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老师，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师！”冷不丁，耳边传来一个男孩清晰而流畅的声音，我的眼眶湿润了。曾无数次想象稚嫩的童声，无数次推测可能的话语，万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空气凝固了几秒，掌声此起彼伏，电脑屏幕上从一个个小小窗口里冒出来的，是一双双眼睛眨巴着的光。
一
2月4日，2020学年第一学期最后一天，休业式即将结束，期盼中的一幕没有出现。他会开口吗？眼看已经10:45，比原计划的结束时间延迟了半小时多小时。“同学们，今天的休业式我们暂告一段落，大家先休息15分钟，11:00我们返回课堂，对本次‘小鬼当家’的休业式进行回顾评点。”如同晚自习放学后的教学楼，一扇扇窗户的灯光相继熄灭，屏幕上一张张小脸隐退了，欢腾的Zoom课堂瞬间沉寂。
“为什么仍有意外？”我暗暗思忖着，惴惴不安。
2月2日晚19:55，批好了孩子们在钉钉上提交的作业，我点开G爸的微信，进行了10多分钟的“密谋”——
务必在本学期的最后一节课，开一次口。
说一句话就行。
问个好也行。
“同学们好！”
“老师好！”
哪怕迸一个字出来都好。
“你好！”
“喂！”
“我们可以想尽千方百计，可以道尽千言万语，只要他开口！”
说完最后一句鼓动的话，嗓子开始干咳。
G爸连连称谢，自信满满地道别。
我满怀期待。
不曾想，今天他又是临阵退缩。这重复了百十回的一幕再次上演。“唉！”被隔离得发了霉的房间里回响着我的叹息。“不是说好的吗？难不成这个魂牵梦萦的愿望无法实现了吗？”
我不甘心，连珠炮似的给G爸发了一连串疑问：
您在不在孩子身边？
您提前和孩子约好了吗？
您今早做过模拟训练吗？
“毛老师，我刚刚和他再次确认过了，他会开口说的。你到时再邀请一下他。”G爸明亮的声音重燃起我的信心。
11:00到了，一扇扇黑乎乎的小窗户接二连三地亮了。
“这是迪拜中国学校的第一个休业式，是我班第一次全程由同学主持和主演的大型活动，也是老师职业生涯中第一次由学生主创的休业式。大家都来说说感受吧！”
简短的开场白之后，孩子们畅所欲言，群情振奋，气氛活跃。
待大家说得差不多了，我看似不经意地吐出一句：“小G同学有什么话说吗？”目光落在那扇张望过无数次的小窗口上。
小G转过身来了，靠近屏幕了，打开音频了，张开嘴巴了，说出话来了——
却石破天惊地迸出那样一句话！
不是一个字，而是一整句！
不仅是问候，而且有表达！
不但不结巴，反而很流畅！
惊喜，似乎如约而至！
惊喜，却又突如其来！
惊喜，瞬间击中了我，让我潸然泪下！
惊喜，瞬间燃起了火，大家欢呼雀跃！
二
长达五个月的期盼和等待啊，万语千言！
2020年3月，顶着全球疫情的压力，迪拜中国学校筹备工作全面开启，这是世界上第一所由中国政府在海外举办的全日制基础教育学校。首批200余名学生大多数土生土长在迪拜，此前在其他国家体制的国际学校就读幼儿园或小学，缺乏母语学习环境，语文基础薄弱，大多认字困难，难以阅读和写作。更有甚者几乎是“零起点”，既听不懂，更说不出。小G就是其中最为特殊的孩子之一。
小G今年就读四年级，已有7年的英语学习经历，平常在家寡言少语，更难开口说中文。9月1日，迪拜中国学校如期开学，小G走进了这所陌生而又新鲜的学校。度过了简短的适应期，孩子们大多已经有说有笑，亲如一家，而小G仍然一声不吭。课上，不参与；课后，独自走。叫他，没反应；问他，不回答。一一次地追问之下，他只回以不易察觉的微微摇头、微微点头。无数次地试探、搭讪、问候、等待，他无动于衷，静默得像“黑洞”。渐渐地，他成了同学们眼中的空气。
