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影《死亡诗社》中，罗宾威廉姆斯扮演一位热心的理想主义英语老师，他对热切的学生们说：“不管别人告诉你什么，语言和思想可以改变世界。”
如果他扮演的是一位粗鲁的历史老师，他可能会补充说，基于错误逻辑的坏想法也会让世界变得更糟。如果这部电影的背景设定在未来，他可能会以我们这个时代为例，因为欧洲、英联邦国家和美国现在都被一个大而坏的想法所吸引，而越来越多所谓的专家都郑重支持这个想法：他们告诉我们，如果没有重大的政策干预，人工智能 (AI) 将把收入不平等推高到极高的水平。
这一理念如今已成为许多人工智能科学家、经济学家、专家和政策制定者的信条。以斯坦福大学以人为本人工智能研究所所长埃里克·布林约尔松 (Erik Brynjolfsson)撰写的一篇 IMF 文章为例。（鉴于人工智能是由人类开发和使用的，它除了以人为本还能是什么？）布林约尔松和合著者加布里埃尔·昂格 (Gabriel Unger)认为：
在这个更加不平等的未来，随着人工智能取代高薪或体面的工作，更多的工人将被降级到低薪的服务业工作——比如医院护理员、保姆和门卫。这些工作中，人类的存在本身就很有价值，但工资却很低，以至于企业无法证明花费巨额技术投资来取代他们。
这一核心思想在西方知识界正成为一种时尚，尽管支持它的基本论点荒谬至极。然而人们急于相信这一说法，甚至不去质疑它的前提。但他们应该质疑，因为它不仅是错误的，而且其含义很危险。
人工智能恐慌论之所以特别有吸引力（并因此引起煽动者的关注），原因之一是它加剧了普遍（但错误）的说法，即即使没有人工智能，工人的收入不平等也在急剧增加。但无论如何，这都是懒惰的一阶思维的产物。当然，采用人工智能或任何技术来提高效率或降低成本的公司通常会发现，它可以用相同数量或更少的工人生产出更多的产出。所以，这就是肤浅的人工智能恐慌论：自动化导致工作岗位减少！
但事实并非如此。是的，当技术提高某一特定职业的劳动生产率时，这些工作可能需要更少的工人。但由于该产品或服务现在成本更低，消费者将省下钱，并将这些钱花在其他事情上。如果由于机器人技术而制造汽车更便宜，人们可能会将省下的钱花在家庭装修或其他任何事情上。同样，如果一家律师事务所使用人工智能来提高其生产力，从而减少雇用法律助理，那么法律服务的成本就会降低，人们将能够将这些省下的钱花在外出就餐等事情上。这些需求的变化创造了新的就业机会，这种模式至少自农业出现以来就一直在重复。
考虑到这一点，有六个或更多的逻辑谬误导致了当今人们对人工智能和经济的担忧。
正如布鲁金斯学会分析师萨姆·曼宁 (Sam Manning) 在最近一篇预测人工智能对不平等影响的评论文章中所写：
在人工智能自动化大幅降低生产成本的行业中，如果消费者对其产品或服务的需求增长不足以抵消生产率提高，企业可能会选择裁员。这可能会导致受影响行业的失业和工资下降。
这是一阶思维的一个典型例子。大多数产品和服务的需求弹性都不是很高，这意味着如果成本下降，需求也不会上升到足以重新雇用所有过剩工人的程度。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工人永远失业了。他们会做一些完全出乎意料的事情。他们会看招聘广告，然后找其他工作。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几个世纪。它将继续发生。此外，整体经济的工资不会下降，因为转向新工作的工人将在其他需要他们的行业工作。换句话说，就业水平将保持正常，工资不会面临下行压力。
2. 高薪工作的人将获得不成比例的生产力和收入提升的谬论
正如曼宁所写：“短期内，人工智能推动的生产力提升可能会偏向高收入工人，而低收入工人则会被抛在后面。”
不。工资主要取决于特定类型工人的供求关系。这就是为什么勒布朗·詹姆斯比商店店员挣得多。这就是为什么高度自动化的烟草工厂的工人与生产率较低的制造业的工人收入差不多。有很多工人可以从事这些工作。
