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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也中国式家教，“败”也中国式家教

高分子科技

2019-12-12

导读：不破除这四个中式家教的障碍和局限，只能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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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青年参考作者：黄全愈

成语云:“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亚裔只占美国人口的 4.43%(2010 年)，但在美国前 20 名顶尖大学中，约 20%为亚裔生，是人口的 4.5 倍。若哈佛、普林斯顿等校不对亚裔设 glass ceiling——看不见的上限，顶尖大学录取亚裔生的比例还要高出很多。比如，与麻省理工齐名的加州理工录取的亚裔生就达 42%，伯克利为 40%。在校园里，几乎每碰到两个学生，就有一个亚裔。按人口比例，亚裔远远超过占人口 72.4%的白人!所以，美国同事夸张道:在那里，除了亚裔就是外星人。

为什么?蒙特梭利和华德福均无解。

我在英文专著 The Hybrid Tiger (《混血虎》)中，用“三脚架理论”驳斥了虎妈，并解答了这个困惑美国人多年的问题:亚裔孩子之所以优秀，是因为融合了美国教育和中国 (亚洲) 教育的精髓，才“虎虎生威”成为“混血虎”，而不是虎妈的严酷。

我的“三脚架理论”:教育的四位一体，包括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社会教育、自我教育。请看下图:

首先，是家庭教育、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的“三点成一面”; 再由这三只脚支撑着一个“点”——类似照相机的“三脚架”。

自我教育是教育的起点，也是归宿。因此，三个支撑点应围绕 “自我教育”这个终极受体开展。无论是学校教育、家庭教育或社会教育，起不起作用?起什么作用?都反应在教育的终极受体上。

既然是“四位一体”，许多时候，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渗透、相互作用、互相影响，相辅相成的。

亚裔生为什么优秀?只要改一改“三脚架”上的文字，答案即一目了然:

当三只支撑脚，变成了“中国家庭教育”、“美国学校教育” 和“美国社会教育”，亚裔生之所以优秀的原因，跃然纸上——融合了美国教育和中国 (家庭)教育的精髓。

这就是我说的“成也中式家教”。那么，为什么说“败也中式家教”呢?

最权威的《纽约时报》书评版，头版头条隆重推出的长篇评论，认为我的书既回答了困惑美国人多年的问题，又提出了发人深省的问题:虽然美国大学“龙虎榜”前 20 名里，大约 20%是亚裔; 但美国最顶尖的 20%的“龙虎”，比如，大科学家、大教授、大律师、大企业家等，亚裔却太少!

为什么?

这就触及到中式家庭教育的深层次问题。

一、科举的考试文化只注重金榜题名的效应，只重视打破政治 DNA 的功能，只看重寒门苦读和“鲤鱼跳龙门”的精神。

问题是这种“鲤鱼跳龙门”的逆流奋进、鱼跃向上，讲的是读书，读书，再读书!至于“状元”进入官场后的表现，天子关注否?恐怕只有天知道。据说，在清代的 100 多名状元中，官拜一品尚书的有 20 来人。但姓甚名谁?政绩才干?没人太关注。于是，贾雨村道破了考试文化的天机:“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

这种考试文化，在时间上，影响至今;在空间上，影响世界。许多在美国的华裔子弟，以上名校为目的。结果，上了名校，已达目的，就失去动力和方向。

有人驳斥:光有成绩，藤校是不录取的!对，这些能上藤校的华裔生的申请材料，当然非常漂亮。但所参加的社会活动和学术活动的目的，就是为了填写名校需要的一份靓丽简历，而不是为了名校毕业后，走进社会的精彩演绎。

二、过于注重成绩，因而社会化程度不够高。

小不重视在玩中培养社会交往的技能;甚至可以说是太重视书里的世界，不太重视现实的世界——即英文的 social(社会交往)问题。比如，虎妈就绝不让她的女儿到同学家过夜。

德国教育研究部曾进行一项“7 岁儿童认知世界”的教育研究。通过大量的走访、研究和比较，总结了 7 岁孩子应具备的认知世界的经验清单，一共 69 条。其中，第 14 条:曾经在别人家里过夜，接触过不同的家庭文化，能意识到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独特的生活习惯。

