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近日,各大新闻热搜榜都在争相报道一则关于山姆会员超市的消息,“山姆专供版好丽友派屡遭消费者质疑”,“山姆线上紧急下架好丽友派”,“山姆会员纷纷取消自动续约”等话题充斥了整个舆论社区,其“罪魁祸首”则是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巧克力派。还记得两年前,同样也是因为好丽友派,其由于配料双标问题(被指其韩国本土产品配料不含代可可脂,而中国产品含有代可可脂)被舆论推向风口浪尖,虽然后期厂家发表澄清公告称是因为各国食品标准体系和食品安全质量管理方式不相同,对配料表等标签标注的规定也不尽相同,配料的具体称谓存在差异而造成这次乌龙事件,但其品牌公信力任因此大幅下跌。而此次的“罪魁祸首”虽然同样是好丽友派,但因此背锅的则成了山姆超市一方,其导火线倒不是产品品质存在真实风险,而是因为山姆利用所谓的特供减糖版好丽友派吸引消费者,而其减糖的代价则是加入了更多的代糖,因此诟病于山姆超市的低级品控策略。
二、问题延申
纵观这两次事件,其舆论焦点均与其产品配料表有关,前一次的关键词是代可可脂,而这一次的关键词则是代糖。而本文就以代可可脂与代糖作为论点,围绕其到底是什么以及可能所存在的健康风险,揭开它们的真实面目,以求让众人理性看待以代可可脂及代糖为代表的食品添加剂风波。
可可脂(cocoa butter):也称作“可可油”,是在制作巧克力和可可粉的过程中自可可豆榨取的天然植物性可食用油脂,它占可可豆50-57%的重量,并赋予了巧克力独特的入口即化口感。可可脂的主要成分是57%-64%的饱和脂肪酸(主要是硬脂酸和棕榈酸,以及少量的十烷酸、肉豆蔻酸、花生酸、月桂酸),29%-43%的单不饱和脂肪酸(主要是油酸)、0%-5%的多不饱和脂肪酸(亚油酸、亚麻酸),仅有痕量的可可碱与咖啡因。
代可可脂(Cocoa Butter Replacer):简称CBR,是一种用以代替可可脂制作巧克力和可可粉的混淆品,透过以较廉宜的植物油提炼而成的人造食用油来替代可可脂内的部分脂肪成分。现时很多代可可脂都是由棕仁油取得的棕仁硬油脂,再经特殊氢化精炼而成。由于天然可可脂以可可豆提炼,成本高昂,加上其熔点约为摄氏34-38度,在常温下不容易保存,所以一些巧克力制造商会添加些代可可脂来减低成本,以及提高凝固程度。然而,因为熔点较高,虽然较易保存,但较难在口腔融化,加上味道也不及天然可可脂,因此较不受欢迎。不仅如此,因为代可可脂的制作工艺与化学成分,使得食用代可可脂的人群易肥胖及患病,尤其是若含有反式脂肪,健康风险更高。
脂肪酸(fatty acid):是具有一条脂肪族链(aliphatic chain)的羧酸,该链可饱和或不饱和;亦即脂肪酸是由碳氢组成的烃类基团连结羧基所构成。大多数天然脂肪酸骨架属无分支链,由4到28个偶数个碳原子组成。
饱和脂肪酸(saturated fatty acid):饱和脂肪酸为是指结构上没有双键的脂肪或脂肪酸链,长链饱和脂肪酸性质稳定,且脂肪酸的饱和程度越高,碳链越长(中链MCT饱和脂肪酸不同),燃点越高,而动物性食物中以长链饱和脂肪酸为主,所以常温下呈固态。多数动物油都含有较高比例的饱和脂肪酸组成,相较于天然不饱和脂肪酸较高的植物油而言,被认为过量摄取更容易导致心血管方面的疾病,但亦有众多研究指出饱和脂肪酸与心血管疾病的风险两者间并无直接的关系。
不饱和脂肪酸:是指至少含有一个双键的脂肪或脂肪酸链,不饱和脂肪酸的碳链上有一个或多个双键,分为单不饱和和多不饱和两种。单不饱和脂肪酸如橄榄油中的油酸,而多不饱和脂肪酸包括欧米伽-3和欧米伽-6。这些家伙对心脏健康、大脑发育、眼睛、皮肤、骨质保护和调节胰岛素都有好处。特别是欧米伽-3,对大脑和心血管健康特别重要。