我于9月25日落地迪拜，在Mirdif Shorooq Building 7的门厅里，站着就注射了新冠疫苗。随后经历了14天的隔离，于10月10日第一次进入学校，进行为期一天的跟岗观察。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当天给全班学生逐一拍了照片。第一轮拍完发现漏掉了小G，在给他补拍时，我问：“老师前面忘了给你拍照，你提醒一下我多好啊！”回答我的是沉默，我没有在意。10月13日正式上岗，全新的环境、全新的人员、全新的模式，忙得应接不暇，也没特别关注他。
直到10月14日，因一名从当地聘请的教师感染新冠，全校全员进入隔离状态，开启集体居家网课模式，发现小G的摄像头永远是关的，呼唤、提醒得不到任何回应，立刻引起我的关注。当天将情况反馈给家长，并提出了具体建议。接下来的两天，该情况未见改变。于是，我想：是不是因为我是新来的老师，小G对我不够熟悉，有距离感？于是，主动约请家长，在10月16日网课放学后，单独利用Zoom会议系统，与他们一家进行会面交流。准时进入会议室后，和小G妈妈聊上了，但好一阵子过去了，仍不见小G的身影。家长好一番动员，他勉强露了半张脸，但不管怎么套近乎，他死活不开口。于是，我转从站在一旁的妹妹身上寻找突破口，与小G妹妹打趣、闲聊，小女孩倒大方，顺顺畅畅地和老师交流了10多分钟。我们再转移目标，试图撬开小G的嘴，不曾想他干脆拂袖而去，彻底不见了踪影。
第一次尝试就此以失败而告终。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想我“老毛”从教27年，走南闯北、上山下海、东成西就，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可谓阅人无数、桃李百千，却第一次遇到如此“水泼不进”的情况。难道他是自闭症？就算是自闭症，也并非“难以解冻”。2018年9月至2020年6月在杭州市南肖埠小学任教的班级里，就有一位“来自星星的你”——小辰，也通过努力，实现了正常交流，甚至能登台演讲。未能如愿的只有一例：2017年2月至2018年7在阿克苏市第二小学援疆期间，所任教的班级里遇到过一名自闭症女生，努力了一年有余，终未撬开其口。
事后与家长反复沟通，确认小G没有自闭症，这更坚定 了我的决心。然而，我低估了小G的“定力”。
14天隔离期居家网课，尽管，天天鼓动，天天放学后和家长沟通，还特意约请原任首席导师孙云飞出马，给他打电话动员。但他依然少有打开摄像头的时候。
10月26日，隔离期满，重返校园。一见面，我就把他叫到跟前，将我漂洋过海，从杭州带来的一本硬笔书法字帖送给他，还在扉页上题写了赠言。这一次，我看到了小G的眼里，有光在闪。小G妈妈说，这是孩子收到的第一份老师送的礼物。
试图以此打动他，让他开口？没门。
早上学时，在教室门口笑脸相迎，远远地向他问好，问他最简单的问题。无效。
课堂上，见他忘带文具和笔记本，启发提示他向同学求助借用。无效。
午餐时，见他忘带餐具、餐垫，很尴尬地呆呆坐在座位上，带着他到办公室领取餐具。无效。
网课时，安排学生点到，所有到课学生喊“到”视作出勤，逼他也随口说句报到的话。无效。
期中考试，以拼音朗读代替笔试，安排面试。无效。
拓展活动，安排他当团队首领，他以肢体语言完成了指挥。无效。
教室里，安排他负责电灯、空调的开关，趁机询问，他以肢体语言完成了任务。无效。
走廊上，我俯下身在他耳旁说，他特别像我的儿子，想念儿子的时候就会想多看看他。无效。
讲台上，找一个闪光点，邀请他上台，给他发一份奖励，问他开不开心，只需用一个字回答。无效。
课桌旁，鼓动了一位情况相当的同学，第一次勇敢地登上讲台，轻轻地读了短短一段话，邀约他也来读一读。无效。
……
三
