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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enty years ago I read a story that changed my life. I think about that story often; it helps me to stay calm in the face of crisis, to remain hopeful in times of depression, and to resist the pull of fatalism and pessimism. At this gloomy moment, when Asia’s woes seem to threaten the world economy as a whole, the lessons of that inspirational tale are more important than ever.
—— PAUL KRUGMAN
AUG 14, 1998
在20年前，我读到了一个改变了我的人生的故事。我时常会想起那个故事：这个故事帮助我在面对危机时保持冷静，在萧条时期时保持希望，并使我顽强抵抗宿命论和悲观主义。在这个阴暗的时刻，在这个亚洲金融危机似乎会威胁到整个世界经济的时候，这个鼓舞人心的故事的教训，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
—— 保罗·克鲁格曼
1998年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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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罗本·克鲁格曼（Paul Robin Krugman，1953年2月28日－），美国经济学家及纽约时报的专栏作家，2004年麻省理工学院年度杰出校友，曾任普林斯顿大学经济系教授，现任纽约市立大学经济系教授，是新兴凯恩斯主义经济学派代表，2008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
图片来源：politico.com
今日看点
01 国会山保姆合作社：解决带娃问题
合作社建立的初衷是，在社员有需要的时候帮忙照顾他们的孩子，而在自己有需求的时候可以寻求他人的帮助。这样的模式真的可行吗？
02 合作社的第一次危机：经济衰退
由国会山精英们领导的合作社竟然在刚成立后就陷入了衰退的泥潭，而解决衰退的竟然是...
03 合作社危机的反复：见微知著
合作社在短暂的“黄金年代”后迎来了反反复复的更多问题。这些问题表面上只是有趣的经济寓言，细品后让人不寒而栗。
国会山保姆合作社：
美国国会议员解决带娃问题的方案
上世纪70年代早期，在美国华盛顿特区，有一群有小孩的夫妇异想天开地建立了国会山保姆合作社(the Great Capitol Hill Baby Sitting Co-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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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21世纪的国会山保姆合作社
资料来源：Wikipedia
顾名思义，这群夫妇大多在美国国会工作。由于日常事物繁忙，或是想在周末时间出去high，他们时常没空在家照看孩子。而临时找保姆不仅麻烦，而且价格昂贵，于是他们选择建立一个合作社，来进行相互帮助。
合作社建立的初衷是，在社员有需要的时候帮忙照顾他们的孩子，而在自己有需求的时候可以寻求他人的帮助。为了实现这一点，合作社发行了”保姆券”(scrip)。合作社的成员使用”保姆券”来支付照管孩子的费用，“保姆券”在这个合作社系统中便充当了货币的角色。
进入合作社时，合作社给每个新成员20小时的“保姆券”，并要求他们在离开合作社时保证没有占其他成员的便宜，通过照看别人家的孩子来付清“赊账”。根据合同，每张纸片都被视为支付半小时的保姆费用。夫妇们通过照看其他成员的孩子，来赚取更多的“保姆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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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保姆券
资料来源：Wikipedia
合作社的第一次危机：
经济衰退与货币政策
一切看上去都很美好，但是这个系统却出人意料地失灵了 – 没有夫妇愿意外出，也便没有帮人带娃的需求。这便是合作社经历的第一次危机。
为什么呢？合作社的新成员手上的“保姆券”太少。假设作为合作社的新成员，为了使时间分配更加充裕，你想通过“少出门”的策略来攒够更多的保姆券。如果大家都是这么想，合作社系统就无法工作了 – 大家发现自己手上的券不足以满足他们的外出需求，于是大家都选择留在家里，等待攒券机会。如此一来，合作社成员一到周末，都只能闷闷不乐地盯着家里的小孩儿了。合作社系统陷入了一个没人用券的恶性循环。
▲ 绘图：suica
合作社里一些夫妇承担了律师工作，其中一部分人觉得：一些成员在故意推卸责任，外出次数不够，这种“反社会的行为和不良的道德”正在导致合作社的土崩瓦解。为了促进合作社的正常运行，其甚至通过了一项规则，即每个人每六个月至少需要外出一次，以此来使用手上的“保姆券”。
这项规则虽然促使了“保姆券”的流通，但是这种强制手段无疑是限制了成员的自由，在道德层面上是说不过去的。合作社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
在陷入绝望之际，合作社选择了求助于“货币政策”：不但每个现有成员都有了10小时的额外“保姆券”，而且新成员在入社时也会有30小时的“保姆券”，在退社时，他们也只需要偿还20小时的劳动。这就类似于合作社开始印钞票 – 在没有任何劳动产生的情况下，合作社里流通的“保姆券”的数量变多了。
