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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镇戏剧节：要月亮，还是六便士？

蓝鲸新闻

2021-10-19

导读：《戏剧新生活》的戏剧人被更多人认识，乌镇戏剧节本身也已成话题。

文 / 蓝鲸传媒棠棠

17日晚的乌镇西栅只有12度。

天幕、水面与古镇，形成了一个特殊的沉浸式观剧场，而在这里上演的是戏剧《倒影》。这部曾在综艺《戏剧新生活》中展现过的作品，创下了开票8秒售磬的惊人速度。

伴随丁一滕和赵晓苏在水剧场的最后一跳，本届乌镇戏剧节中《戏剧新生活》相关剧目至此收官。

在今年，许多人因为综艺走进剧场，优秀的戏剧人也逐渐为圈外所知。因疫情停摆一年的乌镇戏剧节，迎来了新的繁荣与市场利好。而在节日狂欢之外，国内戏剧行业是否也繁茂起来了呢？戏剧这门艺术，是否又真的需要敲开大众化的门？

综艺之后，回到乌镇的戏剧人

去年冬年，黄磊、赖声川、严敏等人联合爱奇艺平台在乌镇做了一个戏剧真人秀节目《戏剧新生活》。年初节目上线，以黑马姿态拿下豆瓣9.3的高分，掀起了一阵关注戏剧的风潮。

《戏剧新生活》邀请了八位从事戏剧的常驻嘉宾，其中不乏圈内大腕、行业新秀，但在戏剧门外的观众层面确实“流量不高”。节目将镜头对准在乌村生活、生产的戏剧人们，将其创作过程和生活日常全景式呈现在观众面前。

《戏剧新生活》第二期剧照

赵晓苏、吴彼、黄磊、乔杉、赖声川、丁一滕、刘晓晔

节目之初，黄磊抱着小山羊坐在窗前，提出了一个思考：赚钱还是不赚钱，这是个问题。带着这个贯穿节目的思考，观众们跟着这群“灰头土脸的哥哥”创作剧本、深夜排戏，去景区桥头吹着冷风一张张贱卖戏票，甚至为了填饱肚子在乌村田头偷菜被管理员罚了款。

乌镇戏剧节《养鸡场的故事》

正如黄磊在节目中所说，“也许我们可以通过努力，让戏剧成为高墙上的裂缝，但是透过它，你可以看到光。”节目播出后，观众看到了那道光，戏剧人的生活似乎也好过起来了。

第八届乌镇戏剧节，24部受邀剧目中有5部来自《戏剧新生活》这档综艺，而这几部戏也是最早售磬的一批。除此之外，其余剧目也在开票二十多分钟后全部卖光，热度空前。

乌镇戏剧节《倒影》

当演员们再次回到乌镇，当戏剧节拉开帷幕，观众们借由综艺走进剧场，因为作品留下来。黄磊在受访时表示，“戏剧是可以重复看的，即便了解剧情，现场体验也不同。比如在水剧场，观众面前的草垛子烧起来，你是可以感受到火的温度的。”

三声开场钟声敲响后，没有综艺，唯有戏剧。

戏剧节为谁而办？

因疫情搁浅一年后，乌镇戏剧节办到了第八届。它已成为国内业界一年一度的盛会和戏剧爱好者们短暂避世入梦的乌托邦。

开幕酒会时，戏剧节发起人黄磊极自然地把“第八届”口误说成“第一届”。他在心态上觉得这是重启的一年，也是久违的相见。今年这一届，也是破圈意味最浓的一年。

来看戏的，有很大一部分是第一次来到戏剧节的人，他们可能是节目粉、演员粉，亦或是恰巧踏入乌镇的游客。无论是否懂戏，无论特意买了戏票还是在街头偶遇嘉年华，总能在“两步一大师，三步一演员，五步一老建筑，十步一剧场”的乌镇自然入戏。

《戏剧新生活》节目截图

当戏剧节的受众面被拓宽，最核心的守望者可能还是从业人员和年轻的戏剧人们。

青年竞演向来是乌镇戏剧节最重要的板块，它为年轻戏剧人提供了展示的舞台。黄磊在受访时表示，“5月发布命题8月截止，这三个月有570多个剧团在排练，这是很蓬勃很严肃的事情。”提供平台、资源、奖金、创作氛围的青年竞演，其真正意义可能还是作为灯塔。正如青年竞演所用剧场的名字，是孕育珍珠的“蚌湾”。

