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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澜风云榜】科尼利厄斯·范德比尔特:美国第一大亨

【瞻澜风云榜】科尼利厄斯·范德比尔特:美国第一大亨 瞻澜Zland
2022-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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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在美国经济发展的历史长河中,科尼利厄斯·范德比尔特(1794年5月27日 - 1877年1月4日)无疑具有举


美国经济发展的历史长河中,科尼利厄斯·范德比尔特(1794年5月27日 - 1877年1月4日)无疑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属于 “与美国一同成长的一代人”,是美国历史上第二大富豪。美国整整一个世纪中几乎所有发展的机遇都被他牢牢握住——从交通基础设施到地理格局变迁,从实体经济到金融业,从经济发展到社会变革,都留下了他深深的烙印。人们恭敬地称他为 “海军准将”和“铁路大王”。



从船长到海军准将


1794年,范德比尔特出生在美国东部史坦顿岛。与之一湾之隔的是正在快速崛起的纽约。


“纽约港就像是一张大嘴,而史坦顿岛则是一个塞子,堵住了这张嘴。三公里长的海峡将它与长岛隔开,海水沿着海峡慢慢流入海湾。”



让海军准将出生在这样一个交通要塞,不知是否是命运的有意安排。


早在11岁,年幼的范德比尔特便开始与帆驳船为伴。他学会了如何把舵、扬帆,以及抢风调向。


1812年战争结束后不久,他抢在一群竞争对手之前,最先到达弗吉尼亚州的牡蛎养殖场,装了满满一船纽约人最喜欢的食物。赚到了他的第一桶金。


渐渐的,他的帆驳船生意越做越大,上纽约湾两岸的人们皆知,有这样一位范德比尔特,”他面对风暴无所畏惧,得心应手地驾驶船只乘风破浪。“


与曼哈顿和美国大陆隔海相望的生活让他培养了一种空间感,懂得了跨海的重要意义,也明白了往返海岸之间的船只的战略重要性。这些早期的认知让他受益终生。



顺从文化的颠覆者


纽约码头,船长和大副们趾高气扬地招摇过市;傲慢无礼的领航员在等待搭船重返大海时四处闲逛;生活放荡的水手醉醺醺地在船艏斜桅下东倒西歪,斜桅像南街上的椽一样刺向天空……


日子就在风涨帆悬中过去,历史的齿轮悄然转动。年轻的范德比尔特身材修长,肌肉强健,如钢铁一般意志坚定。他不知道,命运的号角已经吹响,他的第一次人生转折即将来临。


1817年11月24日,结束了一天工作的范德比尔特他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一位衣着考究的60岁男子正用锐利、苛刻的眼光盯着自己。


这位男子名叫托马斯·吉本斯,是远近闻名的一位综合性商人,也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船长。他来想请范德比尔特暂时管理他的斯托廷格号——一艘只有14.3米的小船(因此被戏称为”耗子号)。


范德比尔特注意到了耗子号与他的纵帆船之间最大的不同——这是一艘蒸汽船。


彼时,哈得孙河上蒸汽船的航行权正掌握在在传统贵族利文斯顿家族手中。他们与法庭相互勾结,保证自己的垄断权利。这使吉本斯在哈得孙河上的蒸汽船生意寸步难行,经历数年明争暗斗,双方宿怨已深。为了对抗利文斯顿家族,吉本斯在谋划战争——不仅是将垄断者上告到联邦法院,他还要在哈得孙河上展开一场商业战。


现在,他最有利的帮手已经到来。两个有着钢铁般意志的人相遇了,他们将推动美国国内的自由贸易,并且摧毁18世纪最后的堡垒——顺从文化、特权和阶级。



范德比尔特与吉本斯一见如故。他不仅帮吉本斯驾驶船只,管理事务,他还越来越频繁地担任起吉本斯的总代理,穿梭于纽约的街道支付账单,收集情报,并且拜访律师。


这些经历弥足珍贵,他离开了由甲板水手、潮汐和机械故障组成的世界,进入了一个羽毛笔和领结的世界;而他也如饥似渴地学习着。


随着吉本斯与利文斯顿家族的战争进入白热化阶段,范德比尔特的航行也更加艰难。一方面,他疯狂地压低价格,并与对手的明轮船在哈的孙河上展开激烈的速度竞赛;另一方面,由于州法庭对特权的维护,他还不得不躲避警察和法庭派来的传票——他甚至一度训练了一位女性来驾船进入码头。当警官猛冲到船上时,他就会躲起来。面对女性舵手,警官只能是说话结结巴巴,面红耳赤。


在法律的战场上,吉本斯也受到了越来越多的支持。1824年,越来越多的美国人要求将市场向所有大胆的弄潮儿开放,政治竞技场越来越民主,经济也理应如此。冲锋在前的吉本斯和范德比尔特受到了“将军般的礼遇”。


垄断者大势已去。3月2日,首席法官马歇尔带领陪审团进入法庭,一锤定音:“毫无疑问,商业是贸易往来,但还是一种交流。”


