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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拉·风采|散文欣赏

贵阳国际陆港有限公司

2023-04-09

远方亦故乡

小时候远方是梦想，长大后远方是故乡。如今回到老街街头，泥土路早已变成了水泥路，泥瓦房已变成了高楼大厦，老街被外面密密麻麻的水泥钢筋混凝土隐埋，从此消失，再也回不去了。走在不太熟悉的大街小巷里，人潮涌动中找不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竟有些说不出的忧伤，有时很淡，有时很浓。

时常回忆与缅怀昔日的岁月，怀念儿时的老街。那时十分兴旺的地方是供销社，那时一个小镇三分之二地盘都属于供销社所有，每个角落都是我们儿时的乐园。小学背后偌大的空坝旁边就是糖果厂，同学的妈妈是厂长，经常拿好多糖出来给我们分享。到了晚上还有冰糕，一口气可以连续吃下五六根。如今再也吃不到几十年前的水果糖和白味冰糕了。远点就是酱油厂，偌大的坝里全是一排排整齐的瓦缸，那里简直是我们藏猫猫的乐园，钻进闲置的空缸里，谁也找不到。除了供销社，好耍的还有粮站，粮站的职工住在两层楼的小楼房里，记得那时代课老师常跟我们说，实现“四个现代化”就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粮站的职工是小镇上第一批实现“四个现代化”的。当然除了好耍的也有好吃的，隔壁覃家的炸酱面，对面的鳝鱼面，老米市街的米泡粑，刘胖子的油炸粑、豌豆糕......自从离开老街，就再也没吃到过那种味了。

诚然，还要感谢那些给我带来快乐的伙伴，感谢老街给我道不尽的回忆，数不清的欢乐。在春天去郊游野炊，一路疯打到目的地，自己搭锅弄灶，即使是饭烧糊菜烧焦，大家还是吃得津津有味。在夏天去爬山，那个时候的高山上有许多洞穴是可以探险的。更记得那个时候街坊邻居都是自由串门的，对谁家谁家的情况都搞得一清二楚。一起长大的不仅是玩耍的伙伴，更多的还是一起上学的同学。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初中一直都是一个班，那是一辈子的情义。那些熟悉的事，那些熟悉的人总会在某个夜晚与我不期而遇。有时街头偶遇，我与他们就像阔别多年的老友重逢一般欣喜若狂，但心中总有些淡淡的忧伤..... 步入中年，对记忆中的故乡越来越留恋，那些记忆也越来越清晰。

随着父亲的离世，回老街的机会日渐减少。我们会老，故乡也在记忆中变老，老到最后只剩下些许记忆，老到我们再也找不回、也回不去。我想，是否每个人最后都会有他回不去的故乡？也都会有“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朝又一年”的感觉吧！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每次回去，除了慨叹岁月无情，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惆怅在心头。才步入中年，回乡一趟就让人唏嘘不已，不知是自己多愁善感了，还是自作多情了……

远方亦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