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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天投资札记 | 风险投资是门什么样的生意

信天创投

2021-10-29

导读：作为一名风险投资人，经常被创业小伙伴问到“你们喜欢什么样的企业？”其实它有个更好的替代问题。

信天投资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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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信天创投合伙人胡昊

胡昊，江湖人称昊哥，混迹风险投资行业十年有余，力图以科学思辩探求非共识与正确，做创业者的长情陪伴者。信天创投合伙人，主要关注企业服务领域的早期投资机会。

一个更好的问题

作为一名风险投资人，经常被创业的小伙伴问到的一类问题是“你们喜欢什么样的企业？”“你们的投资逻辑是怎样的？”其实有时候，问对问题比得到答案更重要，比如上述这个问题，它的更好的替代问题是“你们到底是怎么赚钱的？”

遗憾的是，据我的观察，绝大多数创业者在融资时并不清楚谈判桌对面的人到底做的是什么生意。即使是风险投资行业的从业者，这些每天在研究别人商业模式的人，恐怕也有不小的一部分并不清楚自己从事的生意的本质。

赌场的生意经

《决胜21点》是一个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电影，讲述了一个MIT的教授带领一群天才学生通过算牌形成对庄家略微的优势而在拉斯维加斯的赌桌上捞金的故事，凯文·史派西饰演的教授原型是毕业于MIT的华裔“赌圣”马恺文。当然，现实中的赌场不是这么轻易可以被打败的，否则拉斯维加斯和澳门的赌场早就关门大吉了。那么，赌场到底是怎么赚钱的呢？

翻开永利澳门(01128.HK)or任何一家博彩上市公司的年报/研报，里面总会有一个关键词：house edge（庄家优势）。从数学角度来看，赌场赚钱的秘密就藏在概率、大数定律和期望值里。简单来讲，赌场的博彩游戏都设计了一个庄家（赌场）有更高概率取胜的机制，这个更好的概率即为庄家优势。据计算，老虎机的庄家优势在17%左右，而上文提到的21点的庄家优势在0.8%左右。21点的庄家优势并不明显，通过算牌等策略反而能使玩家可能具有略微的优势，马恺文曾提到算牌能提高3%的赢牌几率，但这略微的优势通过足够多次的博弈会产生可期的收益。

赌博是一个典型的零和博弈，奇妙的是赌场通过正期望值实现生意的确定性，而赌徒则在享受个体可能赚钱也可能亏钱的不确定性。

值得注意的是，大数定律说如果统计数据足够大/重复博弈足够多次,那么事物出现的频率就能无限接近它的期望值。所以赌场其实不喜欢持巨资但只赌少数几把大牌的VIP。赌场一般都装修地金碧辉煌不知白天黑夜，游客常感觉赌场内部一直是白天，永远没有关灯睡觉的时候，因为只有常年开放，永不关门，反复下注，重复博弈，庄家的收益才能形成科学稳定的正期望值。

欢迎来到概率的世界

概率让赌场的生意成立。概率正是这个世界最应被重视却又让总让人视而不见的特征。《思考快与慢》中，丹尼尔·卡尼曼提到一种人类常犯的错误--叙事谬误：引人入胜的故事使人产生必然性的错觉，而错觉使人们觉得世界比事实更可知。后见之明让我们判定了太多的必然，这种思维发展到极致时，1814年法国数学家皮埃尔-西蒙·拉普拉斯提出了一个假设，后人称为拉普拉斯妖：初始条件+牛顿定律=未来状态，即如果能够测量宇宙所有粒子的位置和速度，原则上可精确预测未来的情况。幸好现代物理学表明拉普拉斯妖是不可能存在的，否则如果生活在一切可预测的确定世界就太无聊了。《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1小时21分45秒处，柯景腾问沈佳宜，“你相信有平行时空吗”，科学证明这不仅仅是一种浪漫的表达：站在当下往回溯以为的历史必然，只是过去某个时点向前发展的某个概率分叉。

风险投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门预测未来的学问。关于预测未来最有发言权而又曾经犯过最大错误的是美国中情局，他们在21世纪初接连犯了两次重大预测的失误，先是miss掉了本应发觉的911灾难，又误判了伊拉克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颜面扫地的CIA于是主办了一个“精准预测”项目，以此来筛选出预测力最强的团队并研究其原因。胜出的是来自宾夕法尼亚大学的菲利普·泰洛克团队，他总结了自己团队的经验并写了一本书《超预测》。《超预测》里提到，在1年的超短期问题上，专家容易做出准确判断，而对于3-5年后问题的判断，专家判断和猩猩扔飞镖并无实质不同（对于风险投资家来说不是好消息），而且统计算法经常击败主观判断（是时候建立一个量化的checklist了）。

泰洛克进一步研究发现，具有较好预测力的超级预测家排斥命中注定，他们不再用二元论（一定会/不会发生）来判断，虽然在人类意识中0和100%的分量重的多；作为替代，他们运用多种分析工具，乐于承认错误，并采用数字形式的概率作为预测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