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在上期《元宇宙深度研究》中，我们谈到了VR是如何取代电脑，成为一款可以让我们看到、听到、摸到、嗅到甚至尝到虚拟内容的全沉浸设备，而这仅是作为一款体验元宇宙的入口，而本期内容，我们将深究入口后面的内容：一个属于全人类的虚拟文明。
2035年的某个清晨，你的孩子想往常一样回到校园，走进一个布满VR头显的先进教室，带上VR后，一个重现古代中国的虚拟环境走进面前，一位全息影像的历史老师和来自全国各地的同学在等候上课。你的妻子漫步在一个虚拟公园，与她的朋友们的虚拟形象在代码的天空下举行生日派对，分享欢笑和数字礼物。之后，你下班回到家里的VR客厅共进晚餐，远房表姐以3D虚拟形象远程“出现”在那里，分享她一天的经历：今天认识的是一位AI机器人同事和一位以长着翅膀的马为虚拟形象的同事
VR课堂、虚拟公园、AI同事，这一切不是科幻，而是在一个完全成熟的虚拟世界中真实存在的日常生活。这些场景超越了逃避现实和游戏范畴，似乎在暗示着一个建立在人类创造力和联系之上的新型社会。这个虚拟世界究竟是什么？真实地生活在其中又会是什么感觉？接下来我们慢慢揭晓。
01
虚拟世界：不仅仅是一个数字“空间”
虚拟世界是元宇宙的核心组成部分，其意义远超越硬件或软件。不同于作为数字体验入口的空间计算工具（AR/VR头显、动作传感器、5G网络）。虚拟世界本身是一个持久存在、且由用户塑造的领域。它是一个属于集体的“另一个现实”，人们以虚拟身份“活”在其中，共同创造环境和社会体系。从这个意义上讲，它不仅仅是一个“空间”，而是一个潜在的社会。
来自a16zcrypto的一篇文章《Virtual Society, Blockchains, and The Metaverse》指出：元宇宙是由多个相互关联的领域组成，每个领域都被其用户赋予了意义——一个由众多世界组成的世界，包括我们自己身处的现实世界以及我们共同构建的新世界。正如 Roblox 的创始人大卫·巴斯祖基（David Baszucki）所说：“每个人都拥有一个虚拟形象，可以在元宇宙中拥有自己的身份”——一个完全沉浸的3D 宇宙，我们的数字生命将在这里延续。
依此定义，虚拟世界不仅关乎计算机图形，也关乎社会身份和文化。事实上，像1986年的《人居》（Habitat）这样的早期“迷你宇宙”证明了新兴的社会结构和经济体可以在网上兴起：玩家建造房屋、教室和企业；他们可以进行交易，甚至进行虚拟犯罪，完全在软件内部发展政治和货币。简单来说，Habitat 实际上是具有聊天、商业和社区的小型虚拟文明。如今元宇宙的愿景则在此基础上进行了扩展：它设想其中有许多这样的世界，它们可互相操作并且持久存在，其中“虚拟角色可以自由地从一个世界转移到另一各世界，同时携带我们的身份和资产”。虚拟世界因此成为一个活生生的“社会”，由用户构建、为用户服务，而不仅仅是一个被动的背景板。
02
在虚拟疆域中，我们能做些什么？
你可能会想：在这样丰富的虚拟世界中，我们可做些什么？
几乎可以做我们在现实生活中可以做的一切，但又赋予了创造力和自由的新维度。每个人都会成为一个虚拟角色，一个可以定制的数字人物。这个虚拟角色可以是现实的改进（看起来更美的你），也可以是理想的映射（比如一个奇幻的生物、天使或者恶魔）。你可以创造各种事物（从艺术品到完整的游戏）、享受日常生活、表达自我、赚钱谋生，并在虚拟世界中建立深刻的记忆和人际关系。举几个例子：
创造力与内容创作：用户本身就是创作者。在当今领先的虚拟平台中，虚拟空间很大程度上是“用户生成的”——用户构建游戏、艺术、音乐、建筑和体验，供其他人访问。例如，Roblox 鼓励玩家制作完整的游戏和虚拟物品，一些创作者通过他们的虚拟世界产品赚取了数百万美元。同样，国内的游戏工作室也正在构建 UGC（用户生成内容）平台（例如莉莉丝的“达芬奇”引擎），让任何人都可以设计和分享虚拟体验。这种开放式的创造至关重要：就像大卫·巴斯祖基所坚持的那样，元宇宙“不会由 [开发者] 独自创造，而是由用户自己创造”。简单来说，任何人都可以创建虚拟房屋、虚拟形象的数字服装、身临其境的故事世界，将“消费者”变成“共建者”。
生活与社交：人们以新的方式聚集在一起工作、学习和娱乐。虚拟教室可以让学生置身于神奇或历史的环境中（比如通过实际行走在虚拟的长城上学习古代工程）。办公室变成了 3D 休息室：想象一下，你在虚拟海滩的卡通沙发上参加会议，而你的同事的虚拟形象则坐在像素艺术的椅子上。科学家和设计师可以围绕新产品的全息模型进行交流，或共同探索博物馆的珍稀展品。遍布全球的家人或朋友可以通过共享的虚拟公寓或公共广场分享日常生活。社交活动蓬勃发展：《堡垒之夜》和《Roblox》中流行歌星的演唱会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数千万虚拟粉丝（背后是真人）。国内的粉丝已经开始与“虚拟偶像”（动漫风格的歌手或视频博主）互动；实际上，来自新浪微博22年发布的一篇报告有指出：中国的虚拟偶像市场规模可能已经超过13亿元人民币，并且很大程度上依赖于粉丝自己的用户原创内容（UGC）来塑造偶像的形象。因此，虚拟现实使新社区成为可能，虚拟人物之间的读书俱乐部、国际同学，甚至是像 20 世纪 80 年代 Habitat 的“圣胡桃”教堂那样的精神团体。这些互动建立了真正的友谊和文化联系，也满足了人们情感上的联系需求。
