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特约上海市心理咨询行业协会会长、上海知音心理咨询中心主任、心理咨询专家王裕如撰写
我从来吝于买书,但看见王小波如此不堪,且又是如此疲惫的脸,大模大样地印在封面上,不由得不去翻弄,就这样,从他的“我的精神家园”中,认识了王小波。王小波出国较早,归来也不晚,作品很多却鲜有人吹捧。他较早地辞去了大学教师的职务,当了个真正的自由撰稿人、专业作家,学者。妻子说他是浪漫骑士、行吟诗人、自由思想家。现在自由职业多如牛毛,无啥希奇,想想10年前王小波的这种独立精神,是可敬佩的。
王小波是个老三届,具有老三届的一般特点。他积极努力,深刻尖锐,善于是非,常愤愤不平。虽然他在自序里说,20来岁时就曾痛下决心,这辈子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作个一无所能,就是能名辩是非的人。也许,那时的他已经有了直觉,知道自己对是非特敏感。

人有思考型的和实践型的,以古代的标准判断,就成了劳心的和劳力的之分。而现代社会却全打乱了这种界限,所有的管理者、艺术家、专家、劳力者等都可算作是实践者,而思考型的则相对成了主流社会的旁观者。人的特点相当一部分是被基因规定的,成为什么样的人是因为这样的人更符合他的天性。王小波不愿做教师,不愿做白领,而宁愿做自由思想家,符合他的现状,性格、兴趣、思想方法和生活方式。这是他的选择,不需要他人来批评,只要他愿意,累死了也心甘。这就是理解,也是王小波追求的人性的,轻松的,自由的生活。虽然,他活得并不轻松。不轻松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他总是情不自禁地落入是非圈子,大大违背了他当年立下的誓言。
好是非是中国国粹,已经进入了21世纪,然人们聚在一起,趣事之一就是议论是非。好在这样的年轻人越来越少,管闲事之风也越来越淡。王小波们是老三届,赶上了传统文化的末班车,疾恶如仇仍是他们的座右铭,宁要思想,宁要格调,不要“阿堵”的风格已深入其心。所以,虽事过境迁,王小波依然保持了传统文人的风骨,傲骨铮铮,独立不羁,事无巨细,坦言不讳。这正是王小波令人感动的地方,也是他作为老三届文人学者与众不同的地方——他平实,少偏见,不夸张,有一颗平常心。
王小波是老三届对这点他自己有论:“坦白地说,身为老三届,我也有没有平常心的时候,那就是在云南挖坑时。当时我心里想,妈的!比我们大的可以上大学,我们就该修理地球?真是不公平!这是一类想法,这个想法后来演变成,比我们小的也直接上大学,就我们非得先挖坑后上学,真他妈的不公平……”
王小波虽论是非,但是他对于人的理念却是令人尊敬的。他认为:当语及他人时,首先该把他当成个寻常人,然后再论他的善恶是非。这不是尊重他,而且尊重“那人”,从最深的意义上说,更是尊重自己——所有的人毕竟属同一物种。王小波的人文思想是他精神财富中最闪亮的地方,他英年早逝,却魅力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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