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研时,导师最头疼的就是我们这帮女学生,年纪不小,学历还算高,脾气又有点傲,个个都是单身。
我的同学Z是其中的佼佼者,她相亲无数,却无一成功。原因无他,这姑娘的眼光非常挑剔,遇到老实沉稳的公务员,她嫌弃对方不懂浪漫;遇到风趣幽默的摄影师,她怀疑对方花心;遇到又能干又能说会道的创业男,她又介意起对方缥缈不定的未来。
不过,眼高于顶的Z最后却栽了跟头,她喜欢上当时学校新聘的海归教授,对方年轻有为,斯文俊秀,父母也都是教授,教养极好。难得的是,他性格温和,每每授课时,总有其他院系的小学妹慕名而来。
Z对他是打心眼的满意,想尽办法邀约,但这位教授似乎并不怎么热络,和她吃过一次饭,就没有后续了。Z暗地托了导师去问话,对方倒很坦白,拒绝的原因十分详尽:“Z挺好的,不过太书呆子了,好像不怎么喜欢打扮,也不怎么合群。吃饭时她说过不会做家务,我呢,还是希望将来的女朋友会做饭。”
这个结果让我们几个女同学都感慨了好长一段时间,别说女人择偶现实,男人也同样如此。所以我们在对别人挑剔的同时也一定要努力成就更好的自己,不然也只能剩下被剔掉的份儿。

陈寅恪,他绝对是中国现代最负盛名的历史学家、古典文学研究家、语言学家,更被誉为“全中国最博学之人”,“近三百年来一人而已”。
这样一个天才的史家,放到如今,恐怕会被打上“直男癌”的标签,因为他曾经大男子主义地说:“娶妻仅生涯中之一事,小之又小者耳。轻描淡写,得便了之可也。”不仅如此,他认为学德不如人,是人生大耻,而娶妻不如人,不足言耻,一个人应该把志向放在学术和事业上,一心惦记娶得娇妻美妾,是很愚蠢的事情。换成现在的姑娘,大概只会扔个白眼,分明是单身狗的命。
遇到唐筼,他坠入爱河了。1928年,陈寅恪和唐筼在上海举行婚礼。从此,唐筼作为一代才女的光环默默地消融在丈夫的生命里。这无疑是一段琴瑟和鸣的好姻缘,他们两人都学识深厚,私下常常赋诗唱和。
在同事的介绍下,陈寅恪和唐筼见了面。30多年后,唐筼写诗回忆了这一幕:“回首燕都初见时,恰排小酌待君来”,她和陈寅恪的缘分由此开始。

陈寅恪从北平南迁时,唐筼跟着他各地辗转,历经离乱。他们先后搬了近20次家,流离大半个中国。她跟着他,鲜少有安逸的日子。陈寅恪壮年盲目,暮年膑足,饱经忧患,而唐筼不离不弃地相伴左右,亲历亲为地照顾他。
1969年,陈寅恪因病离世。生前,他怜惜唐筼体弱多病,担心她会走在自己前头,谁知道,他自己先撒手人寰了,仅仅45天之后,唐筼也静静地走了。
在哈佛大学时,陈寅恪曾对友人吴宓阐述自己的“五等爱情论”,他说:“第一,情之最上者,世无其人,悬空设想,而甘为之死,如《牡丹亭》之杜丽娘是也;第二,与其人交识有素,而未尝共衾枕者次之,如宝、黛是也;第三,曾一度枕席而永久纪念不忘,如司棋与潘又安;第四,又次之,则为夫妇终身而无外遇者;第五,最下者,随处接合,唯欲是图,而无所谓情矣。”
陈寅恪与唐筼算是他口中的“第四等爱情”,这比起徐志摩、吴宓等人的罗曼蒂克,似乎乏善可陈,但白头到老已难得,这才是人间最高级别的浪漫。

女人在择偶时挑剔些,并没有错,谁不想嫁得良人呢?
但是,我们想要遇到什么样的人,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是个什么样的人。别说王子最后娶了灰姑娘,事实上,灰姑娘除了有个糟糕的后母,样貌、家世、性格样样出色。否则,她就算得到后母同意,也不会有参加舞会的资格;就算进了舞会,也不会凭借美丽让王子一眼看中;就算吸引了王子,也不会在短短的接触中,让王子倾心。
要得到王子,我们需要将自己变得更好,就算成不了公主,也不做灰头土脸的丑小鸭。
Z不是不好,只是不够好,教授达到了她的标准,她却没有达到教授的标准,只能白白错过一个心动对象。反观唐筼,虽然也是眼高于顶,蹉跎到大龄,但她却让同样挑剔的陈寅恪低下身段,一生到老,因为她足够优秀。
所以女人的一生都是修行,美容颜,升气质,学家务,通世故,永无止境,日久弥深。如此,我们才能遇到更好的自己,也遇到更好的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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