10月，11月，12月，眼见得时间一天天地流逝，纵使我使尽浑身解数，小G仍是双唇紧闭，金口难开。耗得我从心急如焚变成了不温不火。是啊，只要满腔热忱从不冷却，意欲铁树开花、石头说话，也许只是时间问题，我又何必急于求成呢？
于是，淡然处之，适度关心，细水长流，绵绵不绝。
2020鼠年渐行渐远，2021牛年越来越近，2021年元旦也没有“走近新时代”。
不过，转变在悄悄地发生，“苗头”已经越来越明显。渐渐地，小G开始愿意写回家作业了，开始主动交作业到老师手里了，开始能以行为和老师积极互动了，开始在课堂上目不转睛、动笔记录了……
2021年1月19日，我叫上小G来到一相对僻静之处，蹲下身来，语重心长地和他说：“小G，眼见得这个学期就快过去了，所有的同学都会开口说话了。如果你仍然不开口说话，老师会非常难过，你也将给自己留下遗憾。无论如何，在这个学期结束之前，你一定要开口讲话，哪怕只有一个字。可以吗？”
小G茫然地看着我，长久长久地沉默，然后，以不易察觉的幅度，缓缓地、微微地点了点头。
就像看到了熹微的一缕曙光，心中暗喜！
“那么，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讲话呢？”我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仍以极平静、极舒缓、极轻柔的语气问。
长久的沉默。
“这个星期结束的时候？”我作进一步的推测和试探。
长久的沉默，然后缓缓的摇头。
“下个星期的开始？”我继续追问。
缓缓的摇头。
“那么，就在1月26日吧，这是语文期末考试的日子。如果你能开过说话，你这个学期的语文学习就是成功的。不能再拖了。可以吗？”我平静地看着他，慢慢地说，无限诚恳。
缓缓地点头。
“你确定吗？真的会做到吗？”
小G的嘴唇在微微地翕动。缓缓地点头！
当天下午，我立即把这份约定传递给了小G妈妈：“为了这个目标，我们要千方百计。只有激励孩子走出第一步，他才能懂得不断自我超越。”
小G妈妈介绍，他能和拼车的同学打打闹闹，也能和M同学以文字的方式进行聊天，我向家长阐明：书面语言交流、肢体语言交流不能代替口语交际，尽可能早地让孩子突破心理障碍开口说话，能帮助孩子打开心灵窗户，促进他习惯融入团队，有利于培养健全的人格。
第二天，我们再次电话沟通，那个电话打了26分钟。
随后带来的，是小G的新变化。
小G在钉钉上给我个别留言：“毛老师，我前天肚子痛也拉了肚子。”
“你能电话和我说一下情况吗？”
几个小时之后，小G发来了一条语音：“毛老师，我前天拉肚子了。今天和昨天没有拉肚子。”这是自10月10日我们初次见面以来，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这声音通过harman/kardon品牌Onyx Studio6蓝牙音箱的高品质还原，清晰而洪亮地回荡在卧室里，率真、自然、松弛，语速舒缓，带着些居家生活的闲散和慵懒，带着些面对父母一般的娇弱和袒露。我如获至宝，一遍又一遍地回放，倾听。
我兴奋地为他连竖了三个动感大拇指，并连续发送多条发语音对他大加称赞，毫不掩饰心中的欣喜和激赏！
接下来的一两天，小G又给我发了一份作业图片，发来脚脖子上被割伤的照片，并发语音告诉我受伤的前因后果，自己的疼痛感受。
有了信任，彼岸不再遥远。
晨曦微露，东方已现鱼肚白，灿烂的明天即将君临！
四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2021年1月21日凌晨1点，接到一位家长微信留言：老师，昨天我们收到报告了，孩子感染了……
“咯噔”！子夜的心跳如同惊雷。这可恶的病毒，步步紧逼，终于还是朝着我的学生下手了。于是连夜报告，连夜启动应急预案，凌晨5点发布紧急通知：本班学生全体居家隔离、改上网课！