反式脂肪酸:不饱和脂肪酸的一种,利用氢化的过程将顺式的结构改变之后,成为反式脂肪酸,可变成半固体或固体状,较容易运送,也使性质较稳定,不易变质。反式脂肪酸因为稳定性较天然不饱和脂肪酸高,被大量应用于食品上。因早期食品都只标示饱和脂肪酸含量,但通常饱和脂肪酸含量低者,反式脂肪酸含量就会偏高。研究发现其比饱和脂肪酸更容易导致心血管方面疾病,对人体害处很大,因此许多油品加工业者改用不会产生或只会产生少量反式脂肪的制程,多国法规也要求食品中的油脂标示必须标出容易导致心血管方面疾病的“饱和脂肪酸”和“反式脂肪酸”。
2023年5月,世界卫生组织发布了《非糖甜味剂使用指南》,并建议除糖尿病患者以外的所有人不要使用非糖甜味剂来控制体重或降低非传染性疾病风险。同时该指南还表示,使用非糖甜味剂不会为成人或儿童减少体脂带来任何长期好处。同年7月,世卫组织下属的跨政府机构国际癌症研究机构将阿斯巴甜列为“可能对人类致癌的物质”。除此之外,代糖存在的潜在健康风险还包括心血管风险(赤藓糖醇与氧化应激、血管收缩及血栓风险增加相关,可能升高中风及心脏病风险),代谢影响(阿斯巴甜可通过刺激胰岛素分泌加剧动脉粥样硬化,长期摄入或增加糖尿病风险),肠道健康(部分代糖可能破坏肠道菌群平衡,引发炎症或胰岛素抵抗)及生育影响(三氯蔗糖可能会损害男性生育能力,降低精子活性)。
名词解释:
麦芽糖醇(maltitol):一种糖醇,它具有蔗糖甜味的75-90%,其它性质也类似,但因为它的生热值是蔗糖的一半,不大会引发龋齿,对血糖、血脂的影响也小。常作为糖类的替代品,被用于代替蔗糖。和其他的糖醇类物质(除赤藓醇以外)一样,大剂量的麦芽糖醇会导致腹泻。
聚葡萄糖(glucan):又称葡聚糖、葡萄聚糖,是由糖苷键连接的D-葡萄糖单体组成的多糖。很多β-葡聚糖在医学上有重要作用。
乙酰磺胺酸钾(acesulfame potassium,Ace K):又称乙酰氨基磺酸钾、醋磺内酯钾,俗称安赛蜜,一种无卡路里的甜味剂。是由德国化学家卡尔·克劳斯于1967年在赫希斯特公司(现纽特里诺娃公司)工作时偶然发现。 安赛蜜的甜度是蔗糖的200倍,和阿斯巴甜相当,是糖精的三分之二。
三氯蔗糖(Sucralose):俗称蔗糖素,是英国泰莱公司与伦敦大学共同研制并于1976年申请专利的一种新型人工甜味剂。是唯一以蔗糖为原料的功能性甜味剂,甜度可达蔗糖的320 - 1000 倍。这种人工甜味剂具有无热量,甜度高 ,甜味纯正,安全度高等特点。但蔗糖素在食品的加工过程中可能分解(主因是受热分解),并产生对人体有害的毒性产物。
阿斯巴甜(Aspartame、缩写APM):又称阿司帕坦,是一种非碳水化合物类的人造甜味剂。常温下为白色结晶性的粉末。因阿斯巴甜甜度高,甜味纯正,不致龋齿,热量低,吸湿性低,没有发黏现象,主要添加于饮料、维他命含片或口香糖代替糖的使用。许多糖尿病患者、减肥人士都以阿斯巴甜作为糖的代用品。但高温会使其分解而失去甜味,所以不适合用于烹煮和热饮。 然而,由于其分解产物包括苯丙氨酸,因此患遗传性疾病的人,如苯丙酮尿症患者必须避免摄入阿斯巴甜。中国大陆的食品配料表中若含有阿斯巴甜,也会于其后标注“含苯丙氨酸”。
三、健康风险文献调研
1、代可可脂与心血管疾病风险
标题:Trans Fatty Acids and Cardiovascular Disease
期刊: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主要发现:反式脂肪酸(代可可脂的主要成分)显著增加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DL-C),降低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DL-C),提高冠心病风险。该研究推动了全球对反式脂肪的监管。
2、代可可脂对代谢健康的影响
标题:Dietary trans-fatty acid intake in relation to cancer and cardiovascular disease: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期刊:European Journal of Clinical Nutrition