奇迹般地，“保姆券”开始在合作社里流通了 – 大家有了足够的“券”来分配自己的时间，也有意愿去通过帮别人带娃来维持自己手里券的数量。
▲ 绘图：suica
想帮人带娃的人和想找人带娃的人形成了平衡，合作社迎来了“黄金时代”。
这其实就是现代经济的一个极简化模型 - 一个人的支出意味着另一个人的收入，如果没有人支出，就不会有人有收入。而在个人储蓄增加的情况下，大家更有意愿去进行消费，个人也会通过别人的消费获取收入。这样的情况下，经济系统才会正常运作。
因此，虽然这个合作社中的人没有变，大家的精力也没有变，通过简单的印发货币，合作社的衰退就奇迹般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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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financebrokerage.com
这便是这个故事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或许也是使克鲁格曼感到鼓舞人心，甚至于”life-changing”的地方：衰退并不是无法解决的，而且解决它的，可能并不是什么高深复杂的手段，而也许会是一些最简单的东西。
合作社危机的反复：
现实经济问题的影射
与历史上成千上万的“黄金时代”一样，合作社的“黄金时代”也在短暂的繁荣后迎来了他的终点。
本次衰退可以用简单的算术来解释。合作社中需要负责统筹规划，帮助社员匹配供需的“月度秘书”，这些秘书由合作社社员担任，费用由合作社承担，收费为1小时/户/月，因此每年合作社需要支出1800小时的“保姆券”给秘书；加上合作社部分社员承担委员会工作（前文提到过），负责合作社的管理与政策制定工作。他们的年度报酬为102小时。因此，合作社总年度支出为1902小时。
而合作社要求每户每年支付14小时的会费，因此合作社总年度收入为2100小时。这表面上是合作社在“盈利”，实际上是社员们平均下来口袋里的“保姆券”变少了 – 每年社员的个人账户将会合计损失198小时的“保姆券”。相当于合作社收回了流动性。
▲ 绘图：suica
如何阻止保姆券的减少呢？前文提过，每户新社员将会获得30小时的券，退出时只需要支付20小时，相当于市场上每户会多上10小时的券，换言之，合作社将会因为一户新社员的加入而印发10小时的券 – 合作社的流动性增加。
此时合作社正是一番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 – 越来越多的国会山的夫妇们愿意加入合作社，他们相信合作社能够改善他们的生活品质，使他们的时间安排更加游刃有余。
▲ 图片来源：bilibili
但随之而来的是，此时个人账户的增加速度远远大于社员会费的流出速度。合作社内大把社员握着“保姆券”希望让别人帮忙带孩子，但此时并没有社员愿意帮别人带孩子。“保姆券”换不到劳动力，合作社又陷入了通胀危机。
▲ 绘图：suica
反之，如果合作社社员个人账户持续净流出，大家口袋里的钱慢慢变少，流动性将会慢慢收紧 – 合作社又会回到第一次危机中那种“大家只想存，不想花”的状态。
事实证明，国会山保姆合作社所经历过的危机不仅仅有这些：通货膨胀、通货紧缩、周期性衰退...这些在现实经济社会中司空见惯的名词，在合作社中也反反复复地上演。
大家或许会把“国会山保姆合作社”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谈，但与此同时，令人警醒的是，“国会山保姆合作社”，这个微型经济体，是由一群在国会山工作的人们所经营的 – 这使得这个微型经济体，在充满着经济寓意的同时，也会让人不寒而栗。
毕竟，我们很难相信，这样一群无法使一个简单的微型经济体平稳运行的人，能够保证世界第一大国的经济活动能够健康、稳定、正常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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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expedia.com
Reference
1. Krugman, Paul (August 14, 1998), "Baby-Sitting the Economy: The baby-sitting co-op that went bust teaches us something that could save the world", Slate, retrieved 2022-09-18
2. Harford, Tim (June 23, 2012), “What babysitting can teach the world”, Financial Times, retrieved 2022-09-18
3.https://en.wikipedia.org/wiki/Capitol_Hill_Babysitting_Co-op#CITEREFKrugman1998
4. Sweeney, J.; Sweeney, R. J. (1977). "Monetary Theory and the Great Capitol Hill Baby Sitting Co-op Crisis: Comment" (PDF). Journal of Money, Credit and Banking. 9 (1): 86–89. doi:10.2307/1992001. JSTOR 199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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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人｜Su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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