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彤：不可移动文物保护实践与研究
2025年5月20日，本课题组成功举办了中国文化遗产保护与修复通识课讲座，本次讲座由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研究馆员、文博教育科技培训学院教务长、全国文物保护行业职业教育教学指导委员会副秘书长、中国文物学会文物修复专业委员会副秘书长、壁画彩塑、石质文物保护责任设计师张晓彤，以“不可移动文物保护实践与研究”为题进行分享。讲座主持人为北京建筑大学侯妙乐教授、常新峰博士。
个人介绍
张晓彤
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研究馆员，文博教育科技培训学院教务长，全国文物保护行业职业教育教学指导委员会副秘书长，中国文物学会文物修复专业委员会副秘书长，壁画彩塑、石质文物保护责任设计师
本次讲座简介
通过介绍在古建筑壁画彩塑、石窟寺、砖塔等不可移动文物保护人才培养过程中不断发现的问题与获得的经验，旨在探讨文物系统化保护的方法与路径以及在价值阐释主导下，多学科合作开展文物保护实践与研究的重要性。
讲座内容
图1 不可移动文物信息调查、记录、核验的模式与方法
01 建立不可移动文物信息调查、记录、核验的模式与方法
不可移动文物保护调查是一项兼具基础性与挑战性的工作，其核心难点在于如何通过系统思维,在文物保护现场实现对文物本体及赋存环境的“化整为零”与“化零为整”的信息调查与总结。张晓彤基于多年实践总结出五大经验：由远及近、由大到小、由古及今、由明及暗及彼此验证。
图2 轩辕庙信息采集
例如，为了避免因缺少详细标准的影像而导致影响后续工作难以规范化的问题，需要在去现场采集数据前获取相关资料。文化遗产保护工作者永远不能放弃现场调查，所有的真实性都深藏在现场。在调查阳曲县轩辕庙壁画时，发现壁画支撑体并非是单纯的砖墙，而是外包青砖，内置土坯结构，这样的结构会在建筑漏雨的情况下引起壁画空鼓等病害。现场存在很多我们可能视而不见的信息，只有秉持系统化工作方法，才有可能不遗漏不错判。
图3 《繁峙灵岩院水陆记碑》重要信息对照
通过系统性的整理，在岩山寺的壁画彩塑文物调查中，对现场建筑、壁画、彩塑、梁架题记、碑刻等进行了分类调查。利用红外相机等技术手段，可以发现肉眼难以识别的历史信息。同时对壁画所绘内容也进行了系统性调查研究，包括榜题、画面结构等，将信息分类采集汇总在一起。致敬了柴泽俊先生早期的系统化工作为当下的研究提供了珍贵信息。通过调查，将系统性内容收集整理，即使不幸在本体上消失，但至少能在文献中永存。这种分类调研为其他体系化研究带来线索与指引。
02 系统构建病害认知与表达体系
图4 壁画病害认知体系
对病害进行分类与归纳，有助于将病害现象、成因及发展过程联系起来，是制定保护方法和预防性保护策略的基础。在不可移动文物保护现场开展病害调查，要先立足于对文物本体构成特征的认识，从结构到表面，从“命”到“病”逐项开展，这一过程既是调查也是评估结论形成的重要时期，除了在现场、深入现场，别无他途。同时对于文物全周期生命管理而言，病害在不同阶段的发育程度是判定其劣化速率的重要手段。另外目前大多数局部病害图的分散表达，无法增强设计人员对于病害成因的判断，甚至对于技术措施的长久可行性缺乏思考，如建筑壁画与房屋结构的关系在重大修复时是否需要进行调整等，需要进一步探讨。
03 建立不可移动文物稳定性评估方法体系
不同类型不可移动文物稳定性评估需要结合其赋存环境进行思考，比如古建筑壁画的稳定性调查要针对大殿基础、墙体以及壁画各结构层的关联性进行评估。而对于应县木塔这样的楼阁式建筑内的彩塑壁画稳定性评估，除了要借鉴建筑稳定性调查结果，同时要对楼层地面、佛台平整度、稳定度、栱眼壁变形、自身裂隙空鼓等进行评价。而对于分布在山岭的佛光寺墓塔，除了对其地基、塔体结构、砖石强度进行评价外，还需要充分考虑其历史环境的变化对本体保存带来的威胁。
