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爱狗狗的人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一只狗。
狮子狗的毛发,斗牛犬的下巴,哈巴狗的眼睛,沙皮犬的皱纹,牧羊犬的轮廓,哺乳期杂种狗的拖地的乳房……把这些特征放到人的身上,都与美搭不上任何关系。
不过,养狗的人在照镜子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像狗,但又说不清道不明。

图片来自一则宠物狗狗粮广告。照片中,共有6对主人与狗的照片,他们无论脸型、表情、发型、气质都极其相似
科学家们对这个问题研究了好几十年。
当给随机地给人们狗主人和狗狗的照片,人们能够轻易地将狗狗和它的主人配对,而且正确率令人惊讶。起初,研究者认为这里一定有明显的原因,经过归纳,也许可以归结出一些简单的规律。
比如说,男性也许更偏向于养大型犬,而女性则更偏向养玩具犬。或者说,拥有长头发的女人更可能养耳朵耷拉下来的狗,而不是耳朵竖立起来的狗。或者,肥胖的人更有可能因为过度喂食而养了一条胖狗(这种相关关系确实存在)。然而,当实验设计排除这些明显的外表特征后,人们依然能够将陌生人和他们的狗狗较为准确地配对。
那么,到底是什么能够让我们将狗和它们的主人们进行配对呢?
日本关西学院大学的心理学家中岛定彦做了相关的研究。最近,这项研究成果在《人与动物》(Anthrozoös)杂志上发表。这并非中岛第一次做与此相关的研究。在之前的研究中,他和他的同事已经发现参与测试的人能够仅仅依靠脸部特征匹配狗狗和他们各自的主人。他们也能够轻易发现研究者在其中设置的假的组合。这些结果令人难以置信!
但是,这只能说,人们出奇地擅长比照人和宠物的脸来给他们配对。因此,在最近的研究中,中岛采取了变量实验的方法,将人和宠物的五官分别遮住,看看到底是脸部哪个器官使得人们做出如此准确的判断。
让我们来看看这项实验。研究者给502个日本大学生两张测试卡。每张卡片上有20对人和狗狗的组合,它们的脸被放在一起相邻排列。
为了最大程度排除外界干扰,研究者采用了黑白照片,这些照片被裁剪至是到人和狗的肩膀。
中岛说:“这些肖像都是之前在一个狗狗爱好者节现场拍摄的,宠物主人们在接受拍摄时,都被要求直视相机并微笑。”
从照片上看,这个要求对狗狗们来说似乎也管用——照片中,它们同主人一样,也露出了蒙娜丽莎式的微笑。40张人的脸和40张狗狗的脸的大小基本相同(从头顶到下巴都为11到12毫米)。这些图片之后被随机地分配到其中一张测试卡中。其中一张测试卡是20对真实的狗狗与主人的配对,另一张卡片中的20对则是随机匹配的(狗狗和主人的配对关系被打乱)。这些照片中,男主人和女主人的数量相同。
“我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这些图片中没有杂种狗(也许是那个狗狗爱好者节现场有要求),但是不管怎样这里仍然有能够代表很多品种的狗狗肖像,从比利时坦比连犬到小犬——约克郡犬,再到蝶耳狗和金毛猎犬。”

在实验中使用的照片,q组为无遮挡,b组只遮挡人的眼睛,c组只遮挡人的嘴巴,d组只遮挡狗的嘴巴,e组只露出人和狗的眼睛(图片来自中岛定彦)
和中岛早期的研究一样,在没有遮挡任何部位的情况下——也就是说,在能够看到狗狗和主人的整张脸的时候,人们能够轻易识别配对的真假。这确实令人震惊。在61个人中,有49个人能够通过观察人和宠物的外表,选择出真实组合的测试卡(80%)。
另外一组面对同样的照片但人的嘴巴被遮挡的人,表现得则略微差一点(73%的人选择正确)。形成对比的是,在遮住人或者狗的眼睛的时候,人们的正确率低至统计学上的机会水平。
所以,最终结果是,眼睛决定了宠物和主人的相似程度。
在实验中,最令人惊奇的发现是那些只能看到宠物和人的眼睛的测试者的表现。在这个实验中,照片只露出人和宠物的眼睛部分,测试者仅仅是基于人和宠物的窄窄的眼睛区域判断,但54个学生中有40个人(74%)选出了真实组合的那张测试卡。
中岛对此感到震惊,为此,他用一组新的图片(这些图片也只是露出了眼睛部分)进行测试,再一次确认实验结果并非因为侥幸——55个人中有42个人(76%)选出了狗与主人的真实组合的测试卡。
这个研究的价值之一在于,它能够告诉我们什么因素不会影响人们与自己宠物狗的匹配度。
狗与主人的匹配,与发型,身材的胖瘦,性别,身高甚至是眼睛的颜色都无关。中岛说:“照片中所有的人都是亚洲人,他们有同样的深色的眼睛。而且,宠物与人一样,也都拥有深色的眼睛。在这里,我想补充一点,如果我们相信灵魂的存在,就可以说眼睛是灵魂的窗户,也可以理解为什么宠物是人的灵魂伴侣了。”
人们具备的超能力(至少是潜意识的能力)使得人能够从眼睛中识别有意义的心理线索,这也许是更符合逻辑的科学解释。
同我们一样,中岛也对人类这种潜在的机制感到困惑。还有类似的神秘现象存在。
例如,心理学家尼古拉斯·鲁尔和他的同事发现有一些人能够依据陌生人的眼睛判断他们的性取向。但是,人们并不知道其中原因,即便是这些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够依据眼睛判断陌生人的性取向)。
好消息是我们已经把范围缩小到了眼睛。每个人都能够猜想眼睛代表了一些东西。我知道你也能能提出你的一些设想。
当你在想这些的时候,我想得去照顾我的博得猎狐犬格列佛了。它开始用它的脑袋蹭我的手,想让我停止手上的文章带它出去散步。顺便说一下,格列佛,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有一双最美丽的眼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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