收益与经济：与现实世界一样，虚拟世界也发展着自己的经济体系。虚拟角色可以买卖和交易。虚拟土地、服装、艺术品和服务都能获得真实的价值。像 Second Life 这样的平台拥有长期运行的经济体系：用户可以通过创造商品（出售服装、设计作品、活动等）赚取虚拟币，并且可以将其兑换成真实货币使用。如今，许多游戏都采用了“边玩边赚”的模式（例如出售稀有的“皮肤”或虚拟宠物）。根据一份报告分析，在成熟的元宇宙中，从时尚到家居装饰的“电子商务”可以创造数万亿美元的价值。甚至连大品牌也参与其中：耐克在 Roblox 上打造的虚拟“耐克乐园”让虚拟人物可以试穿和购买运动鞋，将数字系列与实体产品联系起来。虚拟经济也创造了就业机会：设计师、表演者、主持人等等，完全依靠在这些虚拟世界中工作谋生。
表达与身份：至关重要的是，我们的虚拟形象可以成为一种新的自我表达形式。在游戏和虚拟社区中，你通过外貌、地位和行为塑造自己的角色。这种身份塑造了他人对你的看法，甚至影响了算法如何对待你。正如《下一站，元宇宙:从UGC说起》这篇文章所指出，游戏传统上会为每个玩家提供一个用户名和头像，从而建立超越现实生活的社交纽带；在元宇宙中，同样地，每个用户在每一次互动中都带着自己的虚拟身份。虚拟角色可能拥有一致的背景故事和风格（例如粉丝们熟悉的服装或虚拟角色名称），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故事和风格会逐渐构建个人意义。最终，生活中的事件——第一份“工作”、赢得的奖杯、参与的社区项目等，都会像在现实世界中一样，成为共同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互动会形成虚拟世界的文化：它的语言、表情包、规范，甚至历史。
03
虚拟文明的四大支柱
其实区别于游戏或者普通虚拟世界，真实的虚拟文明拥有这四个核心属性：
沉浸式体验：首先虚拟文明必须要让其居民感到真实。比如通过丰富的视觉、音效和互动来创造这种体验（详细见深度研究第四篇）；例如，现代VR教室可以让学生置身于火山内部或穿越太阳系。目标是让人们忘记自己身处“游戏”当中，并像在现实生活中一样行动。一位技术专家解释说，沉浸式模拟需要虚拟空间“高度同步且逼真”，使用精细的图形和协调的音频来吸引用户的注意力。我们在任何高端 VR 或开放世界游戏中都可以看到这种情况，并且随着硬件和 AI 内容 (AIGC) 的改进，这种情况将会加深。
开放性创造：当用户可以自由构建和修改元宇宙时，它就会蓬勃发展。在虚拟世界中，内容在设计上是开源的。正如当今玩家创建游戏模组或数字艺术一样，虚拟文明需要工具和标准，以便任何人都可以为这个世界贡献力量。全球范围内的例子比比皆是：Roblox 平台目前拥有 950 万名开发者，他们致力于开发 3D 体验，而平台的经济效益也为他们带来了丰厚的回报。国内公司也寄希望于此：游戏制造商莉莉丝正在创建一个 UGC 引擎（“达芬奇”），甚至举办竞赛，教年轻开发者如何构建新游戏，效仿 Roblox 的模式。这种开放性创造了多样性——从某个群体建造的中世纪奇幻小镇，到另一个群体建造的虚拟宠物咖啡馆。它确保了这个世界的不断发展，永不停滞。
安全的经济体系：每个文明都需要贸易和财富，虚拟文明也不例外。游戏通常拥有自己的货币和资产，而虚拟世界将这些融入到现实价值中。在像《第二人生》这样的游戏中，用户可以将虚拟美元兑换成真实货币。在《堡垒之夜》或《Roblox》中，购买和交易皮肤、装备甚至土地都是常态。来自SOLACTIVE的一篇研究《Metaverse: What?Why? When?》指出，随着元宇宙的发展，“虚拟资产和虚拟土地”将形成一个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市场。重要的是，成功的元宇宙旨在实现“低摩擦”商业和统一货币，以便角色的收入或购买可以在不同的虚拟空间之间转移。国内的数字世界已经见证了这一点：例如，数百万人在鲸探等数字藏品平台上购买虚拟礼物或优质内容（这些本质上是数字商品）。最终，随着贸易规模的扩大，我们期待出现专业的“虚拟企业家”阶层，甚至对数字财富进行征税或监管。