此外，如果人工智能主要由高技能工人使用，他们的生产率将提高，但工资却不一定提高。为什么公司会因为这些工人的生产率提高而支付比以前更高的工资？工人们显然愿意以目前的工资在那里工作。理性的雇主会尽可能少地支付工人的工资，同时仍然支付足够高的工资来吸引他们需要的工人。（例如，雇主不能给工人每小时 10 美分的工资，因为没有人愿意以这么低的工资工作。）
那么，如果高收入者没有从中获益，那么生产力的提高又会流向何方呢？答案要么是提高利润，要么是降低价格。假设一家有远见的保险公司先于竞争对手采用人工智能，并享受更低的成本。它可能会暂时享受更高的利润。但随着竞争对手了解到他们也可以利用人工智能降低成本，一些公司会降价以更好地竞争，然后所有公司都必须做出反应。从本质上讲，这减少了收入不平等，因为低收入工人将更有能力负担得起法律服务、银行服务以及高收入知识专业人士提供的其他产出。
因此，雇主不会将他们从生产力中获得的所有节省都作为利润，原因与他们不向工人支付每小时 10 美分的原因相同：竞争。作为证据，请考虑国内利润占销售额的比例在过去 50 年中几乎没有变化。
3. 自动化将迫使人们从事没有前途的工作，导致没有增长
正如布林约尔松和昂格所写的：“失业的工人最终可能会从事生产率更低、活力更低的工作，从而进一步削弱对经济长期生产率增长率的总体效益。”
不。想象一下，人工智能系统取代股票交易员，股票交易员转而从事制造新家具的新工作。结果将是我们的股票交易量与以前相同，但社会也受益于更多的家具（或更多股票交易员转向的其他东西：高等教育、餐厅用餐等）。被取代的工人是否转向高生产率的工作、中等生产率的工作或低生产率的工作并不重要。无论哪种方式，生产力（每小时产出）和产出都会上升。这也是为什么美国的平均失业率在过去 100 年里几乎没有变化，尽管生产力增长了近 10 倍。
4. 人工智能将提高低薪工作的生产率，减少低薪工人的数量
一些人认为人工智能将取代高薪工作，导致收入不平等，而另一些人则认为人工智能将在很大程度上取代低薪工作，将这些人抛在身后，导致收入不平等加剧。这里的论点略有不同，并且基于更根本的谬误。Brynjolfsson 和 Unger写道：“技术专家和管理者设计和实施人工智能是为了直接替代多种人类劳动力，从而压低许多工人的工资。”
这种观点至少存在两个问题。首先，让我们假设这是真的。结果将是低薪工作岗位从定义上减少，因为人工智能将使这些工作岗位的生产率更高，从而可以用更少的工人实现相同的产出。这将减少收入不平等，因为经济中更高比例的工作岗位将是中等和高薪工作岗位。假设一个拥有 1.5 亿个就业岗位的经济中，三分之一是低薪工作岗位，三分之一是中等收入工作岗位，三分之一是高薪工作岗位。消除一半的低薪工作岗位将使这些工人能够转而从事其他职业，而这些职业将由消费者增加的需求推动，消费者将从自动化生产的商品和服务的低价中积累的新储蓄中支出。最终，只有 3750 万个低薪工作岗位，而不是 5000 万个高薪和中等收入工作岗位和 5620 万个。（额外的中等收入和高薪工作岗位将来自于支出增加，而这些支出将用于低薪、中等收入和高薪工人生产的物品。）许多低薪美国工人的技能和教育水平都超过了他们的工作水平，他们之所以从事这些工作，是因为没有足够的中等收入和高薪工作。因此，随着高薪工作岗位的供应增加，他们相对容易转向高薪工作。对于没有技能的工人来说，这就是政府劳动力政策发挥作用的地方。
但人工智能悲观论者会争辩说，这些失业的工人不会找到新工作；他们将成为新的失业流氓无产阶级的一部分。失业人数将会如此之多，以至于雇主会压低工资，而留下的低薪工人将更加贫困。这种观点在很多方面都是错误的。首先，它陷入了“劳动集聚”谬论。失业预测似乎总是假设工作量是有限的。但这显然是对技术变革过程的错误解读，因为它没有包括二阶效应，即生产率提高带来的节约以需求增加的形式回流到经济中，进而创造其他就业机会。
