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江夜雨
转自: 江湖夜雨不熄灯
01
北大校长道歉了,我觉得挺好。

敢道歉,总比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强。处在高位的人愿意道歉,更不容易。
校长敢道歉,能影响的人更多,如果能更大范围地立起来“有错就认、敢于负责”的态度,那起的作用就更好,更要鼓掌叫好。
不过,看到校长在告同学书里再次强调的那句:“焦虑与质疑并不能创造价值,反而会阻碍我们迈向未来的脚步”,让我想起了自己求学时代的好几件事。
我很喜欢北大,私人感情占了不少。
读书时,常常骑自行车去北大找朋友吃饭。秋天天气好时,也会在校园里找一处看书,那时候看了好多现在再也看不下去的经典著作,从《论语》到《理想国》。
看的时候囫囵吞枣,现在就更忘了大半。不过有个个人感受,现在还印象深刻。

看《论语》时,像听一位和蔼睿智的老先生,温和地告诉我们为人为事为学的道理。
我就坐在他的学生们中间,认真听着,偶尔提问。这感觉,挺舒服。
《理想国》呢,是另一种感觉。
感觉苏格拉底像个战士,质疑过这个人的观点,再去和那个人吵,就一个问题彼此辩驳。他的学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也会提出挺尖锐的问题。
我坐在旁边,像个观众看辩论赛。这感觉,挺过瘾。
其实两位哲人的结局都不太好。毕竟,在那个时代想要传播真理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相比孔子,苏格拉底付出的代价还要更高一些,是他的生命。
我并不愿意去给这中西两位哲人或者两个著作评个高下。
毕竟,“朝闻道,夕死可矣”,能说出这样的话,孔子说不定还是苏格拉底的知己。
02
我想我们大部分人,接受的都是典型应试教育,最擅长的就是按照标准做法,找到正确答案。

这么一看,高考真是人生最容易的事情。因为世界并不像考试,每道题都能有唯一正解。
真相也好,道德也好,法律也好,对于一个问题,你简直想象不到能有多少种观点。

高考结束进入大学,我第一次发现,原来那些如雷贯耳的学科大家,彼此都互看不爽,那些似乎不可撼动的理论,也被各方攻击的千疮百孔。
“对于一个问题,10个经济学家有11种解释。”
这是黑经济学的玩笑,但何尝不是各种学科的现实。没有唯一解,甚至没有最优解。
我记得自己曾经拿着这个困惑问过专业课老师,如果我们无法给出一个确定的正确答案,那么这么多的研究,这么多的讨论,有什么意义呢?
那位传播学的老师,拿出了课本,勾起了一个名词——观点的自由市场。
我偷个懒,给你直接截个百度的定义:
这个说法,也许并不完全对。但这个观点确实影响了我,在我的心中,真理就像“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我们的讨论、质疑,甚至是争吵、颠覆,就是在无数条河流中摸索碰撞,在混沌混乱的世界中寻找它的过程。
而后,现实又以各种各样的故事教育我:
有时候我们会走弯路,那不是因为我们不应该讨论或者质疑。
而是因为我们质疑得还远远不够多,讨论的还远远不够好。
03
我曾经在这个号里写过,自己作为大学新生观摩的第一场辩论赛,题目是:色-情行业该不该合法化。

辩手们旁征博引,从荷兰谈到美国,从犯罪统计谈到法律道德。
那种酣畅淋漓的争论,让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有思想的苇草”,什么叫“独立之精神”,什么叫“我是孤独的、我是自由的、我就是自己的帝王”?
但事实上,离开学校后,我很少再和别人争论什么。
不是因为遇到的都是和自己观点一样的人。而是因为渐渐知道,表达与众人不同的观点,需要付出多少的代价;去打碎别人的固有认知,又是一件多么难的事。
在我心里,一个人是在成长,还是在老去,有且只有一个标准:
他是否还有打碎旧系统,在碎片上建立新我的魄力和智慧;还是完全抗拒脱离原有世界,一旦走出就会见光死。
当然,任何打碎重建的过程,必然需要内心焦虑的推力,也会得益于内外部质疑的敲打。
这就是质疑和焦虑的价值。
我还得再强调一次,这篇文章并不是要拿出单独一句,来批评某个人。恰恰相反,我很赞同校长演讲里大部分的话,尤其是这一句:
不同观点的碰撞、辩论、质疑甚至批判是有益的。
焦虑的滋味不好受,被质疑的滋味更糟。但一个人如果不去经历破而后立,或者自我优化,那叫什么成长呢。
一个人如此,一个企业,一件事,也许都是同样的道理。
有时候,正是由于人们对自我的焦虑,对真相的质疑,才能从山穷水尽走向柳暗花明,从断壁悬崖走到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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