丰富多元的社交属性：最后，虚拟文明需要持久的身份和社交网络。用户必须能够信任与他们互动的人，并长期维持这种关系。游戏为我们提供了这样的例子：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中的公会、虚拟社交应用中的追随者系统，或围绕虚拟角色的粉丝社区。用元宇宙的术语来说，这意味着强大的虚拟身份（可能与现实世界中幕后的身份相关联，也可能是一个去中心化的标识符）。每个参与者都带着个人历史来到这个世界（结交的朋友、赢得的游戏、发表的作品）。国内学者指出，玩家会通过游戏虚拟身份建立社会纽带，将生活延伸到屏幕之外。同样，即使与某人的虚拟形象相距遥远，成为朋友也变得意义非凡。不妨这样想：你的数字角色积累了一段个人经历——也许你与他人共同创立了一个虚拟慈善机构，或者你总是在幸运的日子戴上一顶幸运帽——这丰富了世界本身的文化。
这四大核心支柱已在全球和国内领先的平台上显现。Roblox 和 Minecraft（全球版）提供了无限的用户创造和强劲的经济体系；国内的手机游戏和应用正在开发类似的功能（例如跨应用钱包或基于角色的购物）。《第二人生》（2000版）让我们早早就领悟到：它本身就是一个完整的经济体和社会。即使在今天，像 Facebook 的“Horizon Workrooms”这样的企业空间也展现出新生的虚拟社会身份（你以 3D 角色的身份进入会议）。所有这些例子都表明，要建立一个真正的“第二世界”，这些核心要素必须共同发展。
04
从虚拟世界到虚拟文明
虚拟世界如何才能发展成虚拟文明？当虚拟世界发展出自身的结构、文化和情感延续性时，它就成为了文明。本质上，当它感觉更像是一个社会而非游戏时，它就成为了文明。事实上，当人们愿意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线上时，这种情况就会发生：在数字世界中建立家庭、事业、规范甚至传承。
再想想第二人生：用户在那里定居多年。他们建立了虚拟国家、教堂和大学。土地所有者将财产传给下一代；孩子们在虚拟世界中长大；时尚潮流和社会运动自然而然地兴起。在《第二人生》这个庞大的大都市里，居民们体验着真实的情感——友谊、心碎、成功和失落，所有这些都体现在虚拟角色身上。同样，《星战前夜》（一款太空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的玩家们也曾在游戏中结盟、发动战争，甚至结婚，这表明深厚的感情可以在像素中建立。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体验的集合终将形成文化：俚语术语、关于过去事件的民间传说、共同的节日（甚至是虚拟的圣诞派对或中国元宇宙中的农历新年庆祝活动），以及艺术等等等等。
连这个世界的建筑——由谁统治——都始映着文明的诞生。早期的实验表明，如果没有严格的控制，会发生什么：Habitat 的设计者得出结论：在这些世界中“不可能进行详细的中央规划”，因为玩家会自然而然地开辟自己的道路。更有可能的是，治理会慢慢涌现：社区制定规则（例如 Roblox 玩家管理空间或玩家投票决定游戏变更），虚拟货币通过共识发行，在线法律（例如热门游戏中的交易限制）也在不断发展。如果区块链得到广泛应用，整个城市都可以通过透明的代码和社区投票来治理，就像一个数字共和国。
从情感上来说，虚拟文明提供了连续性：你虚拟角色的“童年”游戏会滋养你青少年时期的爱好，而这些爱好又会滋养你成年后的创作。虚拟世界中的记忆（比如，你第一次购买的稀有NFT，或在VRChat音乐会上的有趣瞬间）会成为你身份的一部分。这种持久的情感线索将一次性游戏与文明区分开来。很多学者们认为，随着虚拟世界的成熟，它们将开始与现实世界产生互动——例如，冰岛的保护工作已经受到了该国民间传说的启发（一种早期的“镜像世界”效应）。在一个完全虚拟的文明中，虚拟世界中发生的事情应该会波及到现实中——例如，在线建立的社区价值观可能会影响线下的社会运动。
05
道路上的挑战
如今，想要实现这样的虚拟文明仍然面临着诸多困难。首当其冲的就是技术：真正沉浸式的世界需要拥有比我们目前更强大的计算能力、更优质的图形处理能力和更流畅的网络。为了使数千人能够同时生活在同一个空间，延迟和性能必须得到提升。由于用户自身无法手动创建所有内容，因此需要人工智能来大规模生成内容（AIGC）。平台碎片化是另一个问题：目前存在许多“孤岛”，比如一家公司的VR孤岛，另一家公司的游戏世界，目前还没有便捷的方式可以将这些虚拟角色或资产连接起来。由于缺乏共同标准，每个平台的用户都形成了一个个独立的社群，经济和身份认同也因此受到限制。