如果星巴克的咖啡价格下降了，我不会把省下的钱埋在沙子里，我会买些其他的东西。假设一家保险公司可以使用人工智能来处理许多迄今为止由人类执行的客户服务功能。让我们想象一下，这项技术如此出色，以至于该公司可以用减少 50% 的劳动力完成相同的工作量。一些员工可能会承担新的任务，但其他员工可能会被解雇或因人员流失而流失。无论哪种情况，该公司的保险服务现在的成本都会降低。如果客户可以减少在保险上的支出，他们就可以在其他事情上花更多的钱，比如度假、在餐馆吃饭或获得健身房会员资格。
5. “没有政府监管，人工智能不会提高生产力”的谬论
这实际上是一个反创新的论点。正如 Brynjolfsson 和 Unger所写：
人工智能的经济学可能最终会变成一种非常狭窄的节省劳动力的技术（达隆·阿西莫格鲁和西蒙·约翰逊称之为“马马虎虎的技术” （比如自动杂货店收银台）），而不是一种能让工人做一些新颖或强大的事情的技术。
人工智能伙伴关系组织的斯蒂芬妮·贝尔 (Stephanie Bell) 对此表示赞同，她写道：“可悲的是，有很多相反的例子：自动化技术会减少工作岗位，而不会降低消费价格或提高商品和服务的质量。”不，没有任何这样的例子。（阿西莫格鲁在杂货店自助结账的可怕例子阻止了食品价格像以前那样快速上涨，杂货店也不必支付他们过去雇用的所有收银员的工资。）
想一想。一家公司可以使用人工智能完全自动化一项工作，这样它仍然可以产生相同的产出，但工人可以做其他事情，从而进一步提高产出。以家用电器为例。有了洗衣机，你不仅可以洗干净衣服，还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做饭。没有洗衣机，你仍然可以有干净的衣服（手洗），但你做饭的时间会减少。相比之下，政府可以要求公司保留工人的工作，但使用人工智能来提高产量。但后者的生产力总是低于前者，所以价格下降幅度会更小。想象一下，如果我们只是利用技术让电话接线员更容易做一些新颖而强大的事情：比如为呼叫者提供心理治疗？这比用电开关代替他们并让他们做一些新的事情（比如成为治疗师）要低得多。
认为如果没有政府监管（可能是为了限制自动化和自助服务），人工智能带来的生产力效益就会胎死腹中的想法其实是荒谬的。事实恰恰相反。自动化和所谓的“马马虎虎的技术”产生的生产力远远高于使用技术来略微提高工人的生产力。
这是最有害、最不合逻辑的想法之一。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发表的一项研究中，经济学家安东·科里内克创建了一个基于微积分的模型，因此我们假设它是正确的，在该模型中，他认为人工智能 (AGI) 将在 20 年内使生产率和产出翻两番，使美国 GDP 从 25 万亿美元增至 100 万亿美元。听起来不错，对吧？但别急。不幸的是，根据他的模型，工资将保持在 18 万亿美元左右，因为将出现大规模失业，因此工人将一无所获，大量失业工人将压低其他所有人的工资。
Korinek 认为 20 年后将不再有工作。人工智能可以做任何事情。它可以在街道上巡逻、扑灭火灾、在战争中保卫我们的国家、教育儿童、提供按摩和物理治疗、修理管道、照顾老人等。我不这么认为。但为了论证的目的，我们假设人工智能可以完成一半的任务（尽管这在 20 年后也不太可能实现），那么 GDP 就会翻一番。这意味着家庭的年收入中位数将达到 12 万美元左右。有人认为美国人会没有东西可买吗？班级规模变小？每隔几周按摩一次。一个更美好更长的假期，乘坐头等舱以腾出腿部空间。更高的税收用于城市美化。人类的需求几乎是无限的。大多数人可能会觉得每年赚 100 万美元很舒服，并且停止消费。但这需要 GDP 增长 20 倍，而不是 4 倍。
好吧，但即使假设有额外的 75 万亿美元产出，它会流向哪里？它必须流向某个地方。公司不会将产出倾倒到海洋中或提供没有客户的服务。经济学的规则是，既然产出被生产出来，就必须被消费，留下残余的浪费。美国经济分析局的国民收入账户提供了一个答案。GDP 可以通过将所有支出或所有收入相加来衡量（这两个数字相等，保留残余差异）。那么，让我们看看收入方面。
