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Jia Y, Su J, Cui L, et al. Platform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in the digitalization era: A “driver-process-result” perspective[J]. Journal of business research, 2023, 160: 113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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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数字经济的崛起被定义为是一个由平台推动且为日常生活带来了巨大变革的经济社会现象。在此过程中，互联网与移动技术伴随着人工智能（AI）、大数据等分析技术的飞速发展，正推动平台商业模式（BM）呈指数级增长。
这种模式持续冲击传统行业，既满足消费者偏好的变化，又不断创造新需求，在交通出行（如优步）、住宿租赁（如爱彼迎）、网络购物（如阿里巴巴）、社交通信（如脸书）、金融服务（如Lending Club）等领域表现尤为突出。
近年来，日益变化的商业环境使平台商业模式面临更多威胁与压力，包括：竞争及复杂性加剧、创新周期缩短以及市场波动性增强等。许多平台在短暂繁荣后迅速衰落直至彻底失败的案例屡见不鲜。
因此，对各类平台企业而言，持续的商业模式创新（BMI）已成为获取可持续竞争优势以及保持市场地位的关键基石。
例如，TikTok已经通过持续创新商业模式，将其业务逐步扩展至音乐发行、游戏发行、直播等领域，并于2021年推出电商系列产品TikTok Shopping。截至目前，TikTok全球下载量已突破30亿次，稳居全球移动应用（非游戏类）下载榜首。
然而，现有文献尚未对这一关键问题提出有效解决方案。尽管学界已认识到BMI对平台的成功起到关键作用，但系统性探究不确定环境下平台成功关键因素的实证分析明显不足。特别的，既有关于BMI驱动因素的研究被划分为内部与外部两类，并强调外部压力与管理认知是成功创新的两大核心前提。作为一个因内外部变化需要持续调整的动态系统，平台BMI的研究已揭示了整体流程及所需变革。这些成果虽推进了学界的认知，但未能详细阐明创新过程的具体阶段、各阶段变化特征以及外生压力与管理认知如何在不同阶段施加影响。
目前，学界对价值共创在平台BMI中的重要性已形成共识。与用户持续共创价值不仅是平台更新或重构商业模式的关键机制，更是创新的重要目标。更重要的是，在平台BMI过程中，由于参与者角色、互动方式及价值类型的持续变化，价值共创模型呈现动态演化特征。尽管价值共创动态性研究文献快速增长，但平台BMI过程中价值共创模型如何演变仍属空白。针对这些重要研究缺口，本文基于"驱动-过程-结果"的视角，系统探讨了平台BMI的驱动因素、变革过程与价值共创动态性，具体回答以下问题：
（1）外部压力与管理认知如何推动平台BMI变革？
（2）在平台BMI的整个过程中，外部压力和管理认知扮演了什么角色？
（3）在BMI过程中，平台的价值共创模式如何变化？
为解答这些问题，本研究采用纵向案例分析法深入考察中国某金融服务平台，试图在三个方面推动理论发展。
首先，本研究响应了关于探究平台BMI变革过程的迫切呼吁。基于Foss和Saebi（2017）对BMI类型的研究，通过识别不同发展阶段创新类型，厘清平台BMI的变革轨迹，并揭示各阶段创新因数字资源的持续积累与利用而高度关联。
其次，本研究创新性阐释外部压力、管理认知与平台BMI的关联机制，补充平台BMI驱动因素的研究，具体论证了二者在过程中分别扮演"触发器"与"过滤器"的角色。
第三，推进价值共创动态性研究。将平台BMI全过程作为分析单元，基于价值共创构成维度设计，为平台情境下的动态研究提供新思路。本研究不仅揭示了价值共创模型在BMI进程中经历的三阶段演变，回应De Oliveira和Cortimiglia（2017）的提议，更明晰了平台在促进价值共创中的核心功能，拓展了平台BMI与价值共创的研究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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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
本研究通过对中国金融服务平台CredEx的纵向案例研究，主要从驱动因素、变革过程和价值共创动态三个方面对平台BMI进行了探讨。这一探索基于"驱动-过程-结果"的视角，得出以下结论。
