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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人口红利的流逝,固定资本积累作用于人均GDP的边际效用不断减弱,后发优势的逐步消失,中国的经济体正无可挽回的朝着Solow增长模型中那个冷酷的增长停滞的时点靠进。根据模型的假设,在这个停滞的时点,经济增长的唯一核心是科技进步,由此可见目前中国经济增长面对的主要挑战无疑是产业升级。不仅如此,过去十多年激增的高等教育人数,并没有如期带来如同美国上世纪由人才驱动的自发产业升级,造成了初级产业用人需求与高教人才供给错位的情况,虽然现在城镇青年人口失业率早已不再公布,但工作日逐渐爆满的图书馆与咖啡馆似乎可以成为一个新的衡量指标。近两年大量产业引导基金落地,以及越来越多产业补贴落实,政府也早已认识到产业升级这一过程并不能仅仅依靠市场力量完成。
其实中国在产业引导方面是有着成功经验的,诸如比亚迪,理想,小鹏等大家耳熟能详的品牌都是由一系列政策和引导造就的。但是我们不能忽视的一个事实就是,一个好的良性企业,一个前途光明的产业,虽然在前期因为市场错配等问题需要引导资金的“扶上马”,但是真正想跑得快,行的远,离不开自身市场能力的“真功夫”,企业不能一直待在政策的温室下,否则引导基金的投资只能塑造一个又一个的畸形与黑洞。引导基金的投资本质应该是股权投资,而不是为企业提供另一个形式的无息贷款,这也就意味着引导基金不单要考虑对产业的扶持,也要考虑一个良性的退出计划。我们不能忽视的是,在中国新能源汽车行业的繁荣发展下,民营股权投资机构的资本以及部分外资的投资,鞭策着相关企业面向市场发展。同时,在土地财政与房地产退潮的时代中,一部分中小制造业主卖地卖厂、套现离场,存量可配置资金的现象与日俱增,“引导”基金设立本意应该是带动社会及金融机构资金。
当然,民营资本和外资的最终目的肯定是盈利,这也反向要求产业基金需要在投资决策时就要考虑退出问题,理想情况下实现小部分政府资金撬动大部分民营资本跟投,提高产业基金资金使用率,在良性资本市场的条件下,有着健全的股权投资退出机制,真正让引导产生赚钱效应。然而,现实往往不如人意,许多因素,如管理人的市场化程度或多个投资目标的优先级相互冲突等因素,制约了产业基金的投资决策。同时糟糕的资本市场,导致民营股权投资资本和外资正在市场上不断流失,短期内政府引导基金正在填补这片空白,但是可以发现目前大部分的投资都起不到本身的“引导”作用,有些甚至是“被引导”,这真的是我们想看到的情况嘛?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健全的股权投资退出机制,让市场资金涌入,带来活水,而这恰恰离不开良性资本市场。
良性资本市场的重要性,一直以来容易被忽视,一方面是由于在房地产时代,经济增长、土地财政、基建投资,以及资金方已经形成了一个有着赚钱效应的资本运作闭环,在这种情况下,资本市场的健全性以及是否运转良好确实没用那么重要,最终A股成为有名了套利和投机的平台。另一方面,中国货币主体的政策更多的是通过基于房地产行业的传导途径进行调节,对于资本市场的关注度自然也就不高。
然而,作为过去咆哮的20年里GDP增长最大头的经济部门,房地产对长期实际生产力进步的贡献却几乎为0,同时它对就业人口的吸纳能力不如制造业,这也就意味着维持一个单位GDP需要的劳工数量越来越少,在满足就业的前提下,就不得不继续使用地产来拉动一个又一个的“保8”高增速,这无疑形成了泡沫。恰恰有意思的是,当年有不少人谈资本市场而色变,批判不应向美帝一样“脱实向虚、自废武功”的同时总会有意无意的把矛头指向资本市场,却不知怎么忘记了房地产——这个屋子里的大象。
相反的,一个被恰当监管良性的资本市场结合积极的产业引导措施,配合民营市场资本以及外资的参与,可以让一个新的有着赚钱效应的资本运作闭环替代旧有的房地产资本闭环,能让存量资金动起来。这何尝不是一种创新驱动力,让真正有融资需求、有胆量也有能力直面产业升级的挑战的企业们拿到源源不断的融资,通过有效的一级投资退出机制产生带动更多的投资,同时市场化的投资标准进行筛选和投后管理,倒逼、促进企业提升自身竞争力。
另外一方面,对于提振消费来讲,在目前更低的增长预期和更大的就业压力的环境下,想要倚仗居民部门的消费来作为新的增长引擎,靠纯粹的“动物精神”很难驱动。居民部门的资产负债表急需其他的经济部门来“供养”,并且是长久期的供养,而非一次性的供养(发一次钱)。从这方面来讲,也是时候或许是该大力提振权益类市场,促进资本市场活跃度,拉高核心资产价格,启动乘数财富效应。
其实现在,是否有一个良性的活跃的资本市场已经成为了解决一些长期问题的核心,我们需要把这个问题提升到一个该有的高度上,而不是像以往一样让他处在一个边缘位置,只有需要时才拿出来说说念念。我们应该尊重市场、相信市场,摒弃工具性目的,坚持投资与融资并重的市场发展理念。只有资本市场得以健康、充分、良性的地发展,各参与主体高度市场化,那么,引导基金才能更好地撬动产业升级,为中国长期经济增长赋予新动能,监管部门期待的资本市场支持实体经济的目标也才能更好的实现。至于你问我什么是良性资本市场,我不好说,也不会说,我只能讲“要活跃资本市场,提振投资者信心”的话,可能确实该大力提振股市了,在这个时代信心是比黄金都要珍贵的。
10月30日至31日,中央金融工作会议在北京结束,影响如何,让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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