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以性命担保,若安国君服用此药后半个时辰内无好转,沈某任凭处置。”沈砚之语气坚定如铁,将药丸递给一旁的侍女,“用温酒送服,不可用凉水,否则药效减半。”徐福见状,如遭雷击般跳上前阻拦:“万万不可!此药来历不明,色泽浑浊,怎比得上我那晶莹剔透的镇魂丹?若有毒性,谁能担责?”
沈砚之侧身挡住他,目光如寒刃般扫过徐福:“徐道长是要保你的丹药名声,还是要保安国君的性命?方才安国君呕出黑血,你视而不见;此刻有解毒之法,你却百般阻挠,莫非这寒毒,与你有关?”这话如惊雷炸响,殿内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徐福脸上,看得他心头一慌,语气也弱了几分:“你……你血口喷人!我乃钦命方士,怎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华阳夫人此刻已无退路,她看着榻上气息奄奄的安国君,咬牙道:“按沈先生说的做!若真有差池,我与先生一同领罪!”侍女不敢耽搁,立刻用温酒将丹药送服。沈砚之则守在榻边,一手搭着安国君的腕脉,一手紧握着掌心的量子残片——残片的灼热感渐渐褪去,转为温和的暖意,这是毒素扩散被抑制的信号。
徐福站在一旁,如坐针毡,眼神不停在安国君与沈砚之之间打转,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清楚,沈砚之这药丸若真能起效,自己不仅会失去安国君的信任,连在宫中的立足之地都将荡然无存。他悄悄给身后的弟子使了个眼色,那弟子会意,慢慢退到殿门后,似乎在等待什么。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安国君突然喉间一动,发出一声轻哼,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一条缝。“水……”他的声音微弱,却清晰可闻。侍女惊喜地尖叫起来:“安国君醒了!真的醒了!”华阳夫人快步上前,握住安国君的手,泪水夺眶而出:“柱君,你感觉怎么样?”
安国君眨了眨眼,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终落在沈砚之身上:“是你……救了我?”沈砚之拱手道:“臣只是略尽绵薄之力,大人能苏醒,全赖自身生机未绝。”他刚说完,安国君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这次呕出的却是一口鲜红的血,虽仍虚弱,却已无黑血中的絮状物。
“这是毒素排出的征兆,大人无需惊慌。”沈砚之解释道,“寒毒在体内盘踞已久,需分七日排出,这解毒丸每日服用三枚,配合艾草熏灸穴位,不出十日便能痊愈。”他转头看向脸色惨白的徐福,“徐道长,你那镇魂丹若真有奇效,为何安国君服用多日,病情反而愈发沉重?”
徐福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就在这时,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吕不韦带着几名卫兵匆匆赶来,身后还押着一个被绑住的小吏。“安国君无恙吧?”吕不韦刚进殿,目光便落在安国君身上,松了口气,随即转向徐福,“徐道长,你派去与东宫厨娘私会的人,我可是给你带来了。”
那小吏一见徐福,立刻哭喊起来:“师父,我不是故意被抓住的!是他们设下埋伏!”徐福脸色骤变,厉声喝道:“休得胡言!我何时认识你这狂徒!”沈砚之却走上前,指着小吏腰间的玉佩:“这玉佩上的纹路,与徐道长方士馆的标记一模一样,而且他袖口沾着的蜜糕碎屑,与安国君常吃的蜜糕成分相同——正是那藏有寒毒的蜜糕。”
原来,沈砚之在为安国君诊病时,便察觉毒物可能藏在日常饮食中,他暗中托吕不韦调查东宫厨娘的人际关系,没想到竟顺藤摸瓜查到了徐福的弟子身上。那小吏经不住拷问,很快招认是徐福指使他,让厨娘在蜜糕中掺入微量冰魄草汁液,长期毒害安国君。
“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可说?”安国君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徐福怒喝。徐福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臣……臣一时糊涂!是公子傒许我高官厚禄,让我助他除去大人,臣猪油蒙了心啊!”
这话一出,殿内众人皆惊。公子傒是安国君的长兄,素来对储位虎视眈眈,没想到竟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华阳夫人脸色铁青:“这个逆子!竟敢做出这等弑亲之事!”吕不韦眉头紧锁:“公子傒背后有旧贵族撑腰,此事需从长计议,以免打草惊蛇。”
沈砚之也觉得此事蹊跷,公子傒虽有野心,却未必有胆量直接毒害储君,而且徐福提及的“高官厚禄”,似乎与公子傒能给出的筹码并不匹配。他掌心的量子残片突然微微发热,这次的光芒指向殿外——那里,一名身着黑衣的人正悄然退去,袖口绣着一个隐晦的“韩”字。
“相邦,”沈砚之低声对吕不韦说,“此事恐怕不止公子傒一人,方才殿外有韩国间谍窥探。”吕不韦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不动声色地对身边的卫兵吩咐了几句,卫兵立刻悄然追出。安国君此刻已缓过劲来,对沈砚之道:“沈先生,你不仅救了我的命,还揪出了奸佞,从今往后,我的身体便托付给你了。”
徐福被卫兵押下去,等候发落。沈砚之则留在东宫,为安国君制定后续的治疗方案。苏清欢闻讯赶来,悄悄递给沈砚之一个油纸包:“这是我炼制的护心丹,你在宫中与人周旋,需防着暗箭伤人。”沈砚之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心中一暖。
夜色渐深,沈砚之离开东宫时,月光正浓。他看着掌心的量子残片,知道这场东宫毒案只是冰山一角,韩国间谍的出现,意味着六国势力已开始渗透秦国宫廷。而他,已然被卷入这场波谲云诡的权力漩涡中,再也无法置身事外。
刚走到相府门口,冯谖便迎了上来:“沈先生,相邦大人在书房等你,说是有要事商议。”沈砚之心中一凛,快步走向书房——他知道,一场关乎秦国未来的棋局,已经悄然开始,而他手中的知识与量子残片,将是最关键的棋子。
“我愿以性命担保,若安国君服用此药后半个时辰内无好转,沈某任凭处置。”沈砚之语气坚定,将药丸递给一旁的侍女,“用温酒送服,不可用凉水。”徐福立刻上前阻拦:“万万不可!此药来历不明,若有毒性,谁能担责?”沈砚之侧身挡住他,目光锐利如刀:“若不用此药,安国君撑不过一个时辰。徐道长是要保你的丹药名声,还是要保安国君的性命?”
