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端天气与命运体验

【导读】人类最初的诗意或许就产生于极端自然现象:暴雨、雷电、大风⋯⋯天地威压之后由负离子诱发的耳目一新。
是否有生化的原因,极端天气令我们感到兴奋?
当鹿开始朝我跑过来,我觉得肯定是出事了。然后一枝松枝飞过我的头顶,我知道有什么事不对头。天空变得黑暗,像一列火车似的轰轰声穿过森林,轰鸣声后风刮来了。树木随着风的方向摇动着,随之就是雷霆般的响雷。

乌云密布厚重得要压上头顶了,黑色天幕下一道道闪电划过,乌云翻腾在阿勒格尼山脉,俯瞰西弗吉尼亚州的绿色银行,在天空中出现的闪电就像一条条锋利的线条,看起来不像是天气更像是罗斯科的色块(注:罗斯科是一名抽象的色域绘画画家)。我住的这个偏僻小镇,一般在下午,我会从家跑步到我工作的国家射电天文台。肾上腺素告诉我,我需要飞跑,加快速度。
我12分钟跑了两英里,忽然前面是正在砸向路面的树木和电线,这是我从未遇到过可能今后也不遇到的事,庆幸地是我是安全的,我拉着我的狗下到农舍地下室。经过不安的30秒之后,我奔回到楼上,猛地打开门,站在门廊里。风像一堵墙一样击打着我,电闪雷鸣。我觉得苏醒了,充满活力,充满能量。处于还在向前推进的风暴边缘,风清洁着空气,整个场景就象用黄色的灯点装扮着。

风暴中心:雷雨释放的负离子,平原上巨大的架子云,可能会以某种方式影响我们以解释极端天气下我们感到的情感起伏。
我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也不是第一次记下这种感觉。“在他印象中,不只是他包括其他人在经历飓风时这种感觉更强烈”, 沃克·珀西在他的小说中 《 最后的绅士》写道,此书出版于1966年。如今,人们蜂拥在天气频道广播,用手指指点着哪的风暴会增强。他们在暴风雪中晕头转向。珀西是一个哲学家也是一个小说家,他对此现象很着迷。在他最早的散文,其中一篇发表在20世纪50年代,他问:“为什么人们在良好环境中会感觉糟糕,而在恶劣环境时会感觉很振奋?”
为什么飓风能改善我们的心情,让步我们走出萎靡不振,我们可能甚至不知道我们正沉浸于这么深刻的问题,这些问题是哲学家、小说家和那些喜欢哲学和小说的人思考的问题。它是这样一个事实,即我们的轻率往往与增加内疚感,并因希望和享受而对自已产生反感,这些都对心情有影响。
但风暴带来的刺激快感可能不只是一种心理现象。科学的一个分支称为生物气象学,试图解释大气变化过程对生物和生态系统的影响。生态气象学家研究,在其他一些方面,四季如何影响植物的生长,农业是如何依赖于气候,天气如何帮助传播或者遏制人类疾病。几十年来,一个学科流派已经在观察空气中的带电粒子(称为离子),如何可能因为他们在风中飞过就会改变了我们的心智。
环境对我们的影响的解释有时会在科学与伪科学的交叉点崩塌。带电分子影响人类的想法,导致了有争议的负空气离子疗法。但最近,对离子严谨的研究证明了离子、生理学和心理学之间有紧密的联系。对风暴的科学研究工作可能会带给我们这些关联的信息。