嘉年华演员大熊有一个自己的剧团，今年已是第五次来参加乌镇戏剧节。他告诉蓝鲸记者，艺术家往往孤独，但相聚在乌镇的朋友们可以聊聊创作，聊聊过去和未来。而且，这里是一个不用考虑上座率的地方。在作品可以被足够多的观众看到的情况下，他可以把精力都放在纯粹的表演上。

嘉年华现场

而嘉年华本身，是一种特别的表演方式，它是发生在街头巷尾，与环境紧密结合的。路过、驻足、互动的人，都是戏的一部分。其参与性和脆弱性，正是戏剧节狂欢氛围下的两个面。

看起来，只要进入乌镇这个戏剧场，所有人都可以收获一场或长或短的梦。

破圈 or 不破圈，it’s a question

《戏剧新生活》的戏剧人被更多人认识，乌镇戏剧节本身也已成话题。在综艺受捧和节日狂欢之外，国内戏剧产业真的繁荣起来了吗？

黄磊告诉蓝鲸记者，剧目的一票难求是因为在乌镇，在其他一些城市、对于许多不知名戏剧人而言，票是不好卖的。行业的二八定律尤其明显，对于不少戏剧人而言，做戏是无法养活自己的——节目里的刘晓邑就曾有过租个烧烤摊卖串维持生计的经历。

而黄磊口中的刘晓邑也曾聊到：真正的繁荣，不应该只在乌镇、只在戏剧节。除了一线城市，其他城市都应该有自己的剧团和剧场。

据灯塔研究院发布的《2019年演出行业洞察报告》，2019年中国演出票房迈入200亿，但相比超640亿票房的电影市场，演出行业的上升空间还很大。而目前现场演出依旧极度依赖一、二线市场，市场下沉之路有待进一步开拓。

图源：灯塔研究院《2019年演出行业洞察报告》

即便观众们从综艺里了解到剧院租借价格之高，但考虑到运维成本、观众基础、上座率和不够完善的扶持政策，不少剧院也是养不起自己的。犀牛娱乐援引智研咨询数据报道称，2019年全国共有剧场977家，同比下降13.54%；而同期电影院数量是12408家，同比增长14.52%。

客观来讲，追求短平快享受的互联网时代，需要一定时间、素养和费用门槛的戏剧，并不天然具有破圈的优势。整个戏剧行业的问题和发展也是系统性的，非“破圈”二字能左右。

然而蓬勃戏剧产业，培育观众、使观众有兴趣走入剧场是前提。

这些年明星来话剧“镀金”屡屡引发争议和讨论。肖战参演的《如梦之梦》抢票难度犹如登天；更早一些，2014年的《如梦之梦》内地首演，赖声川惊讶于爆满的票房和观众的二刷三刷，他说：“我感觉到一个理由，它的名字叫李宇春。”

《如梦之梦》剧照

因此，戏剧综艺、戏剧节、明星与话剧的结合，其真正意义可能在于推动大众认知，种下戏剧的种子。

所幸在这个层面，近年来我们已经看到了一些成果，市场是总体向好的。据灯塔研究院数据，2019年中国演出票房虽不到电影票房三分之一，但其7.29%的年增长率已超电影市场；其中剧场演出收入84.03亿元，同比上升5.55%。

此外，探索开发新的盈利模式，延长IP生命力、扩大IP商业价值，可能是行业值得探讨的方向。

在这一点上，爱奇艺似乎已踏出了第一步。其自制音乐剧《梦见狮子》在今年八月于上海大剧院首演，目前这个IP已形成小说、影视剧、音乐剧三大联动。其旗下工作室还将定制打造酒吧空间，创新开发集多感官、多空间以及多层次互动于一体的沉浸式音乐剧《Time share house》。

行业的发展，可能还需要更多的《戏剧新生活》、更多的乌镇戏剧节。正如黄磊受访时所说，戏剧、艺术可以作为一个普及教育，让人变得更美好。会有一天，我们的剧场越来越多，演出越来越多。这对整个社会来讲，是一个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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