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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经验】挂靠也门Mukalla港,风暴中的穆卡拉!

【船长经验】挂靠也门Mukalla港,风暴中的穆卡拉! 信德海事安全
2025-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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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凌晨四点,亚丁湾的月光还未褪尽,雷达上的海岸线已隐约浮现——也门Mukalla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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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亚丁湾的月光还未褪尽,雷达上的海岸线已隐约浮现——也门Mukalla到了。驾驶台的对讲机里传来水手长的沙哑嗓音:“引航艇出港了,右舷20度!”我拿起望远镜,漆黑的海面上果然跳出一盏摇晃的绿光,像沙漠里独行的萤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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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船的引航员年近五十,步伐却矫健如猎豹。透着驾驶台的玻璃月光,他露出了黧黑的脸。“Welcome to Al-Mukalla!”他咧嘴一笑,牙齿在晨曦中白得发亮。那瞬间我恍惚了——究竟是港口调度员,还是穿越千年的香料商人?果不其然,他不仅仅是一位亢奋的引航员。后面故事他身兼Cargo Surveyor/Port Captain/P&I Surveyor四重身份,是真正的斜杠!



靠泊过程比预想紧张。港口里只跟着唯一一艘喘着粗气的拖轮。整个港池海面泛着彩虹色的毒光,漂浮的污油后来给我们带来无尽的痛苦!引航员在驾驶台忙的不亦乐乎,船艏贴着防撞垫擦过时,我瞥见码头锈迹斑斑的护舷木上,还挂着去年某条船蹭掉的黑色漆皮。


(海面漂浮着不怀好意的油花)


一群光着背的带揽工蹲在岩石边等待带缆绳,他们的脚踝没在泛着油光的海水里,徒手拽住比胳膊还粗的尼龙缆,仿佛这不是21世纪的货轮,而是等待季风起航的阿拉伯帆船。不停地进车、倒车。疲惫的船终于靠在码头,太阳贴着远远的海平面也不耐烦地蹦了出来。


检疫、移民局、海关、海岸警卫队官员上船一顿操作,个个笑嘻嘻的离开了。刚踏进餐厅,高频里传来了水手焦急的声音“Captain, PSC on board!” ,检察官来得比朝阳还快,望着近在咫尺的透凉早饭,我叹了一口气——算了,忙完再说!


咖啡、可乐、矿泉水、香烟、曲奇饼干堆满会议桌,也门的PSC检查对我们来说简直太稀奇了,前两年这港口还打仗呢!现在这么正规了?!检查证书,检查驾驶台设备,测试设备一样没落下。13点整,检查官在办公室终于露出他腼腆的笑容“两条缺陷,限期整改!”我签完字时,后背衬衫都能拧出水了——幸亏没摊上滞留啊!


我们在这个港还真的被滞留了!不是PSC,是货湿了!远看检察官骑着铃木125摩托“哒哒”的走了,我心里默默地祈祷:不要再来了!谁承想过两天还得安排和他见面!



真正的风暴开始了。


“NO.1货舱漏水了!”高频里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瞬间撕裂了夜的寂静,也注定让这个夜晚无法安宁。我飞速赶到1舱,眼前的景象让人心头一紧,原因找到了工人操作吊机像是在跳战舞,一记猛烈的突刺直接捅穿了凸出的压载舱井盖上,导致货舱漏水。 



货舱舱口围瞬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船员们也迅速集结到位。工人们疯狂地涌进舱内,试图堵住井盖的漏洞,但压载水像是找到了久违的出口,拼命往外狂泻,仿佛在宣泄被压抑已久的情绪。 


我立刻通知大副启动排水,水头和机头则全力堵漏。然而,工头却当场甩锅,怒气冲冲地吼道:“你们船上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货舱内的压载舱是凸起?我们根本没收到任何提醒,责任全在你们!”


海水无情地侵蚀了货舱内的小麦,漏水的压载舱水流也停止了,卸货也被迫中断。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甲板上恢复了短暂的平静,仿佛一切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把大副叫到办公室,直截了当地问:“你和工头签署的船岸检查表,有没有给工头备份?” 

