感、营造氛围,并通过互动仪式链促进文化交流、增强集体荣誉感。观众通过与街舞节目中的符号互动, 深入理解街舞文化, 感受其竞技精神和团队合作精神。
(三) 文化符号的传播
《这! 就是街舞》通过展示街舞文化的魅力, 促进街舞的正能量传播, 增进社会认同, 弘扬了自信、健康向上的街舞文化。优酷将《这! 就是街舞》的IP 授权给全国上百家线下街舞培训机构, 联合开设街舞大师课; 在节目收官后与大麦网联动组织街舞巡演, 举办 《这! 就是街舞》 青少年选拔赛。在普及街舞文化的同时, 带动了相关产业发展。节目传递的积极向上、努力拼搏的理念, 获得了观众的广泛认可。
三、 《这! 就是街舞》 “文化出圈”的效果
《这! 就是街舞》 融合了歌舞与体育﹑综艺与竞技, “文化出圈” 效果显著, 主要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第一, 将街舞推向主流文化圈层。《这! 就是街舞》 受到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和国家体育总局的肯定和支持, 进一步推动了街舞文化在社会层面发展壮大。第二, 节目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流行元素相结合, 呈现出既有青春活力, 又蕴含传统文化元素, 兼具观赏性和艺术性的中国街舞。 舞者以民族舞的身韵动作为创新点, 将水墨、太极、醉拳、书法、围棋等文化元素巧妙融入编舞, 不断拓宽和延展街舞的内涵。在吸收外来文化有益成果的基础上形成了中国街舞文化, 体现了中华文明开放包容、兼收并蓄的文化胸怀, 形成了“吸收外来文化—融合传统文化—形成特色文化”的创新发展之路。第三, 文化创意产品通过符号互动传递情感, 互动越多, 受众对符号的理解越深刻,情感越浓厚。当出现新文化符号的时候, 正面评价有利于创意产业的发展。《这! 就是街舞》的主要受众群体是喜爱音乐舞蹈的“互联网原住民”, 他们借助互联网数字媒体, 与其他受众互动, 促进街舞这一创意文化产业发展。第四, 业界加强合作, 精准定位各综艺特色,形成共同主题下的协同发展态势[7]。 《这! 就是街舞》播出后话题度飙升, 随后《热血街舞团》《舞蹈风暴》 《蒙面舞王》 等舞蹈综艺节目适时推出, 它们借助互联网数字媒体扩大传播范围, 大大提升了中国街舞的国际知名度。
四、 《这! 就是街舞》 “文化出圈”的成
功要素
(一) 从“圈地自萌”到“破圈”
符号互动理论能够解释某一群体在社交媒体守护或捍卫某种行为的现象[8]。 在网络中, 捍卫群体喜好的行为被称为“圈地自萌”, 但是, 作为一种社会生物,每个人都希望得到尊重和认同。当“圈地自萌”的群体发展到一定程度, 就会产生获得主流社会认同的群体心理需求, 谋求“破圈”。 正因为人具有主观能动性和交互性, 许多“圈地自萌” 的文化, 在吸收其他文化优点后, 逐渐“破圈”。 在《这! 就是街舞》的推动下, 街舞走向大众视野, 吸引更多人参与, 在国际舞台上展现风采。
(二) 构建彼此理解的互动符号
社会学家齐格蒙特·鲍曼提出了“液态社会” 理论, 认为网络时代人们的价值观念和行为方式从“固态”变为“液态”, 从稳定变为流动, 原有的“圈层”被打破, “出圈”成为常态。《这! 就是街舞》 借助互联网和数字化传播媒介, 构建鲜明的互动符号, 提升传播效能。节目第四季总决赛开设中文原版、 英文同传版双直播间, 供全球观众自由选择, 成为我国首档为直播做同声传译的综艺。第五季面向全球海选, 在延续“以舞会友” 主题的基础上, 引入“青训营” 概念,让更多年轻人走上舞台, 探索中国街舞的创新发展路径。2022 年, 越南胡志明市电视台引进节目版权,推出《越南街舞》, 成为中国大陆网综节目版权输出海外的首个案例, 有效促进了文化交流, 增强了我国文化的国际影响力。
(三) “互联网原住民”是主力军
青少年作为“互联网原住民”, 是贡献“流量” 的主力军。 各国“互联网原住民” 不仅跻身于信息变革最前沿, 还能引导“互联网移民” 学习成长。新的传播媒介塑造新的传播生态, 网络数字化生态系统呈现新的类型、特征和组织模式。《这! 就是街舞》 注重文化符号的可接受性和互动性, 积极吸收各国优秀文化成果, 不仅使其他国家青年群体产生认同感, 也让热爱街舞的各国青少年认识、熟悉、亲近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实现“文化出圈”。
费孝通的“文化自觉论” 指出, 只有在认识自己的文化, 理解并接触到多种文化的基础上,才有条件在这个正在形成的多元文化世界里确立自己的位置。文化自觉不仅是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有机融合,还是文化的创新创造。符号互动视角下, 《这! 就是街舞》中的舞者通过街舞文化符号展现街舞魅力和情感,让观众在观看街舞表演、比赛等社会互动中解读、理解街舞文化符号, 并被吸引与关注, 双方自觉实现文化互动。不仅构建了独特的文化符号, 在社会互动中传播了街舞文化, 还促进了中国街舞多元化发展。中国街舞通过互联网实现“文化出圈”, 进一步增强了我国文化软实力。
[1] 莫雅晴. 符号互动论视域下青年与主流文化符号何以“ 双向破圈”———以 B 站“ 后浪” 议题为例
[J]. 新媒体研究,2021,7(23):66-71.
[2] DataENT 数娱. 站上世界舞台,《这! 就是街舞》第四季凭什么? [ EB/ OL]. ( 2011 - 11 - 02) [ 2025 -02 - 27 ]. https: / / www. 163. com/ dy / article / GNPU8QQG0537Q54A. 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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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席涛,周芷薇. 基于符号互动论的当代青年电竞文化传播策略[J]. 上海交通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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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叶笛,杨婧祎. 符号互动论视角下新媒体舞蹈“出
圈”现象的理论解读[J]. 北京舞蹈学院学报,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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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兰德尔·柯林斯. 互动仪式链[M]. 林聚任,王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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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Saxton G D,Gomez L,Ngoh Z,et al. Do CSR messages resonate? Examining public reactions to firms’CSR efforts on social media[ J],JournalofBusinessEthics,2019,155(2):359-377.
[9] 曾一果. 从“圈地自萌”到“文化出圈”———社交媒介环境下“ 饭圈” 文化的自我突破 [ J]. 人民论坛·学术前沿,2020(19):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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