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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岗位,她站在整个民族的最前头”,这是《发现母亲》一书的作者、教育专家王东华对母亲角色的认知。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伟大,而做母亲的方式却是千差万别。在母亲节来临之际,我们以“今天,我们如何做母亲”的非虚构专题致敬母亲,欢迎你分享你的母亲、你当母亲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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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见到王鑫的时候,她正在住院部照顾女儿,十岁的女儿经历了一场小手术,正需要妈妈的陪伴。
我们正担心自己的到访会打扰孩子的休息,王鑫向我们招了招手,面带微笑,没有说话。悄悄退出医院的病房,她指引我们来到过道,鹅黄色的外衫和淡粉色的上衣,轻言细语配上温和的笑容,仿佛能够将走廊间的杂音渐渐滤去。
我的女儿是我成为自己的催化剂
王鑫是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也是一个从金饭碗公务员、被动全职妈妈转型成自主发起公益和教育事业的折腾忙碌创业者。在忙碌之外,她对两个孩子的照顾从未疏忽。这次小手术,是她年仅十岁的女儿的一次小难关。“这段时间,我在给她读《假如我有三天光明》。希望她能从中学习一种面对脆弱生命的坚强。”
说到自己的女儿,这位母亲露出恬淡之外的一些自豪。“个内向的孩子,慢热,敏感,内心世界丰富,小小年纪的就已经能看懂《小王子》了”。这是本写给成年人的童话,成年人不断地在奔跑,在寻找,但是还没找到自己,所以才感到焦虑”,王鑫看到了总伴随着都市成年人的焦虑,因此对女儿拥有一颗淡定沉静的水晶之心感到欣慰。
她说,与其说是父母陪伴孩子成长,不如说是孩子陪伴着父母成长 。
作为母亲创业,我们都不陌生。但对这个忙碌的母亲,如何创立公益组织、让它顶住各种人财物的压力"活下来",我们存在很多疑问。为什么?为什么选择这么小众的路?怎么平衡时间和精力?原来,王鑫能坚持下去,离不开女儿和家人的理解与支持。“你觉得快乐就行,” 女儿告诉她,“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坚持尽力就好。你觉得快乐,那你就去做吧。”
齐耳短发的女儿有着与她如出一辙的温婉笑容,以及豁达宽容的心态。这样的孩子,当然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 王鑫和她的两个孩子
王鑫非常认同”以人为本,注重身体和心灵整体健康和谐发展的全人教育“的教育理念,希望自己对孩子的教育是心灵滋养和开放的鼓励,王鑫和她的孩子正努力建立一种既相互独立又彼此亲密的关系。
独立在于,母亲有享受自我发展的空间,孩子也有探索自我世界的空间。王鑫在养儿育女的同时,还能去发展自己作为现代女性的业余爱好,去为自己的理想事业东奔西跑;而两个孩子,下课了可以在菜地里奔跑、观察社区里的树、花和鸟,可以去和母亲一同参与各种形式的社区公益活动。
而亲密在于,他们相互理解,相互包容,并能相互鼓励。正如王鑫说的,看到他们能够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去探索,觉得很好,很温暖。也正如女儿那一句:你觉得快乐就行。
我的母亲是我的榜样
“善良、乐观这些品质,是一个家族的延承”。
王鑫是北方人,来自遥远的边疆。她是家中独女,但父亲和母亲都有众多兄弟姐妹,仍是属于十多人的家族院落中长大的孩子。“那时的人生活在一处,虽然艰苦,但这也练就了这代人的坚强和包容。”她笑言,在大杂院里因为经常断电,生产无法进行时,大家就坐在一起开“吹水会”。
在蜡烛下,大家会敞开心怀,聊家族过往,聊时事,都是淳朴的看法。但彼此间没有芥蒂,是那个年代相比于今天最可贵的东西。从这些朴素的思辨氛围中成长,王鑫得以及时沉思自我,这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她后来选择公益。
她的母亲是五个兄弟姐妹的老大,父亲则在兄弟姐妹七人中排行老二,因此父母都懂得如何事无巨细地照顾人。用王鑫的话说,他们是奉献型的,会全身心地投入到孩子的教育中。比如他们从拮据的工资中抽出一部分,为她订阅各类课外阅读的书刊,一直从小学到高中。
对于自己上一辈父母“无限付出”的教育方式,王鑫表示,“我很感恩,但也有不理解”。她认为自己的母亲为她牺牲了太多,尤其是母亲为了不放心刚出生的王鑫而放弃自己读大学的机会,尽管家中有奶奶帮忙照顾孩子。她后来才了解到,那是1979年到1980年之间,她才一两岁。而25岁的母亲风华正茂,作为劳动模范被推选为工农兵大学生,到上海或北京读大学。“但现在年代不同,我也许没有这样的勇气做出同样的选择。我们不得不敬佩上一代母亲这个角色的"忘我",那是时代的造就。假如现在有机会,让自己和家庭走更远更进一步,我相信我的母亲会支持我补足她的遗憾,支持我和女儿追求梦想。