社交障碍也真实存在。许多人不信任或误解虚拟世界。一些悲观主义者担心，当社交身份变得虚拟时，可能会出现“回音室效应”或者上瘾成瘾。我们国家也正在讨论如何规范网络空间的商业和财产（国内的法律仍在追赶数字资产和NFT的概念）。还有一部分人质疑的重点是：人类应该致力于外太空和绿色科技，而不是数字幻想。误解比比皆是，例如，元宇宙对孩子来说全是负面影响，或者“只是一种电子产品的热潮”，因此公众的看法、数字素养和政策仍要不断适应。
最后，达成共识并非易事。如果没有统一的标准，所有权就会引发争议（谁拥有你的虚拟形象或你的创作？）。文化差异（东西方对隐私或匿名性的看法）必须得到协调。虚拟身份的互操作性引发了棘手的隐私和安全问题。如今，大型公司（Meta、微软、腾讯等）的努力展现出希望，但也表明没有一家公司能够独立“解决”共享虚拟世界的社会和法律架构问题。
06
人类想象力的非凡延展
尽管面临挑战，虚拟文明的梦想源于人类的深层本能，而非仅仅为了逃避现实的幻想。从洞穴壁画到迪士尼乐园，人类一直在创造另一个世界——想象之城、主题公园、艺术——以探索生活与存在的新可能。元宇宙正是这种冲动在技术赋能下的最新、最雄心勃勃的延伸，它代表着我们渴望超越物理限制（时间、空间和自身），按照自己的方式进行社交。
构建第二世界让我们能够对社会进行实验。我们或许能重新发现现实世界中遗失的理想：更加注重创造力和协作而非消费，或者纯粹出于兴趣而非地理位置而组建社群。虚拟世界可以让边缘群体以新的身份重新开始。他们可以将记忆和经历保存在数字纪念碑上。例如，艺术家可以用VR技术永久保存文化遗产，学习者们可以自由“参观”历史。即使是偏远乡村的孩子也可以参加世界一流的VR课程，从而获得平等的教育机会。
从情感上来说，共享的虚拟空间可以令人振奋。来自tomorrow的一项研究《Will a virtual workplace turn you and your coworkers into animal avatars》表明，人们能够从在线互动中建立真正的友谊并获得真正的快乐。一位与家人在不同城市分离的母亲，可以感受到与家人“团聚”共进虚拟节日大餐的温暖。一位在现实生活中遭受欺凌的青少年，可以通过虚拟角色的才能找到自信和支持。其实，一部分的硅谷高管已经将大部分工作时间都花在“虚拟世界”里打商务电话，并表示“这就是世界的发展方向”。
归根结底，元宇宙是一块巨型画布——人类想象力的非凡延展。它是一场数字共存的实验，我们通过用代码构建新的仪式、经济和关系，学习身为人类真正的意义。它绝非科幻小说的胡言乱语，而是我们按照自己的意愿创造社会这一永恒梦想的延续。正如奥地利作家赫尔曼·纳鲁拉（Hermann Broch）所言，“其他世界并非我们逃避现实的另类现实：它们可能更接近现实”。随着技术的进步，我们即将把第二个现实打造成一个充满活力的人类文明。
如果你已经读到这，我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走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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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期，我们将深度研究我们会不会沉迷于虚拟世界当中，无法自拔？
部分参考资料：
Virtual Society, Blockchains, and The Metaverse - a16z crypto
Solactive | Metaverse: What? Why? When?
What is the Metaverse? An Explanation and In‑Depth Guide
Roblox Metaverse: An In‑Depth Look [2023]
揭秘莉莉丝Metaverse：自建UGC平台，重金砸AI、云游戏
Will a virtual workplace turn you and your coworkers into animal avatars? ‑ /tomorrow by R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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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ond Life: A glimpse into virtual worlds, but not quite the Metaverse – ASCILITE TELall Bl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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