20世纪中期科学家首先试图解开空气离子和人的情绪之间的关系,而离子是影响天气和环境变化的重要原因,当离子生成机和离子计数器变得更加规范和易于得到时,不论是天然的或机器生成的离子,都是带电粒子:负离子有一个额外的电子而正离子缺少一个电子。在某种力的作用下正离子受到触发,如空气刮过地面或飞溅水滴的切力,会从它们那里得到一个电子。这个电子继续反弹,并将自己附加到附近的氧分子然后成为一个负离子。
在野外在夏季在宜人、空气湿润的地方,这里有最大密度的含负离子的空气。翻腾的海浪和飞落的水——从空中降下或从岩石边缘落下的——会往空气中释放大量的负离子。就象光发出的光束一样。正离子,通常存在于污染物颗粒如烟、雾和灰尘中——室内通常也大量存在,尤其在城市在冬天。在风暴的前缘,炎热、干燥的风像加利福尼亚的圣阿纳斯也会带来正离子。
闪电就象开关。我觉得惊醒了,感受活着的感觉,感受兴奋的快感
新奥尔良的丹尼尔·西尔弗曼医生和费城宾夕法尼亚大学的爱戈·柯布鲁是最早开始试验离子的变化是否对人体和精神产生影响。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或者没有影响?1957年,他们用从离子发生装置的空气负离子器给受试者30分钟的治疗。
在试验过程中,西尔弗曼和柯布鲁观察了患者脑电活动的脑电图。当他们被负离子包围时就会出现长时间的、缓慢的阿尔法波,让人平静和放松,产生积极的情绪,或两者都同时出现(还没完全定论)。另一个研究小组后来研究证实当他们用空气负离子对患者测试,放松的大脑更活跃更敏锐。他们的研究结果并不明确,50年代和60年代另外三个研究组看到关于离子对人对舒适和烦躁情绪影响的自述性改变。根据这项研究,某些人体与正离子接触时感受到负面情绪,与负离子接触时产生积极的感觉。
这种联系很快成为标准的常识:正离子带来伤害,提高犯罪率,引发哮喘,激起人的怒气。负离子带来帮助,让人产生幸福感。但是实验本身并没有充分证剧证明这两种任何一种联系,因为试验使用的是混合方法,非标准化的测量和可疑的操控式的研究。
1981年至1987年间,超过13个研究小组研究了离子对精神的影响。11个研究小组声称有显著影响,倾向于同样的结论:正离子带来负面的影响;负离子带来正面的影响。尽管如此,实验因剂量、设计和质量控制而不同,因此不能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