王鑫说,自己如今的母亲观当然会受到上一辈的影响,但由于所读专业以及社会阅历的变化,她逐渐发展出属于自己的教育观。
“不能一味判定隔代观念必不相融,也不用强调一个母亲要如何成长(必须成长为精英)。”王鑫认为,能做到把善良、正直等基本的传统美德传承给孩子,已然是难能可贵的。她提到:快捷时代为何没有如范姑娘(范雨素)那种承受力?因为外力因素就放弃抚养孩子,也许正是缺少或是遗忘了那些最朴素的传承。但那只是少数现象,“因为一个人的身心,总是会向着生养的根的”。
社会对一个女人的期待绝不仅仅止于“母亲”这个角色
她始终认为,一个母亲,除了要担起传统意义上的责任,还需要有自己的力量。
尤其是在当下,这个社会对女性的期待仍然存在一定程度上的不公。
例如,“高知女性在家当全职妈妈是不是一种浪费”的辩题,正是探讨女性在职业和家庭两方面如何选择和平衡的问题。对此,王鑫坦承,自己也曾当过两年的全职母亲,连家人也认为她活得不好,甚至会遭到嫌弃,“如形体之类的”。她认为,这是男权观点对一个母亲过于苛刻的要求,比如要求你既贤良淑德,又是“白富美”。不管作为现代女性的母亲如何被按上了各种标签,王鑫说,重要的是,自己不要给自己加标签,“要忠实于自己”。
再如,身为单身妈妈的王鑫也背负着社会上对这个标签的同情或质疑的眼光。但被问到“是否会有经济压力”“是否会对孩子的心理造成负面影响”等问题时,王鑫却轻松地笑了。“有那么多担忧吗?不用吧?”,说这话时,王鑫看着我们,那样子就像一个天真的孩子听不懂成年人的言论。
她对爱情和婚姻的态度理解透彻:并不存在绝对的好人或坏人,父母同样地爱孩子。
即使在外界看来,单身妈妈需要面对更大的压力,但王鑫坦然表示,顺其自然,“该你担当时你就担当”,勇敢地挑起那个担子就好。因为双方妥善地安排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并没有出现所谓“父爱缺失”的问题。于此,王鑫笑着说,自己这个“案例”确实是“奇葩”,能够彼此原谅,而非离婚了就永不相见,甚至对所有男人都恨之入骨。反之,她言行中的活力,自信,展现出单身妈妈的另一种可能性:活得精彩,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而谈及妈妈也需要承担起部分父亲角色时,我们的交流还延展到了如今性别模糊的趋势。对“雌雄同体”有利于一个母亲更好地生活的说法,王鑫表示认同。但她也说,即使社会再改造母亲成为"强"女人,而其实所谓的”女强人“,不论在外面如何,回到家里、回到孩子身边,总是会散发出母性,这是天生的。
可如果一线城市的女强人,回到家中,一直和自己“拧巴”,认为孩子应该和自己一样优秀的话,那这个人就会一直处于焦虑当中。王鑫表示,妈妈们焦虑或许用"珍惜"和"成长"化解。城市中的我们也许太看中"小我"个性化痛苦,太着眼"眼前"被比较的。她认为,“穷”是来自思想上的“穷”,“富”是来自思则变的“富”。
抱团前进,共同成长:
新时代母亲活出自己的法宝
新时代女性的挑战很大,选择多元化。王鑫认为,现代母亲不需要完全把时间都放在孩子上 ,“自己丰富,孩子才会丰富”,“还得有自己的思考力,不随波逐流”。这样的想法是比较少数的。王鑫说,因为是少数,所以要抱团。
她举了一个例子:大学社团。在大学社团里,大家因为共同的爱好自发聚集在一起,而在其中的人,需要去平衡学业和爱好的时间、精力分配等等。有着共同爱好的大家,通过相互帮助、相互学习,达到共同促进。而正如大学生做到兼顾不那么容易,一个母亲也是需要去拼的,尤其是在当下竞争激烈且充满诱惑的时代,要主动学习。
王鑫发起的助励社,有个“助励常青”项目广受好评,这恰是王鑫推动抱团学习的观念体现。项目主要是为因随子女来到新社区、新城市养老、带孙辈的老年流动人口“老漂族”提供社区服务,通过课程、沙龙、俱乐部、义工服务等为“老漂”搭建交流活动平台,让他乡是故乡,老漂不再漂。相聚在一起的人,总是能走得更远。
那么,一个母亲需要主动学习些什么呢?王鑫说,不能忽视的是心智的健康。她认为,顺应天性的教育才是好教育,每个人都是希望被鼓励、被认同的。“如果你培养出来的孩子,只会考试,不懂得艺术和审美、不懂得自然的可爱和文明的教养,那我觉得那就是失败”。
如王鑫所言,母亲,是自私又无私的矛盾统一体:“自私”,是因为她只关心家庭,只关心身边最重要的那几个人;“无私”,是因为她在为社会培养一个人,社会以后会怎样就看母亲把孩子培养得怎么样。
“就像一棵树,母亲给的是树根的滋养。每个母亲都养育出一棵茁壮的树,那么整个世界成为一个繁茂的森林。”树根的水分是干涸还是源源不断,当然离不开所处的环境,但很大程度上还需依靠树根自身的努力来获得。
正如水分充足的树根能滋养出更鲜活的树苗,相信一位活出了自己的母亲,也将让孩子活出自己想要的模样。
人物简介
王鑫,亲子阅读爱好者,践行终身学习。民间社区公益机构助励社会服务发展社发起人,中英文儿童教育机构求上汉语言艺术、思锐美语受益家长管理团队成员。希望与成长型母亲共勉,爱己爱娃爱生活。
非虚构专题
若有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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