华阳夫人见状,咬牙道:“按沈先生说的做!”侍女不敢耽搁,立刻用温酒将药丸送服。沈砚之则守在榻边,一手搭着安国君的腕脉,一手紧握着掌心的量子残片——残片的红光逐渐变弱,说明毒素扩散的速度正在减慢。半个时辰后,安国君的咳嗽渐渐平息,面色也恢复了些许血色,他睁开眼,虚弱地说:“水……渴……”
“安国君醒了!”侍女惊喜地喊道。徐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盯着沈砚之,眼中满是怨毒,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沈砚之松了口气,起身对华阳夫人拱手道:“夫人,安国君体内的寒毒已暂时压制,但此毒乃慢性毒素,需连续服用七日解毒丸方能根除。且此毒并非误食所致,而是有人长期暗中下毒。”
“什么?”华阳夫人惊得站起身,“谁敢在东宫下毒?”沈砚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安国君的食案前,拿起一块糕点——这是安国君常吃的蜜糕。他将糕点凑近量子残片,残片立刻发出淡淡的红光。“这糕点中含有微量的‘冰魄草’汁液,此物性寒,少量服用无明显症状,长期累积便会形成寒毒。”
徐福突然开口:“冰魄草生长于极寒之地,寻常人根本无法获取,沈先生莫不是为了推脱责任,故意编造毒物?”沈砚之转头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徐道长倒是对冰魄草很了解。我听闻,去年徐道长曾派人前往北疆采购草药,其中便有冰魄草的记载。”这话一出,殿内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徐福身上。
徐福脸色一变,强辩道:“我采购冰魄草是为了炼制安神丹,与此事无关!”沈砚之步步紧逼:“那徐道长可否将你的安神丹拿出来,与这蜜糕中的毒素比对一番?”徐福眼神闪烁,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他的安神丹中确实含有冰魄草,只是没想到沈砚之竟能如此精准地指出毒物来源。
就在这时,吕不韦带着管家匆匆赶来。他听闻安国君脱险,先是松了口气,随即看到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便已明白大半。“徐道长,”吕不韦的目光落在徐福身上,语气冰冷,“相府查到,你派去北疆的人,与安国君的贴身内侍有过往来。此事,你作何解释?”
徐福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他知道,吕不韦这是铁了心要借此事打压他。沈砚之看着这一幕,心中却升起一丝疑惑——徐福虽与他有仇,但以他的身份,未必敢直接毒害安国君,背后定然还有更大的势力。掌心的量子残片轻轻发热,像是在提醒他,这场宫廷毒案,只是冰山一角。
安国君休息片刻后,精神好了许多,他召沈砚之至榻前,握住他的手:“沈先生,若不是你,我今日必死无疑。从今往后,我的身体便托付给你了。”他转头对吕不韦说,“相邦,立刻彻查此事,务必找出幕后真凶!”吕不韦拱手应下,眼神却与沈砚之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明白,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
沈砚之离开东宫时,已是暮色四合。苏清欢正在相府门口等候,见他平安归来,终于松了口气:“怎么样?安国君的病情无碍吧?”沈砚之点点头,将宫中发生的事简要告知。苏清欢脸色微变:“冰魄草极难获取,除了徐福,宫中还有人能拿到此物……”她话未说完,便被沈砚之打断——他知道,苏清欢想说的是,华阳夫人或太子妃的势力,都有可能牵涉其中。
两人并肩走在相府的庭院中,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沈砚之摩挲着掌心的量子残片,残片的温度已恢复正常,却在他心中留下了警示。他知道,入宫为安国君诊病,不仅让他与徐福彻底撕破脸,更让他卷入了东宫的权力斗争之中。而他能依靠的,唯有自己的知识、掌心的残片,以及身边这位值得信任的盟友。
次日清晨,沈砚之刚到医馆,就接到了华阳夫人的密令,让他单独前往东宫。他心中一凛,知道一场新的考验即将来临。他将解毒丸妥善收好,又把量子残片贴身藏好,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那座充满阴谋与危机的深宫。这一次,他不仅要治病,更要在波谲云诡的宫廷斗争中,找出真相,保全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