根据经济分析局的数据，国内总收入的组成部分包括雇员报酬、生产税和进口税、净利息、业主收入、租金收入、企业利润和固定资本消耗。
显然，额外的 750 亿美元不能用于生产和进口税。它不能用于净利息，因为如果真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 GDP 扩张带来的资本大幅增加将导致储蓄过剩，从而压低利率。业主的收入不太可能成为受益者，因为根据作者的说法，业主很可能会像普通工人一样被自动化。它不能用于租金收入，因为这意味着对住房的需求增加，如果工人不再赚钱，这是不可能的。它也不能用于固定资本的消耗，因为根据定义，经济中将有更多的资本，即使人工智能迅速贬值，贬值也不会在第一年就完全发生。
所以剩下的就只有利润了。啊，罪魁祸首一定是利润。那些自私的垄断资本家！正如布鲁金斯学会分析师山姆·曼宁所写：“从稍长远来看，人工智能驱动的劳动力自动化可能会增加资本收入份额，而牺牲劳动力份额。”但再仔细看看就会发现这种说法是多么荒谬。在科里内克的设想下，利润从 2023 年的 3.4 万亿美元增加到 2033 年的 78 万亿美元。哇。这意味着公司的利润率将从 13% 左右增加到近 100%。这简直太荒谬了。
但还有一个更直接的理由可以解释这种说法是无稽之谈：科里内克、曼宁和其他人认为人工智能会终结竞争。如果可以，公司会尽可能提高价格以实现利润最大化。但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他们做不到，因为竞争会阻止他们这样做。这就是为什么尽管生产率已经大幅提高，但国内企业利润占 GDP 的比例现在与 50 年前相同。人工智能会消除竞争的想法意味着一家公司主宰所有人工智能，或者一家人工智能公司主宰每个行业领域（一家银行、一家保险公司、一家律师事务所等），而且绝对不存在进一步进入市场的威胁。在任何情况下，这都根本不现实。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人工智能是许多行业将使用的工具，而这些行业仍将具有竞争力。
“资本家赢得一切”的故事还有另一种版本。布林约尔松和昂格写道：“在人工智能的支持下，管理大型企业内部资源的高层管理人员的‘有形之手’使企业变得更加高效，挑战了哈耶克所说的小企业在去中心化市场中拥有本地知识的优势。”谁在乎呢？只要我们没有太多拥有垄断定价权的行业（目前我们没有），这种动态就意味着更高的经济增长（大公司生产力更高）和更高的工资（大公司支付给员工的工资高于小公司）。引入哈耶克来向保守派表明你喜欢市场并不能改变这一现实。
所有这些焦虑和厄运预测都是为了证明政府大规模干预经济是合理的。许多倡导者和预言家认为，没有政府干预，人工智能甚至不会是人道的（人道这个词毫无意义）。企业和消费者究竟为什么要购买非人类人工智能，不管它是什么？我们没有人道的家具政策。或者人道的银行政策。或者人道的保龄球馆政策。组织在市场上竞争，如果他们提供不人道的产品，包括人工智能，他们就卖不出去。（有些人可能会说枪支是不人道的，但对军队、警察、猎人和用它们进行家庭防卫的人来说却不是。）当然，许多行业都有侵权法和法规，但这与监管特定技术（如计算或人工智能）截然不同。
正如 Brynjolfsson 和 Unger所写：
对于每个岔路口，通往更糟糕未来的道路都是阻力最小的道路，导致生产率增长缓慢、收入不平等加剧和产业集中度提高。要走上岔路口的正确道路需要艰苦努力——明智的政策干预有助于塑造技术和经济的未来。
许多监管倡导者希望的一项政策是向公司施压或征税，让他们永远不要利用技术来裁员。科里内克主张将人工智能的发展引向创造就业机会的方向，而不是取代就业。什么？我们拥有充分就业，偶尔出现这种情况时，美联储会通过货币政策解决问题。我们没有的是强劲的生产力增长——从历史上看，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自动化让工人有时间做其他事情。将技术引向创造就业机会的方向会导致荒谬的政策，例如印度经常出现的禁止自助电梯的政策。这样的政策创造了大量就业机会。但它们也会减少国民收入，因为人们正在做完全不必要的任务。这种想法非常激进，完全违背了美国对技术和创新的历史愿景。