短短半年，所经历的第六次隔离就此开启。
随后，多个班级相继接到核酸检测阳性报告。全校启动应急预案，1月24日全校学生居家隔离、集体网课。
突如其来的疫情风暴，让小G这只小船横生变数，面临搁浅。1月26日，期末考试改为“云端测试”，小G的承诺化为了海上的气泡，踪迹难觅了。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千年一叹！
不过，这一期的网课，小G基本都能坚持开着摄像头上课，还能接受老师的请求，把麦克风按钮调为开启状态，有点儿“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味道。
希望，死灰复燃。
居家隔离期间，足不出户，餐餐盒饭，四壁围合，犹如坐井观天，头脑中循环往复的是小G的身影，挥之不去。
没有了近距离的接触，唯有借助家长的力量。我又添加了小G爸爸的微信，引导他加强“父性教育”“阳光教育”，鼓动他陪孩子聊天、劳动、健身，为他支各种招。如此“双管齐下”，希望能够奏效。
2021年2月1日至3日，迪拜中国学校集体推出网上学科拓展活动，本班计划举行首届“华语星主播”对抗赛。24位选手，自主选择三天不同时段的24个“坑位”，自选主题进行华语口语展示，并拍摄制作成二至五分钟的微视频，面向全班学生集体分享，每天通过集体投票，决出冠军、亚军、季军和优秀奖。
1月31日晚，21个坑位明花有主。只剩2月1日的3个坑位无人问津，有3位选手未做选择，小G是其中之一。立即联系家长，告知务必引导孩子抓住机会，不可放弃。
2月1日，小G照常来上网课了，但毫无准备。我动员其他准备好的孩子把后面的坑位让出来，提前到今天展示。课后，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我和小G进行了谈话：“小G，语文作业本中《一定要争气》这篇课文你读了吗？我国著名的生物学家童第周小学时基础太差了，数学都是考0分的，但他有决心、有信心，反复对自己说‘一定要争气，我并不比别人笨。别人能办到的事，我经过努力一定也能办到。’最后他成绩越来越好，不仅数学考了满分，长大后还出国留学，最后成了世界闻名的科学家。你很聪明，非常机灵，本学期进步特别大。在首届‘华语星主播’评比中，每位同学都要做展示，你也和同学们一样，别人能做到的事，老师相信你也能做到。"
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接受老师的训话，对我们来说，都是第一次。小G静静地听着，没有逃避，没有抗拒。
“毛老师在杭州的学生，有一位不幸患了自闭症，但他从不放弃自己。他的爸爸也说下辈子还要和他做父子。从一年级到五年级，他不断地进步。后来，已经能地和老师、同学进行简单的谈话交流了。特别令人震惊的是，在一次‘我是小讲师’评比之中，他居然也发来了演讲视频，用16秒时间，介绍了自己名字中‘丞’字的字体变迁和含义。这位小哥哥通过努力，创造了属于自己的生命奇迹。你是一个正常的孩子，父母给予了你健全的四肢，聪明的头脑，你完全可以和所有同学一样，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生命的光彩！”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立即从抽屉里取出从杭州带来的移动硬盘，快速找到保存着的那份小视频，通过屏幕共享，让全班同学欣赏到了小辰同学的“奇迹之光”。
孩子们被触动了，眼睛整得大大的，空气中多了一份庄严。
我趁热打铁：“我听说你英语学得非常好。也知道你原先在国际学校表现很不错。你也可以向大家讲一讲你以前的故事，让同学们了解一个完整而真实的你。”