首先，平台商业模式创新的驱动力。研究结果表明，外部压力的变化导致管理认知不断更新，进而推动平台的BMI活动，如图5所示。
其次，平台商业模式创新的变化过程。通过进行深入的纵向案例研究，本研究发现平台式BMI的两个动态特征。
第一，研究结果表明，受外部压力和管理认知的影响，平台BMI类型在不同发展阶段的“范围”和“新颖性”维度有所不同，呈现出从“专注型BMI”到“复杂型BMI”的变化（如图5所示）。这一过程主要涉及重新设计BM平台的整个复杂架构，以及开发行业新的创新技术。
其次，该研究结果还表明，随着时间的推移，平台BMI可以被理解为一个迭代的、持续的动态过程，即积累和利用公司的数字资源创造价值的过程。
最后，平台的价值共创模式动态。现有文献很少关注价值共创动态，尤其是平台背景下的价值共创动态。本研究表明，随着参与者角色、参与者关系和价值类型的变化，平台在BMI 过程中先后形成了三种价值共创模式。这三种模式分别是：连接式价值共创模式、互动式价值共创模式和协作式价值共创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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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贡献
本研究在理论层面具有三方面的关键贡献：
第一，推动了平台BMI动态性研究。尽管学界普遍认为平台BMI是适应商业环境变化的高度动态系统，但其变革过程尚未得到充分阐释。本文通过“范围”与“新颖性”双维度识别平台不同发展阶段的BMI类型，进而总结出从“聚焦式BMI”到“复合式BMI”的演化轨迹。这些发现拓展了Foss和Saebi（2017）关于BMI类型学的研究，并与Randhawa等（2021）提出的“渐进复杂性”特征形成呼应。
本研究表明：高层管理者的深度参与能提升平台BMI的新颖性（与Randhawa等，2021结论一致），而监管环境等外部不确定性因素易触发颠覆性架构变革。研究结果还显示，平台BMI本质上是企业持续积累并利用核心资源创造价值的迭代过程，不同发展阶段创新行为存在强关联性，这回应了Andreini等（2021）关于“加强BMI过程互联性研究”的倡议。
第二，揭示外部压力与管理认知对平台BMI的驱动机制。本文响应了关于深化平台BMI驱动因素研究的呼吁，具体阐明了二者在创新过程中的作用：外部压力并非直接驱动变革，而是扮演“触发器”角色，这一发现修正了现有BMI文献对外部压力的认知，并为正向关联论提供新证据；管理认知则发挥“过滤器”功能，直接推动企业价值主张重构，为探索管理者如何持续识别创新机会开辟新路径。
第三，深化了价值共创动态性研究。针对现有平台情境下价值共创过程研究的不足，本文创新性地提出“以平台BMI全过程为分析单元”的研究框架，基于价值共创构成维度，识别出平台演化过程中三种差异化共创模式。研究发现，价值共创是组织不断调整商业逻辑以满足多元价值需求的动态过程，这一结论响应了De Oliveira和Cortimiglia（2017）关于“动态视角下深度研究价值共创”的提议。此外，研究证实平台通过“创建交互界面”与“构建协作环境”双重功能促进价值共创，支持了Blasco-Arcas等（2020）关于“平台是组织价值共创关键中介”的论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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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启示
本研究对数字化时代平台企业通过商业模式创新提升竞争优势具有重要实践启示：
首先，高层管理者需动态优化商业模式。平台决策层应针对不同发展阶段及时调整或重构商业模式，以积极应对外部环境变化带来的压力。更重要的是，管理者须具备战略敏锐度，快速识别市场、技术及政策领域的潜在机遇，推动平台创造具有行业革新性的商业模式。
其次，强化数字资源积累与技术投入。平台BMI的成功实现离不开企业对新兴技术及客户资源的持续积累与运用。建议平台企业加强大数据与互联网技术的研发投入，同时建立海量客户数据的实时采集与存储机制，为下一阶段的商业模式创新奠定资源基础。
最后，构建用户价值共创体系。遵循"满足客户个性化需求"的商业逻辑，平台应通过以下举措促进持续价值共创：(1)设计高效交互渠道，提供定制化功能接口；(2)营造开放协作环境，促进用户资源共享。这些措施能帮助平台与更广泛的客户群体共同创造高阶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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