许多人工智能干预主义者提倡的另一项广泛计划是全民基本收入 (UBI)。支持者认为，人工智能将创造失业率，让大萧条看起来像是充分就业，唯一的答案是政府给每个人免费钱。也许没有比这更邪恶的概念了。它摧毁了公民有责任为社会做贡献的理念——无论是建造房屋、教育孩子还是提供金融服务。它还将创造一个被降级为福利阶层、几乎没有动力去改善自己的人。
我曾经认为 UBI 是干预的终极手段，但我错了。人工智能公司 Anthropic 的首席执行官 Dario Amodei 最近表示，解决收入不平等问题需要的不仅仅是 UBI：“我认为从长远来看，我们真的需要考虑如何组织经济，以及人类如何看待自己的生活？”Open AI 首席执行官 Sam Altman 对此表示赞同，并提出了一个真正奇怪的想法，即“通用基本计算”，即人们将拥有法学硕士学位的份额。如果还没有实现，这些想法就接近于推翻资本主义并用共产主义取而代之的想法——“各尽所能，按需分配”。
想象一下，如果我们一个世纪前就有今天的知识分子。我现在能听到他们的声音：拖拉机正在夺走农场工人的工作！我们应该在工人的手臂上安装马达，帮助他们更有效地收割，而不是使用马马虎虎的拖拉机技术……当然：拖拉机只会让“大农场主”致富，对降低粮食价格毫无作用！值得庆幸的是，当时的常识占了上风，我们只能希望在我们这个时代，常识会再次占上风。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为什么现在大多数精英都反对基于技术的自动化，尤其是人工智能的自动化，并描绘出资本主义压迫无产阶级的反乌托邦画面？我认为，答案是他们开始相信自我的终极神圣性：任何可能给个人（包括工人）带来不便的事情都必须反对，即使这种不便符合公众利益。我们已经从一个约翰·肯尼迪可以 恳求我们“不要问你的国家能为你做什么，而要问你能为国家做什么”的社会，转变为一个“不要问你能为国家做什么，而要问你的国家能为你做什么”的社会。在这种极端以自我为中心的个人主义意识形态中——左翼和右翼的许多人都认同这一点——美国能为工人做的就是永远不要让他们失去工作。一旦你明白这是他们的动机，即使不是有意识的，所有这一切就开始变得有意义了。我们现在生活在一个个人权利高于一切的世界，包括造福整个社会的生产力增长。
我们可以在布鲁金斯学会的新报告《生成式人工智能、美国工人和工作的未来》中清楚地看到这种冲动。作者提出并试图回答三个问题：
▪“我们如何确保工人能够主动塑造生成式人工智能的设计和部署？”
▪“我们需要做些什么才能确保工人从其成果中真正受益？”
▪“那么，需要什么样的护栏才能尽可能地避免工人受到伤害呢？”
这些问题的答案应该非常清楚。前两个问题：我们不需要。第三个问题：我们不需要护栏。这些问题都是确保人工智能永远不会被用来取代工人的代码。如果这是目标，那么是的，政府政策是必要的。但如果目标是最大限度地提高社会福利，那么我们应该拒绝这些要求政府给人工智能戴上手铐的绝望呼吁。
所有这些并不是说我们不需要一套针对技术变革时代进行优化的世界级工人培训和调整政策体系。我们当然需要。但归根结底，人工智能不会废除经济学的规律或逻辑，例如劳动总量谬误或竞争市场限制利润的观点。那么，我们能否停止对“以人为本的人工智能”的需求以及对迫在眉睫的经济反乌托邦的所有恐惧。它们只会制造恐惧，转移人们对当前真正任务的注意力：加快人工智能的开发和应用，以实现工作自动化，并以其他方式提高生产力，让所有收入水平的美国人都能过上更好、更富裕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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