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NEW THINK
如果说中国和美国之间确实有过温情脉脉的“蜜月”期,那在今天已是大江东去,一去不返。即使再不乐意,全世界都将面对中美全面对抗性关系带来的不确定性。
引言
2023
2023年11月末,基辛格和芒格接连去世。
享年100岁的基辛格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中美关系正常化的大功臣,促成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以来的首次总统访华,为推动中美关系奋斗终身。他曾100多次到访中国,去世四个月前还曾来访。他始终认为中美两国应该保持接触,相互对话,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当今,我们面临的局势更加需要美中双方的合作。”
而99岁的芒格虽然从未到过中国,却在中国投资界拥有诸多追随者和信奉者。记述他事迹与讲演的《穷查理宝典》出现在几乎每一张投资书单上。芒格和巴菲特共同执掌的伯克希尔公司、及芒格独立控制的每日期刊公司,也在阿里巴巴、比亚迪和中国石油等中国巨头中拥有股份。芒格在公开演讲中多次强烈肯定中国经济和中国公司。
迅速地,悼念和回顾两人生平的稿子在各社交媒体平台不断刷屏。满眼是“一个时代结束了”的感叹声。不过,那到底是个怎样的时代,所谓的结束又将导向怎样的开始?
1
-他们送走的年代是最好的年代?-
基辛格出生于1923年,芒格出生于1924年。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到七十年代初,他们的年纪从四字头迈向五字头,正值壮年。
1971年,时任美国总统理查德·尼克松的国家安全顾问亨利·基辛格秘密访华,打破中美两国之间长达数十年的敌对“冰封”,“破冰之旅”的消息公开后震惊了国际社会。这次访问开启了1972年尼克松总统的正式访华之旅,从此中美关系超越了意识形态分歧,开始走向正常化,并一度进入了交流合作的“蜜月“。
基辛格放弃意识形态争论,在冷战苏美交恶的背景下主动以秘密访问的方式接触中国,不可谓不是大胆之举。几十年后,基辛格回顾起当年的秘密访问,仍然提到,在会谈中,双方都秉着“打破僵局”“要和平而非冲突”“从接触中受益”的精神,增进了相互了解。数十年中美关系的曲折而有益的发展,以此为重要基础建立起来的冷战以来世界秩序,与基辛格这样积极务实、寻求共存的外交方式密不可分。
在上世纪60年代,芒格依然还是一名律师,但已经通过投资赚到了自己的第一个100万美元。60年代末,他开始了与巴菲特的合作生涯。1972年,基辛格访华的第二年,巴菲特和芒格几经犹豫后,决定收购喜诗糖果(See’s Candies)。当时,它账面资产只有800万美元,税后收益不过200万美元,但最终的收购价却高达2500万美元。这是他们当时进行的最大宗的收购行为,这一决定被证明是极其正确的。接下来的数十年,它以不算快但非常稳健的速度保持增长,年复一年带来了惊人的利润。2019年,巴菲特在股东大会上说,喜诗糖果带来的总利润收入超过了20亿美元。
这笔交易是芒格投资思路的转折点。芒格在回忆中说,当时他们还以低于账面和清算价值的购入价收购了另一家连锁百货店,却完全没有取得什么效果。“这两件事加起来帮助我们转变了投资思路,开始接受为优质资产付出更高价格的观念。”在接下来的数十年中,他们不断地贯彻价值投资的作法,作出了投资可口可乐、苹果等正确的投资决定。“你思考和行事的方式必须经过时间的考验。”芒格说。
现今,他和巴菲特共同控制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是全球最大和最成功的投资公司之一,也是市值最高的公司之一。

(无数的杰出人才带来了美国的繁荣)
如果说基辛格的外交生涯撑起了一个时代的国际政治格局,芒格的投资人生则显示出:通过踏实和耐心的学习、研究,就能找到优质的资产并从中获得回报。务实的态度、踏实的努力、丰富的知识……作为那个年代的美国中坚,他们的工作奠定了稳定运行的大局,和可以通过努力获取的美好未来,撑起了一段和平而高速发展的时期。在这样的背景下,从美国开始,全球进入了信息时代的“第三次浪潮”。比尔盖茨、乔布斯、扎克伯格……这些纷纷涌现的大佬,为全球信息时代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不断开启着通往新未来的大门。
2
-这样的年代还能重来吗?-
