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智元导读】
发表在《Science》上的一篇NBER论文指出，1999年中国高校扩招政策不仅重塑了国内教育格局，更在二十余年后为美国大学带来显著外溢效应：每增加4名中国留学生，美国本地学生就多获得1个STEM硕士名额。中国学生的全额学费支撑了美国高校项目扩张、师资增聘与设施升级，间接惠及本土学生，并带动大学城经济与就业增长。然而，近年美国收紧签证政策、中国本土研究生教育加速发展、以及多国竞相吸引理工科人才，正使这一“双赢”格局发生转变。
那年中国扩招，如今美国捡漏了
1999年，中国教育部启动史上最大规模高校扩招，当年招生规模同比增长约47%，新增学位超百万个。这一改革被视为中国高等教育现代化的起点，也在二十多年后意外影响了美国高等教育生态。
2025年10月，NBER发布工作论文，后被《Science》专题报道。研究显示，2003至2015年间，美国STEM硕士项目数量增长约23%，其中约15%可归因于中国高校扩招引发的留学潮。
研究团队指出，中国理工科毕业生激增，恰逢美国高校面临州财政投入减少、运营成本上升的压力。具备自费能力、成绩优异的中国学生，成为美国研究生项目稳定的“现金流”，支撑课程扩容、实验室建设与教师招聘，从而释放出更多本地生入学名额。
加州大学河滨分校经济学家Kevin Shih评价称：“这是首次有实证数据显示，中国教育增长反过来促进了美国研究生教育的发展。”
每4个中国学生，换来1个美国学生
与部分政客将中国留学生视为“挤占资源者”的叙事相反，由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UCSD）与斯坦福大学学者联合开展的研究发现，中国学生增长带来的是“挤入效应”——即促进整体规模扩大而非零和替代。
数据显示：2003–2015年，美国每新增4名中国STEM硕士生，本地学生就新增1个录取名额。其逻辑在于，中国学生承担全额学费，使高校有能力增设项目、扩充教职、优化基础设施；而项目扩容自然惠及本土申请者。
UCSD经济学家Gaurav Khanna指出：“中国高校扩招后，理工科毕业生数量激增，美国大学顺势开设大量新STEM硕士项目。”该效应在UC系统、伊利诺伊大学、普渡大学等大型公立研究型高校尤为显著，形成“留学生驱动型增长”新模式。
研究估算，约15%的美国STEM硕士项目增长可直接归因于中国教育扩张带来的留学潮。此外，中国学生担任助教，支持本科课程开设；其学费收入还助力高校维持较低本地生学费、改善校园服务，成为教育系统高效运转的“润滑剂”。
留学生交的学费，不止养活了大学
中国学生所缴学费不仅支撑高校运营，更深度融入区域经济。2023–2024学年，美国110万国际学生共为经济贡献约438亿美元，并支撑超37.8万个就业岗位。
他们在校内外持续消费：租房、餐饮、交通、购物……重新定义大学城生活节奏。在多地，中国学生已成为学生公寓主力租客、二手车市场重要买家及亚洲餐饮核心客群。
在财政层面，国际学生学费已成为公立大学应对州拨款萎缩的关键补充。其资金流使学校得以开设更多课程、增聘教师、扩建实验室，最终提升整体教育供给能力——美国本土学生因此获得更多选课机会、更优研究平台与更稳定的学习环境。
「留学生红利」消失后，美国大学慌了
这一“双赢”局面正逐步弱化。2017年起，美国收紧针对中国学生的STEM领域签证政策，赴美读研人数明显下滑。据美国国务院与教育协会报告，中国在美学生总数已从2019年的37万人降至2024年的28万人，降幅超20%。
依赖国际学费维系项目的公立研究型大学首当其冲：部分课程被迫合并或停招，大学城活力减弱。与此同时，澳大利亚、英国、新加坡、中国香港等地加快推出简化签证、奖学金及移民通道等举措，争夺全球理工科人才。
UCSD经济学家Ruixue Jia指出：“中国现已能提供大量高质量硕士项目，学生不再必须出国。”
《Science》报道结尾强调：“我们用数据证明了一件简单的事——交流比隔阂更能创造价值。”但现实中，政治情绪常压倒实证结论。教育本是跨国共生的知识网络，却日益沦为地缘博弈的情绪筹码。从1999到2025，这场跨越二十六年的教育共振提醒世人：一国的教育决策，可能悄然重绘世界的学术版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