大副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给工头复印件,工头也没有拍照。” 

“很好!”我点点头,随即让他把前几个港口的表格都拿来。我们迅速在“Remark”一栏手写补充:“对货舱压载舱凸起已明确提醒具体位置,请工头在卸货时引起注意!” 


我拍了拍大副的肩膀,语气坚定:“大副,你要顶住压力。如果工头说之前没看到这样的备注,你就咬定之前所有港口都是这样签署的。工头签字的原件一定要保存好,任何人要查看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而且只能给他们看复印件,防止他们恶意损坏原件!” 


大副点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底气。夜还长,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清晨,各方保险公司、法院检查官踩着舷梯上的露水登船。甲板上瞬间挤满了身着阿拉伯白袍的人群,嘈杂的声音把原本安静的甲板变成了喧闹的菜市场。


一群人挤在狭小的办公室里,争执声几乎要把房顶掀掉。“船长,你们的船被滞留了,请在文件上签字。”我接过文件一看,顿时傻了眼——全是阿拉伯文。“我看不懂,拒绝签字。”我冷静地回应。经过多轮商议,他们决定先卸出完好的货物,再计算货损的具体数量。


这时候我们向各方递交了船岸检查表的复印件,明确说明情况并非我们的责任,并强调已在文件中提醒了压载舱盖凸起的问题。这时,工头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坚称他签字时没有看到备注。我平静地回应:“这份文件是你和大副签署的,具体情况我不清楚。请问您是否有复印件或其他证据证明备注是后来添加的?”他顿时哑口无言。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他们开始不断恐吓我们,指责我们做伪证,甚至威胁要叫警察把我们带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我们顶住了压力。


就在事情还未解决时,当地警备队的警察领导带着一大群人登船参观。我心里十分反感——事情还没处理完,他们却来添乱。尽管如此,我还是笑脸相迎,让二副带他们到驾驶台和其他地方参观。或许他们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气派的大船,又或许我给了这位Coast Guard领导足够的面子。后来,他竟出乎意料地给予了我们很大的帮助。

这场风波让我深刻体会到,在异国他乡,冷静与智慧往往比强硬更有力量。


工头无计可施,趁着甲板巡逻的空隙,竟然用绳子硬生生把液压管路从接口处全部拉断。幸好大副及时发现并汇报,避免了更大的损失。我立即写了抗议信,但最终没有发出——糟心事太多我们自己解决吧!在这个港口,遇到了一位还算不错的代理。


(被恶意损坏的液压管路)


虽然这位代理有点爱占小便宜,但他确实为我们办了不少实事。他有一辆经常加不起油的摩托车,却总是不辞辛劳地为我们奔波。船上的机工长以前在陆地修理大货车,经验丰富,他迅速判断出液压管路需要什么样的阀门。代理二话不说,带着大管轮和机工长穿梭在也门夜晚街头,周围是随处可见的持枪人群,空气中充满让人窒息的空气,他们只为找到合适的液压阀。


经过不懈努力,液压系统终于被修好了。看着他们敬业的身影,心里充满了感动。这场风波让我明白,即使在最艰难的环境中,依然有人愿意为你挺身而出,而这份情谊,远比那些纷争和破坏更值得珍惜。


我到船边检查海面污油时,工头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威胁道:“你们必须签字承认备注造假,否则我们就叫警察和法院的人来审判你们!” 

我冷静地回应:“您先等等,我需要向公司汇报,之后再给您答复。” 

工头冷笑一声:“港口和我们是一个公司的,不签字就别想拿到离港证,你们就等着一直滞留吧!”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PSC又开着他的摩托来了。 我心里一紧——这次他是来调查船壳上的油渍和船尾污油问题的。舷梯周围的海面上漂浮着大片重油,触目惊心。要知道,在港口溢油,船长和老轨可是要坐牢的,罚款更是免不了! 


