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孤独的下午,阳光照射在我的书桌上。我书桌上摆了那么多书,可惜我也看不了——那天我生了场大病,烧到40度。
我躺在床上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书,很难不想到我能写字,走路,吃美食的时光。那些以前习焉不察的平常事物,让此刻的我觉得如此珍贵。而现在我只能默默地躺在床头望向空荡荡的天花板。
“康儿,头还疼不再多喝点水?哎呀,作孽哟,温度怎么还这么高的?”正在我陷入沮丧之际,母亲进来了,她看到我床头的水还没喝,皱起了眉,加了些热水,端到我嘴巴前,亲自喂我喝下去。一股温热的水灌下去,我灼热的喉咙似乎没有那么疼痛了。
母亲很瘦小,个头还没没我高。为了贴补家用,她辛劳地操持着生意。每天不是在理货就是奔波于送货的路上。这些天,忙碌的她越发像个陀螺,送货回来,就坐在我床前陪着我度过痛苦的时日。虽然她身体没有生病,但她看起来似乎也能感觉到我的病痛。那双同我一样的眼睛里投射出温柔的光,遍洒我的身体。她的头发随意地挽了个髻,有些乱蓬蓬的。泛白的嘴角,嘴唇上有些卷起的死皮——她看起来累极了,那一米五小小的身子有多少要承担啊。又是干活又是治我的病,我好想叫她休息一会儿,但高热实在让我有气无力,我只好闭了眼沉睡:也许在我的梦里所有痛苦都会消释,也许梦里会有一位神医把我真实世界的病给治好了,也许一觉醒来我病就好了,我希望。
半夜我醒来上厕所,床前的一个黑影子吓了我一跳,我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几眼,原来是我母亲。当时我没想很多,上完厕所就躺回了我的床上,我突然好奇地发现了我的喉咙不再疼痛,烧好像也消退了一些。慢慢地,我感到了一双粗糙的小手,好像是在揉捏着我的耳朵。每次不舒服时,母亲总会这么做,哄我睡觉。
第二天早晨起床时,我意识清明,通体说不出的轻松舒泰,这该死的烧真的退了。我一阵惘然:难道在我梦里真有神医吗?难道真发生了奇迹了吗?那么好的消息我怎能不通知我母亲,她会多开心啊。
我兴冲冲地跑进她的房间,只见母亲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她一脸甜蜜,似乎在做一个美梦。
作者:迪拜中国学校702班 邹人康
指导教师:侯会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