主要发现:代可可脂中的反式脂肪酸与胰岛素抵抗、2型糖尿病及肥胖呈正相关,并可能增加乳腺癌风险。
3、代可可脂与认知功能损害
标题:Trans Fatty Acids and Cognitive Decline: A Longitudinal Study in Older Adults
期刊:Neurology
主要发现:长期摄入反式脂肪酸(如代可可脂)与记忆力下降、阿尔茨海默病风险增加相关,可能通过促进神经炎症和氧化应激影响大脑健康。
4、代可可脂对儿童发育的影响
标题:Early-life exposure to trans fats and neurodevelopmental outcomes in children
期刊:Pediatrics
主要发现:儿童摄入含代可可脂的食品可能影响认知发育,并增加多动症(ADHD)风险。
5、全球政策与代可可脂限制
报告:WHO Guidelines on Trans Fat Elimination(2023)
主要结论:建议全球禁止工业生产的反式脂肪(包括代可可脂),以减少心血管疾病负担。该报告引用多项研究证明反式脂肪每年导致约 50万人死亡。
6、赤藓糖醇与心血管疾病风险
标题:Erythritol, a popular sugar substitute, linked to increased risk of stroke and thrombosis
期刊:Applied Physiology
主要发现:赤藓糖醇会降低一氧化氮水平,增加血管收缩肽(内皮素-1)的分泌,并削弱血栓溶解能力,从而增加中风和血栓风险。该研究首次在细胞水平揭示了赤藓糖醇对脑血管健康的负面影响,并得到流行病学数据的支持。
7、阿斯巴甜与动脉粥样硬化
标题:Sweetener aspartame aggravates atherosclerosis through insulin-triggered inflammation
期刊:Cell Metabolism
主要发现:阿斯巴甜通过刺激胰岛素分泌,激活 CX3CL1-CX3CR1信号轴,加剧动脉粥样硬化斑块形成,该研究揭示了人工甜味剂促进心血管疾病的新机制,并提出了潜在治疗靶点。
8、三氯蔗糖与男性生育力损害
标题:Exposure to Sucralose and Its Effects on Testicular Damage and Male Infertility: Insights into Oxidative Stress and Autophagy
期刊:Environmental Health Perspectives
主要发现:三氯蔗糖会降低睾丸细胞存活率,增加氧化应激,并干扰性激素(如睾酮)的分泌,导致精子活力下降,这是首个系统评估三氯蔗糖对男性生殖系统毒性的研究,引发对代糖长期安全性的关注。
9、人工甜味剂与食欲调节
标题:Sucralose consumption increases appetite and brain activity in reward-related regions
期刊:Nature Metabolism
主要发现:三氯蔗糖会增强大脑对甜味的反应,但不触发饱腹感信号,导致食欲增加,可能不利于体重控制,该研究挑战了“零卡甜味剂有助于减肥”的传统观点。
10、WHO关于阿斯巴甜致癌性的评估报告
报告:Aspartame hazard and risk assessment results(2023)
主要结论:将阿斯巴甜归类为“可能对人类致癌”(2B类),并建议限制摄入量(40mg/kg体重/天),这是WHO首次对人工甜味剂的致癌风险进行官方评估,引发全球食品行业调整。
文章说明:
文章中除已列出的调研文献外,其余非自述性内容均来自维基百科及科普资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