血清素
在那时,甚至在今天,科学家们仍然无法确定离子是如何改变生物化学的,或者是否改变了。一时间主导思想是“血清素假说”,由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A·P·肯瑞格和E·J·里德以及希伯来大学的费利克斯·萨勒曼提出。他们声称,正离子产生过量血清素,血清素是一种神经递质或者化学信使,通常与愉悦和幸福感有关。但过高水平会造成问题,后来被称为“血清素刺激综合征”。根据作者研究,正离子让五羟色胺漂浮在血液中。负离子能扭转这种失衡,剥离的氮基分子称为胺类神经递质,通过调整羟色胺水平使它回到平衡。
然而其他一些科学家认为血清素假设存在问题。“所谓的五羟色胺假说焦点集中在血液的浓度,”迈克尔·特曼说,特曼是哥伦比亚大学精神病学系的临床心理学教授,是目前正在深入做离子研究的少数人之一。血液中的血清素在肠道中产生,而大脑中的血清素在大脑中产生。他们是“两个不同的系统,”特曼说。
从许多科学家的角度来看,更大的问题发生在1983年,当时弗雷德·索卡,他是一个商人与“好”与“坏”的离子相遇,这本《离子的效应》的故事,掀起了新时代的热潮。这本书无疑像网址negativeionizers.net和negativeiongenerators.com这类网站的前身——从公司兜售昂贵的空气离子设备就会解决所有的问题。“对于探求明确答案而走坚实的路径的科学家,空气离子功效的流行说法是一种尴尬”,特曼说。
1987年这项严谨的工作暂停了,当时乔纳森·恰里和罗伯特·卡维特想把现有的学术论文编译成册,叫《空气离子的物理性和生物性》。总的来说,三十年的研究并没有增加什么有用结论。结论相互冲突,科学家提供一些生化的解释。之后的结局是夸张的:根据暴露评估和剂量重建指数中心首席科学家威廉·贝利专题实验的荟萃分析,在1987年和1993年只有少数人发表了研究报告。但最近很多实验使用了高浓度的空气负离子,就像特曼所做的,让贝利和他的团队重新转向研究文献。“对空气离子研究的最后一次全面回顾已经过了20年,”贝利说。
特曼是哥伦比亚长老会医疗中心光治疗和生物节律中心的负责人,他没想成为空气离子研究人员,或去发现小分子可能产生什么生理效应。他不经意间开始了他的离子治疗工作:他的另一个实验需要一个安慰剂。为了测试明亮的灯光是否有利于抑郁症的康复,他的实验需要一个对照组——一组受试者,他们不接受亮光治疗但他们不知道自已在对照组。问题在于,大多数人可以见到光,所以受试者会知道他们得到了安慰剂,潜在地可能会影响结果。
特曼与芝加哥大学的拉里·蔡特和恰里·伊士曼讨论了这个问题,后者一个类似的实验中使用了一个断电的离子发生器作为安慰剂。当时,大多数人听说过——感谢《离子效应》——即负离子有利于帮助我们的心理状态。蔡特和伊士曼提出质疑:如果他们切断了离子发生器,但使它看起来仍像是开着的,人们会相信他们正在接受一个真正的测试。特曼并没有这样做。相反,他让负离子发生器产生的离子维持极低的量,低到根本不起作用,对照组受试者仍相信他们正在接受治疗。
他比较了受试者对灯箱的反应:低输出安慰剂离子发生器和高输出的离子发生器。“我个人并没有预测高浓度离子发生器对减轻抑郁症的症状有更积极的作用,”他说。“我认为无论浓度高低的离子发生器将起到同样是可信的作用。我怀疑早期文献里的说法,明知该领域的研究在恰里和卡维特出版书后几乎停止了。
上午阵雨,跟暴雨一样,可能也有抗抑郁作用
但结果让他震惊。当患者接受30分钟高浓度负离子治疗约三个星期,抑郁症状下降超过50%。而低浓度离子疗效不明显,这表明实际的生化公式是起作用的,就像服用更多的泰诺可以更好地缓解疼痛。(尽管贝利指出,在荟萃分析中,更长或更频繁的高浓度治疗不会产生更好的结果。)
特曼在《杂志替代和补充医学》中说,“你可以告诉我还是担心这一说法”,解释他为什么没在主流或有影响力的杂志出版。但他后来为《普通精神病学档案》(现在的《JAMA精神病学》)、《美国精神病学杂志》重新做了研究结果,它们都是该领域的最有影响力的期刊。
评审团仍对这种提升情绪的生物化学如何起用感到犹疑。血清素假说的可能性依然存在,但是需要更好和基于大脑的测试,以排除或确定。另一个想法,特曼过去曾经提出过,那就是负离子碰到皮肤,中和已在上面的正电荷,这将减少抑郁症状,正离子对大脑会产生不良影响。离子飘动也能刺激犁鼻器,从解剖上它是在鼻腔前面的一对盲囊,通过检测信息素,并以某种方式发出一个积极的信息传递给大脑。
对生物学机制的了解或许可以解释空气离子的效应,特曼碰到一个研究,医生给一个刚刚做了手术的ICU病人,给他的肺用空气负离子进行治疗。他们血液中的乳酸(因压力产生的)急速下降。这种乳酸在那些患有季节性情感障碍(SAD)(环境诱发的抑郁症)的人的静脉里也会产生。特曼对此研究很感兴趣,但是他说他不认为血液中含氧量的增加是活动的离子效应机制起的作用。另一项正在进行的研究,是观察SAD患者在负离子治疗期间他们的血液含氧量水平是否显著提高。如果是这样,研究人员需要进一步弄清楚负离子如何提高血液含氧量,为什么让人感觉更好。