美国领先发展与强大国力的另一面,是从上世纪开始直到本世纪,国际新闻里时时可见的“战争”形象。当深究这些武装冲突发生的原因,无论旗帜上的口号为何,背后却几乎总离不开“石油”二字。美国副总统哈里斯曾宣称:“过去很多年,美国几代人都在为石油而打仗。”对于像美国这样的大国来说,确保稳定的能源供应对维护其全球经济地位至关重要。通过外交、经贸手段以及一些军事干预,美国毫不动摇地坚持保护其对全球石油资源的访问权,确保国内经济的稳定和持续增长。
除了能源方面,美国在多个国民经济的基础领域也牢牢守护着自己的势力。
例如在2022年初,因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美国和其他一些国家决定将俄罗斯从国际银行间通讯协会(SWIFT)系统中部分排除,通过自己在SWIFT中的影响和地位,美国将其变成了另一个“战场”,对俄罗斯进行打击。又例如,算力是人工智能时代的第一资源,美国从2020年起的华为芯片禁令,正显示了美国在算力控制力上的决心。
近年来,随着美国在全球控制力量的逐渐减弱,各种本来就是火药桶的地区蠢蠢欲动,从俄乌战争到巴以冲突,“四处起火”的世界局势中,原本的国际秩序正逐渐开始失去力量。
在看得见的硝烟之外,还有看不见的硝烟正在弥漫。
例如,美元的地位正在随着其他经济体的崛起而被撼动。随着现金使用的快速下降,许多国家的中央银行开始尝试央行数字货币,而中国作为数字支付的大国,正处于央行数字货币试验的领先阶段,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正在把交易的结算货币从美元变为人民币,其中就包括了一些跨国油气贸易交易。
又例如,在以西方国家为主导的国际舆论场上,美国占据了绝对的声量。然而随着网络影响力的快速崛起,美国发现自己的声音正在被其他国家夺走。抖音国际版TikTok 在美国的运营,让美国对于自己的国家安全发生了警惕,并导致了今年4月份针对TikTok的听证会。
……
(不稳定的平衡和不确定性是必然的未来)
在核心利益被触及的时候,美国这个曾经新时代国际秩序的缔造者,正走在成为旧时代国际秩序的缔造者的路上。这个曾经国际秩序最大的守护者和获益者,已经无法再营造其乐融融的氛围。政治家们所能做的,是在桌面下的激烈角力中,艰难地维护着桌面上的稳定。如果说中国和美国之间确实有过温情脉脉的“蜜月”期,那在今天已是大江东去,一去不返。即使再不乐意,全世界都将面对中美全面对抗性关系带来的不确定性。
3
20世纪下半叶以来,当美国的霸权仍然在多个领域稳固时,中美关系虽有波折,但总的来说两国都是存有乐观的。当时的世界处于一个相对和平发展的时期,走出二战的废墟、冷战的阴云,搭乘六七十年代以来技术进步的快车,从上到下的信心不断增长,社会笃信诚实努力就一定能够换取美好未来。自20世纪70年代至今,人类经济活动的规模和强度经历的空前增长,都是生活在这一时代以前的人们所无法想象。
今天,老一辈们纷纷退场,新人走上舞台,举目四望,发现自己虽然已经站到了时代中央,却失去了当年的乐观。从东到西,全世界年轻人涌上网络,在狂欢嬉乐中,不经意地放大了时代的迷茫。这是一个大家都在问“要往何处去”的时代,国际关系中,美国的逐渐失态导致越来越多的不可预测事件的发生,就连美国家门口的拉美,近期突然升温的埃塞奎博争端,也暴露出对美国干预能力的试探。
(埃塞奎博地区面积约16万平方公里,占圭亚那总面积的2/3,该地区藏有丰富的石油和矿产资源,委内瑞拉和圭亚那都宣称拥有该地区的主权,最早的纷争可追溯到19世纪西方国家对殖民地的瓜分)
一个时代正在落幕,就一定有另一个时代在悄然起程。只是尚且还在迷雾中,看不清新时代的面目。有希望守护旧日辉煌的国家,就有希望创建新天地的国家,每个国家都被迫在新的观察和判断中,尽全力打好自己手里的牌。每个国家里的每个人,都不得不参与到新时代的建设和历史进程中。每个时代的转角处,无一例外地会涌现出一批杰出的、有能力、有理想的时代精英。因为必须是这样一批人类中的优秀份子,才能担起时代转折的重担,把正在和旧秩序一起坍塌的世界,推向新的上升通路。
(未来呼唤着更多杰出人才继续书写)
在这个多变的大时代,我们无疑只是一家小小的公司,所能做的就是踏踏实实做好每一天的工作,发现、结识、助力优秀的企业家和其核心团队成就时代的企业,力所能及地汇集智慧和力量,为无论如何都要迎面而来的历史尽一点添砖加瓦的微薄之力。
本篇金句
……
一个时代正在落幕,就一定有另一个时代在悄然起程。只是尚且还在迷雾中,看不清新时代的面目。
每个时代的转角处,无一例外地会涌现出一批杰出的、有能力、有理想的时代精英。因为必须是这样一批人类中的优秀份子,才能担起时代转折的重担,把正在和旧秩序一起坍塌的世界,推向新的上升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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