蒸汽船垄断的时代结束了。


激进的竞争者


首席法官马歇尔对蒸汽船垄断权的判决被视为“历史上罕见的转折点”之一。


“从实践的角度来看,它公开支持了美国法律,以及文化中日渐壮大、崇尚竞争的个人主义,即自由主义。”


裁决立竿见影,自此,纽约州交通运输业蒸蒸日上,自由主义的种子在哈得孙河两岸遍地开花。



在纽约海关登记注册的蒸汽船从每年一两艘激增到22艘。据《奈尔斯纪事报》报道,1824年11月,纽约州明轮船的数量从6艘增加到43艘。


仓库、码头、造船厂、拍卖行占据了南街、前街和水街,人流如织;整个城市被桅杆包围;哈得孙河、东河和海湾的水面上布满了熙来攘往的船只。


在这里,速度“意味着一切。在电报还没有普及的年代,交通运输的速度就等于新闻传播的速度。


对纽约的投资者来说,能第一个收到来自费城的消息也许就意味着一笔财富。“


“价格战、平民主义的广告宣言以及速度竞赛,这些无不体现了整个社会的缺乏监管和对个人主义的崇尚。”

身为自由主义最忠实的拥趸,范德比尔特无疑是一位狂热的竞争者。他的价格往往一压再压,甚至比对手的一半还要低;同时,他对速度的追求也达到了旁人望尘莫及的程度。


范德比尔特的生意逐步扩张。


1829年5月,他组建了速运航运,提供从纽约经过新不伦瑞克和特伦顿到费城的运输服务。


1834年,联通纽约到奥尔巴尼的人民航运成立。范德比尔特打出广告:“人民航运——前往纽约——没有垄断” 他将票价压低到1美元——仅有竞争对手的一半。不久,票价降低到50美分。


19世纪30年代,棉花成为美国经济的强劲动力。


1830年,纽约商人们成立了公司,修建了第一条具有开创性的铁路——它联通了波士顿和普罗维登斯。范德比尔特持有该公司的大量股票。


1835年,他亲手操刀设计的“列克星敦号”下水,这是当时世界上最快的船。纽约从普罗维登斯的船票从10美元降到了3美元;两年后,同样由他设计的“范德比尔特号”建成,哈得孙河上的人民航运再添一员猛将。



有评论称:“他(范德比尔特)在以最快的速度打破传统。他的事业促进了社会的流动性,打破了市场之间的障碍,推动了激烈的竞争,使之成为美国文化的核心。”


难说是时局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运;尽管范德比尔特的船队已经拥有了近100条蒸汽船,但属于他的时运还远远没有结束。


1847年,一份来自加利福尼亚的报告点燃了“淘金热”,范德比尔特的船只开始航行于太平洋和大西洋之间;


1849年,由范德比尔特投资,位于尼加拉瓜的水陆联运中转线路开通,纽约与旧金山间的交通距离被大大缩短;

同年,适用于远洋航行的巨轮“普罗米修斯号”下水。



大大得益于运输费用的降低,旧金山从一个尘土漫天、道路泥泞、赌场遍地的营帐发展成了一个商业中心;移民往西和黄金往东的流动速度迅速提高。

“到处都在发生惊人的变化,所有的一切都在改变。房子变得越来越宏伟,租客们也变得越来越时髦。”


这一切,范德比尔特功不可没。他如日中天,人们已经不再称他为“船长”。他有了自己的响彻全美的新称号——“海军准将”。


"铁路大王"


1863年,半生戎马的海军准将开启了事业生涯中最后一次征战。


随着经济往专业化方向的不断发展,他开始将自己所有的资源集中到一个行业,19世纪最重要的行业——铁路业。



这一转变并非心血来潮:从19世纪30年代开始,他就开始涉足铁路行业(还记得纽约到普罗维登斯的那条铁路吗);40年代,他在斯托宁顿铁路公司担任总裁一职;50年代,他对该行业的参与进一步加强。


这次传奇般的征战并没有轰轰烈烈地开始;相反,它起源于一家风雨飘摇的小公司——哈莱姆铁路公司。



哈莱姆股票狙击战

范德比尔特之所以注意到这家公司,并非是由于它有多么出色的业绩——事实上,它的运营情况并不好,每年的收入只有一点点。《纽约先驱报》甚至报道说:“在所有交易的铁路股票中,哈莱姆股票的内在价值最低。

但它拥有独一无二的优势。哈莱姆铁路公司的路线能够通过街车轨道沿着第四大道深入到纽约的中心——而其他铁路线都被限制在这座城市的西部。

也就是说,它是纽约与工业化的新英格兰之间唯一直达的铁路连接。


范德比尔特仔细考察后发现,哈莱姆股价低迷源于管理不力,而管理却正是他的长处。同时,他还发现了一个额外的机会——市议会有权利批准这家铁路公司承包下纽约市内公交的运营。

于是,他开始大量买入哈莱姆铁路的股票。


补充一下背景,这时候的美国,官员们干的还是权钱交易的勾当。想要获得公交线路的经营权,就必须贿赂市议会的议员们。

那些被喂饱了的议员们,慷慨的把市内最好的交通线路给了哈莱姆公司。顺便用他们自己的账号购买了大量哈莱姆股票。哈莱姆公司的股票立即从58美元飙涨到105美元。


大赚一笔的市议员们不禁有些飘飘然。这种最内幕的内幕交易给他们带来了丰厚的利润,但也让他们作出一致而错误的判断:“既然他们可以创造这一切,难道就不能摧毁它吗?”