为什么我们在淋浴时唱歌:对照实验表明,高浓度负离子有抗抑郁作用。一间浴室淋浴会产生高浓度度的负离子。
牛津大学的凯瑟琳·哈默最近开始进行一项双盲(试验者和受试验者都对有关试验一无所知)严谨的研究——其中科学家及受试者都不知道受试者在接受治疗——研究离子如何影响精神状态。“我们看到了已发表的研究支持负离子管理作为季节性抑郁症治疗方法,这很有趣,”她说,根据特曼的研究。“没有人知道这种治疗是如何发挥作用的。”
她决定要看看离子治疗是否会产生跟处方药如舍曲林和阿立哌唑一样的心理变化“。当人们感到抑郁,他们往往把焦点放在和回忆负面事情而不是正面事情,”她说。这是药物需要干涉的第一个心理过程之一。
在2012年的实验中,哈默征集了一群患了SAD的人,给他们做了一系列标准的情感处理测试,如对积极和消极面部表情的认知,回忆消极和积极的人格特征。抑郁者易于认知和记住负面事物,而健康的人没有这种偏向。
哈默给患者进行高浓度负离子治疗,并且反复试验,他们表现出对各种情绪处理的改善,如认知和唤起愉悦的面部表情和文字的能力的提高,跟他们服用药品的效果一样。但它不只是在SAD患者身上会产生理想的效果。在大多数试验中,健康对照组也产生得到同样的结论。

瀑布也能产生大量负离子
无论特曼还是哈默都告诫不要把他们的研究结果以偏概全,把它等同于实验室外的暴风雨的自然界。暴风雨和瀑布不能给出我们已知的可控的精确的超高浓度的负离子数。不过,科学家们也愿意做一些推测。“这离子自然的增加是可能的,像在瀑布附近露营,可能有类似的效果,”哈默说。“不过,对此还没有使用我们在实验室里使用的同样方法进行实验,因此它还是未知的”。而离子浓度的一点点变化,她警告,可能会导致生理和心理一些小的变化。
转向实验室外,特曼还指出了他同事爱达荷大学的菲利普·米德的工作。米德发现,在一个典型的浴室淋浴空气中的负离子浓度比得上特曼的工业离子发生器产生的离子浓度(它比商用的离子发生器输出更高)。“我不知道这是否解释了为什么人们喜欢长时间沐浴还开始大声唱歌,”特曼说。“但它可能是安全的推断暴雨和暴雨之后的短期作用,像老的流行文献声称的那样。因此可以想象,如果你每天起床后沐浴30分钟,会有同样抗抑郁作用,与我们在临床试验中测试的一样。“
当我在暴风雨后醒来时,头还在嗡嗡作响,好象世界再次出现了。也许,像淋浴或瀑布中心的露营地,大的气象事件会改变空气中的离子浓度,因此让我的大脑或血液或两者都发生变化,从而让我的情绪顿变。就像在有月亮的夜晚躺在荒野上,暴风雨让我觉得我是宇宙的一部分——微不足道随时可消失的一部分。
当我打开前门,在我面前是一个新的世界,很多树和电线杆倒了。幸好我的车和房没有被砸到,但我很快发现别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我经历的这场暴风雨,是飓风力现象,风速高达100英里每小时。气象学家称它为北美超级德雷科(也称陆地飓风)。它造成了$ 30亿美元的损伤,让420万人没有电力可用。

德雷科
我所在的小镇两个星期以来没有电,因此也没有水,只有取用井水。红十字会送来了帐篷,晚餐和水合系统。一名警官站在一台发电机供给气体泵的旁边,没有留下什么可用的配给。电线延伸了一英里。一个住在镇外的老妇在她房子里被发现死于一氧化碳。一个人在试图清理杂物死于中暑,另一个是因为他无法及时被送到医院。
但这里并不全是坏事,暴风雨带来的生机和破坏力合在一起,就像磁化的铁屑把人们聚在一起。在绿色银行里,人们聚集到此慢慢分享变质的食品,将吹断的树枝从各家院子里收集在一起,邀请彼此享受用这些碎片点燃的篝火。他们带给彼此饮用水桶,骑自行车到商店给邻居习赊购用来炖菜的冰冻罐头,一起讲述” 当它击中时你在哪里?”的故事。
不久,虽然,电力恢复了,我们回到工作和被灯光照亮的房子——我们每个人从这个紧密的团体中被剥离出来了。我们再次成了孤立的,无牵连的个体。但正如一个弹出的电子将寻求并绑定到另一个分子,人类也将永远寻找一个群体。毕竟,未来充满灾难,迫使我们重新走到一起。
微信号 | kldht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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