依然是沉默。与以往不同，这是默许的沉默。
告别了孩子们，我又立即拿起手机，和家长沟通。同时把杭州小王的短视频也发了过去，要求家长支持小G拍摄好演讲视频。
两位家长密切配合，很快发来了一个时长30秒的微视频，内容是介绍7年英语学习经历，核心观点是“努力”。这，对小G来说，又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多么令人期待的2月2日！
五
2021年2月2日，首届“华语星主播”展评活动进入“第二季”，孩子们按照既定的日程安排表有序进行，轮番亮相展示。“下面有请小G同学展示他的英语学习体会！”随着主持人高亢的声音，孩子们举起双手使劲拍。
但，小G端坐在电脑前，静静地看着大家，没有任何动静。
“小G同学，请点击播放你的视频！”老师轻柔而热情地提醒。没有动静。
“大家都展示过了。你的视频也准备好了。开始吧！”老师再鼓动。没有动静。
“找到视频，共享屏幕，点击视频。你都会了吗？如果还不会操作，同学可以马上再教你一次。”没有动静。
所幸，老师留有后手，早在电脑中做好了视频备份。“好，今天老师就来当当小G的小助手，帮助他把视频分享给大家。我们相信，下次他就会自己独立完成了！”老师朗声说道，轻点鼠标。
小G的画面顿时“霸屏”了，眉清目秀的瓜子脸完整地呈现在屏幕上，投射在所有孩子的瞳孔里，彩色的光斑在孩子们的脸上跳出节奏明快的舞蹈。小G的嘴唇微微开合，声音很轻很清，却强有力地冲击着大家的耳鼓，犹如擂响了激越的战鼓。
30秒，转瞬即逝，是所有“华语星主播”展演中时长最短的一次，却丝毫没有影响大家的掌声，反而更热烈、更欢快！
在随后的投票中，小G的得票率挺高，孩子们情不自禁在后台为他留言点赞：
SH，你今天太棒了! 所以我觉得你是冠军！！！
我觉得SH和YH都做得很好！
SH的第一次说话很棒！！
我认为SH能开口说话很好！
我想跟SH说一说 ，只要他继续努力坚持下去，一定会得到冠军 !
……
这，是向着目标迈出的历史性的一大步！
有了这次战绩的鼓舞，我便得寸进尺，决心在2月4日休业式上鼓动他向大家说一句话，推动小G兑现那个因为疫情而耽误下来的诺言。因为，从严格意义上说，这次还不算是在大家面前开口说话，毕竟是身处家庭环境提前拍摄的视频，且又不是小G主动为大家播放。
于是就有了前文所描述的2月2日晚上的那次“密谋”，于是两日之后出现了前文所描述的“开天辟地”的时刻——
2021年2月4日11:28。
尾声
沉浸于白天的兴奋里，这天夜里久久难以入眠。当晚21:55，小H发来了《体温填报情况竞赛表》，并写了长长一段话，评点各个组的积分排名，分析了迟报、漏报现象。这个曾经的“皮蛋”，在全班孩子离新冠病毒最近的“至暗时刻”，扛起提醒、登记同学们居家隔离体温测报的重任，一天2次，连续14天，上午8:00，下午12:40，雷达不动，比调好的闹钟更准时更有温度。当获得了我的点赞后，小H突然在钉钉上打出一句：“谢谢老师的夸奖，您是我见过最好的老师！”
从教27年，得到孩子们的夸奖自然不少，但像今天这样如此“轻易”就获得了两个孩子的“最高”奖励，还是第一回。不是我个人有多好，我所做的细碎而又平凡，是所有我的同事们一直都在做的。
今天，两个孩子之所以不约而同地用“最好”来评价自己的老师，可能与他们之前的学习经历有关。小G和小H此前均是在迪拜当地其他国家体制的国际学校就读。半年来，与许多家长深入交流，反复在比较中外小学教育的差异。家长们一致的观点是，外国教师比起中国学校教师自然也有其优势，不过在关心、呵护孩子，给予个别化、人性化的辅导方面，中国教师显示出了无微不至的中国温度！
作者：迪拜中国学校老师 毛建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