这种体验有两个意义:一是理解社会的多元性，包括文化、种族、宗教和家庭背景的多元。孩子可以通过多元的家庭，接触社会，了解社会，融入社会。

二是可以有一个机会远离父母，培养融入社会的独立性。让孩子到同学家过夜，家长可能比孩子还难过这一关。美国孩子来我们家过夜的不少，但亚裔一个没有。

三、不敢于、不善于自我肯定，缺乏舍我其谁的自信。

在中国，人们常有“怀才不遇”之感概:“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其实，这正是我们家庭教育的缺陷。我们常说“是骡是马，拉出来遛遛”。可惜，是要等别人“拉”自己“出来”，而不是自己站出来走两步。感叹没有“伯乐”，亦即缺少自我肯定的勇气。倘若不敢肯定自己，你要等什么样的“伯乐”来肯定你呢?

创造，首先要敢于肯定自己，没有自我肯定，何来创造!?

我在《从幼儿园到藤校法学博士那些事儿》里，举了个例子:美国的学术团体或大学，定期组织中学间各种学科的对抗赛。我儿子上高一时(即国内初三)，入选数学代表队。在中国人眼里，这种对抗赛十分古怪，若你没入选代表队，也可自行参赛。儿子的好友麦德，没被老师选中，但他把自己拉出来遛两步——自行参赛。

由于鼓励学生自由参赛，各校参赛人数无法控制。因此，以各校参赛者前三名的平均分决出胜负。于是，前三名可能全是代表队的;也可能有自己出来遛两步者。

前三名不划重点，重点划在“自己出来走两步”!因为自由参赛，一是学生可以自我肯定;二是社会为你的自我肯定提供机会。

中国孩子不敢于，也不善于自我肯定。没入选代表队，说明老师不认可。于是，孩子的自我肯定，无异于“有病”。在这种“文化缺氧”的氛围中，有多少孩子善于发现自我、勇于肯定自我?我们做家长的没有提供这种良性的环境，也不具备这种宽厚的心胸。

四、中式家教源于我们比较内向、保守、含蓄的文化。这就形成了中国孩子喜欢在局内玩游戏、在局内赢游戏。最典型的莫过于 “科举”。对经典的注疏解，讲的就是在局内做文章。现在的高考，也是这个局面。看谁在题海中泡得久?注疏解做得好?讲的是在已知世界的局内拼输赢，不是跳出局外去“悟”出自己的东西!

许多美国人持“棋在局外”的思维:求变局、求破局，到局外去探索未知世界:比如，Amazon、Micro-soft、Facebook、 google、Yahoo、Apple、Intel、Disney、诺贝尔奖等等。

有人说，中国孩子离创业只差一个车库。

上述公司，半数以上都是在自家车库里开始求变局、求破局，进行创业的。

我儿子被哥大法学院录取后，他试探:“老爸，我能不能不上法学院，在车库开一家自己的公司?”

我连忙摇头加摆手:“不行!不行!你必须上法学院!”

现在看起来，儿子是个非常成功的律师。一次，赢了 7.4 亿美元的案子，他又写了一份五页纸的状纸，又赢 500 万美元，一页纸一百万美元。何止“字字千金”?是字字 5000 美金。我说:老爸出版一本 10 万单词的书，每本才赚一美元，你一个字顶老爸 5000 本书，life is not fare(生活是多么不公平)!

表面上看，儿子挺成功，但格局不大，都是赢在局内，是在人家设计好的法律条文下玩游戏。从来没想过要到局外去，当那顶尖的 20%——去设计法律条文、制定法律条文，让别人去玩......

这就是我的家庭教育给儿子带来的局限。

美国的大律所、大医院、大银行皆为犹太人拥有。华裔以到 Facebook 争得一个高管职位为荣，小扎却从哈佛跳出互联网的 “局”，去设计一个 Facebook 的“局”给我们玩哦......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亚裔获本硕博的比例全美最高，家庭年收入亦全美最高。所谓“败”，是在走上社会、走向世界后，进不了最高的 20%。

不破除这四个中式家教的障碍和局限，只能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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