我陪着检察官来到办公室,PSC检察官表情严肃,显然不查出问题不罢休。我们一再解释:“我们的排污油管路只能在梯口位置接出,船壳外舷根本没有排油口。” 他拿着油类记录簿,到机舱逐个污油舱测量,发现污油舱的存量并没有减少。 


回到办公室,他又问:“发现油污时,你们是否向交管中心汇报了?” 我立刻拿出呼叫交管中心的录制视频,证明我们第一时间已经汇报。他接着问:“是否向各方递交了抗议书?” 我调出邮件记录,出示给他看,证明问题已及时通报代理和相关方。 

然而,他突然拿出手机里的视频,指着画面说:“这油污就是你们船上排出的!” 这时,代理领导传来消息:PSC检察官领导需要8000美元才能解决此事。 我顿时感到无奈——这简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或许是代理想从中捞一笔,又或许他和PSC检察官早已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就在这时,我想到了那位Coast Guard领导。他在当地很有威望,于是我联系他,希望他能来船上帮忙。他很快赶到,我向他详细解释了污油问题,并强调PSC检查并未发现任何证据证明油污来自我们船上。他听完后,当着我的面打了几个电话,事情竟然就这样解决了! 


Whatsapp消息,他给我们改了报告,在锚地他专程过来送别)


PSC检察官和Coast Guard领导握了握手,表示这是一场误会。随后,他骑上摩托车,悻悻离去。或许这并非他的本意,正如他们所说:“这里的PSC领导不好,没人喜欢他,他也是没办法。PSC,He is a good man!” 

这场风波让我深刻体会到,在复杂的局势中,找到对的人,往往比硬碰硬更有效。



货物不断地被卸走,干舷也渐渐露了出来。挂在船壳上的重油像海蛎子一样紧紧吸附在船上,厚厚的一层足有1厘米。原本干净如新的船壳,现在已经看不到它原有的红色,污油覆盖的范围足足有两米多高,从船头到船尾,绵延近两百米。这样的状况,到了下一装货港,船长和老轨恐怕真的要去“蹲蹲”了!


我赶紧联系商务部门,询问租家此港是否属于安全港口(Safety Port),却被告知不能算是不安全港口。无奈之下,我联系了代理领导,强调清理船壳是港口的责任,而非船方的问题。然而,经过一番商讨,最终还是由我们船方来处理。



支付2000美元的港口批准费用后,代理为我们安排了一条小船,方便清理外档的船壳。小代理帮我们买来了20个大型拖把,“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让我感动的是,船员兄弟们对这项特殊工作非常支持,就连大厨都献计献策,讨论如何清理得更快更好。


从夕阳西下到深夜,大家齐心协力,按照多方建议,终于将船壳上的污油彻底清理干净。看着焕然一新的船壳,我心里满是欣慰——有这样一群兄弟,再难的事也能扛过去!


(你能想象在船的保安员也下来一起清洁船壳吗)


这个港口虽然折腾得我们够呛,但也藏着不少意外之喜!


代理开着那辆突突冒黑烟的皮卡,带我们穿梭在码头后的鱼市——成筐海鲜和鱼。石斑鱼才十块人民币一条,新鲜的鱼眼死死盯着你看!果蔬市场,品类也是异常丰富,返程时路过持枪卫兵把守的港口大门,皮卡后斗的蔬菜叶子随风飘到枪管上,卫兵竟冲我们眨了眨眼。最热闹的当属买羊了——老轨和大副被代理忽悠着去了牧民家。牧民当场表演宰杀,刀刃在羊脖子上轻轻一划,血都没溅出半米远。“这手法比咱修主机还利索!”老轨啧啧称奇。


(石斑鱼10元人民币一条,不要着急订购伙食)


我们在琳琅满目的蜂蜜市场,买了很多蜂蜜。

65美元一公斤算是最好品质,据说在国内可以卖到700-1000人民币一斤,琥珀色的浓浆稠得能拉丝。商人蘸了一小勺子让我试吃,甜味里竟带着沙漠植物的清苦。后来,每次看到蜂蜜罐子就会想起舷窗外持枪卫兵背后的烟火人间——那些粗粝的港口生活里,原来也藏着星星点亮的甜。


(羊圈里的羊,蜂蜜店铺,65美元一公斤的蜂蜜)


开航那日,引航员又变回香料商人模样。这趟靠泊像被沙暴打磨过的也门匕首——刃口留着罚款、滞留、重油污染、破坏的划痕,刀柄却缠着蜂蜜的甜与海盐的晶。我望着渐远的港口,忽然想起那两罐蜂蜜——在这片战火与油污之地,甜,才是真正的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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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主编:陈洋 15998511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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