04 建立工艺材料研究学科和技术介入顺序
05 为病害原因分析找到证明方法
06 探索工艺材料研究与劣化及保护修复的对应关系
通过修复后的不同颜料区域情况，可判断出绘画方法体系中，颜色的使用和胶的浓度有密切关系。不同颗粒需要使用不同浓度的胶才能牢固粘贴，以此指导后续修复。特征点在修复过程中也非常重要，需要根据实际情况选择合适的样品。此外，环境湿度、盐分等因素也会影响修复效果。在工艺复原研究中，同样发现很多病害的产生来自于制作。
07 修复技术的训练、修复材料与工艺筛选、修复效果的评估
08 探索工程实践中存在的困惑与问题
在工程实践现场，存在一些困惑与矛盾，如设计施工的脱节，对于典型病害的处理在设计文本中缺乏具体做法的图示与说明，导致现场施工人员对于原有制作特征缺失量较大但又涉及结构安全必须补缺的部分难以下手；而在最小干预原则的使用问题上，现场施工人员会以此为借口不作为，导致修复结果出现偏差。培训中开展的复原研究与设计，对佛光寺墓塔的修缮提供了支持。
09 建立价值研究要点，及贯穿始终、链接各学科研究成果的价值挖掘体系
如何在以价值研究为牵引，以多学科协作为支撑，获得系统化的保护研究成果；当真正走向陌生、走向研究相对的空白的现场，能否践行系统化保护研究的精神，就是在考量学科融合的深度，考量文物保护与利用该怎样入手。本年度在石窟寺保护技术修复研修班的教学实践中，针对一处中小石窟的调查研究中，初步得到了问题的答案。通过文献调研、田野调查和数字量化等方法，培训团队对摩崖造像现状进行了评估，并发现了未被列入文献记录的珍贵遗迹遗物，为后续研究提供了重要支撑。借助数字化调查和考古学研究，对造像的开凿过程和年代分期有了清晰的认识。而在此基础上开展的科学验证则为价值判定提供了确凿证据，在确凿价值的基础上开展的修复实验和评估也更加具有说服力。
10 在保护研究中探索价值传播利用方法
图5 结合AR技术复原清代"光耀三载"的仪式场景
11 初步探索建立不可移动文物保护毒业会才培养体系及执行方法
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是总有人还在年轻。在系统、科学的培训下，年轻一代的文化遗产保护工作者都在非常踏实地成长，令人动容。
图6 2025年培训合照
讲座的最后，张晓彤提出“道远乎哉，触事而真”，再次强调文化遗产保护系统性实践的重要性，人才培养也同样要在不断积累思考与总结的基础上，实现培养方法的系统性。
个人简介
张晓彤，主要从事文物保护修复专业技术人才培养、壁画彩塑、石质文物保护修复、文物保护职业教育研究等。主持完成《文物修复师国家职业技能标准》、文物修复与保护专业教学标准等研究；著有《库木吐喇石窟已揭取壁画保护修复研究报告》一书及专业论文数十篇;主持编写《考古现场保护概论》教材、主持编写《土遗址保护研修报告》等文集；主持完成《新疆库木吐喇石窟揭取壁画保护修复工程》、《新疆龟兹研究院馆藏彩绘泥塑保护修复工程》、《武侯祠彩塑壁画文物勘察及保护设计》等多项文物保护方案设计与工程；主持完成激光清洗在无机文物保护修复中的应用研究等。主持完成中日韩合作丝绸之路沿线文物保护修复技术人员培养计划，石质、彩画、彩绘泥塑、壁画保护修复人才培养等逾百个文物保护修复专业技术培训、专项研修培训、国际培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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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稿：顾泊桐
排版：闫俊琳
审核 ：潘玥含、邓艳萍、马 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