贪心不足蛇吞象,古人诚不欺我。


“同其他人一样,市议会在自己的领域范围内是精明人,但脱离了那个范围,他们就像小孩一样无知,”《哈珀周报》阐述道。

议员们的计划非常简单:卖空哈莱姆铁路公司的股票,撤销其在百老汇大街上经营有轨街车的特许权,然后在股价暴跌之后低价买入,从中赚取差价。


与此同时,哈莱姆公司一路高涨的股价也引起了投机者的注意。不知内幕的投机者也纷纷做出一致而错误的判断:这支股票根本不值这个价格。


卖空的队伍逐渐扩大。


范德比尔特的应对策略呢?他在暗中继续买进。

人们发现,“每当有人卖空股票时,总有一只巨大的手伸出来把它们接住,它们随即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仿佛被锁进了一个巨大的铁盒子里。”他们不知道,这正是范德比尔特的暗中操作。


6月25日,哈莱姆股票之战彻底打响。突发消息传来,议会取消了哈莱姆公司经营市内交通的许可证。哈莱姆铁路公司的股价迅速跌至72.5美元,卖单潮水一般发出。


范德比尔特已经布好陷阱。他全单买入被抛售的股票。为了保证买入的速度,他不惜赊购。他的负债数字也在大幅增加。

他放出风声:你卖多少我收多少!



6月26日,股价涨至97美元;并相继在27、28日达到101.5美元和106美元。


议员们傻眼了。

更令他们傻眼的是,当他们再次来到证券交易所,却发现哈莱姆公司的股票大多在范德比尔特手中,他们根本无股票可买!

让事情变得更加抓马的是,卖空者的卖空总量,竟然早已超过了公司本身的总股本。


最后,议员们上蹿下跳、骂骂咧咧,被迫高价平仓;范德比尔特拂衣而去,带走300万美元战利品,深藏功与名。


这是华尔街成立以来最惨重的战役,史称“哈莱姆股票逼空战”。



巨型企业的开创者

称范德比尔特为“铁路大王”,也许会引起误解——他并没有修建新的铁路,他的着眼点在于而购买已经修好的铁路,改善其经营管理。


在1863年哈莱姆股票逼空战之后,范德比尔特又相继征服了哈得孙河铁路公司和湖岸公司。自此,他一步一步彻底摧毁了那种传统的观念,而且不留一丝痕迹。借助自己在公司形态上的广泛经验,他将公司变成了为私人牟利的工具。


尽管已经垂垂老矣,但他依旧站在变革的最前线。


1867年12月11日,科尼利厄斯·范德比尔特出任纽约最重要的铁路公司——纽约中央铁路公司总裁。他的铁路王国已经初现雏形。

1870年,哈得孙河铁路公司与纽约中央公司合并,这是美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公司之一。



范德比尔特的新王国对纽约州这个帝国州来说也是前所未有的。从圣约翰公园到伊利湖的湖畔,铁轨的总长度达1191公里。公司一共有132节行李车车皮、400节机车头、445节客车车皮和9026节货车车皮。1870年,合并中的铁路公司一共运送了704.5万名乘客以及412.2万吨货物。


这其间经历了多少争斗博弈腥风血雨我们暂且不表(因为字数不够了 /逃),更值得深究的是这背后的历史意义——它标志着经济史上一个重大的转折点。


它将两家规模庞大且财务状况良好的公司合并,打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庞然大物。1895—1904年的兼并大潮最早便可追溯于此。


巨型企业的时代就此开启。


它带来了规模经济,降低了价格,提高了生产力,同时也对小型公司产生了冲击,或者说为它们的存在设定了条件。


它让旧式的个体经营和合伙制永远地黯然失色,也让美国人的生活中充满了制度化的、科层体制的商业文化——有学者将这一现象称之为“美国的公司化”


历史学家小阿尔弗雷德·钱德勒曾将大型企业的崛起称为美国企业的“管理革命”,而这场崛起的领头人就是铁路公司。


范德比尔特确实开启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他的创造将继续大步向前”


1877年1月4日,范德比尔特逝世。


在他漫长的事业生涯中,范德比尔特展现出了敏锐的判断力,他在纷繁嘈杂的时代里发现机会,而这造就了他“先驱者”的身份。


从30年代蒸汽船行业的发展,到50年代的淘金热;从南北战争到战后铁路运输业蓬勃发展,这些不仅仅是他事业决定性的转折点,同时也是美国经济发展的变革性时刻。

在变革的时代,他始终站立在变革的前沿。


“镀金时代”的喧嚣已然过去,金钱终究消散,但那些花费他一生精力建造的基础设施,以及在这些成就中透露出来的智慧、勇气与远见,却深刻影响着美国的发展。


正如他的悼词所言:“最伟大的创造者已经离我们而去,但他的创造将继续大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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