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6、为尊重黑人的宗教信仰,我们不得不调整浇注砼的时间 计划昨天早上7:00开始浇注6号涵洞的底板混凝土,共计约30方,根据前次5号涵洞底板的浇注经验,采用人工配合拌和机的方法需要约11个小时,中午不休息预计下午6点左右就可以浇注结束(记得施工5号涵洞垫层砼时,因当时手推车没有到场,而黑人又有用头顶运东西的习惯,我们就采用他们惯用的铁锅来运输砼,这种铁锅类似国内炒菜用的锅,只是约微厚些,约10方砼共花了7个小时时间)。 浇注时间决定后我便找来黑人工长,想听听他对这样的安排有什么意见。他说:昨天是星期五,根据穆斯林的习惯14:00-15:00工人得集中去一个地方拜“安娜”。进一步了解得知:我们37个当地工人中就只有3人是信奉基督教的,其余全是穆斯林。如果按原计划进行,中途就得中断施工。 平时上班时间,黑人就不停的拜“安娜”,有时还将设备停下来拜,拿铁锹的把铁锹一扔,跪在地上就开始了。为了维护正常的工作秩序,我们也曾经强行阻止过,但收效甚微。在尼日利亚,政府部门也是如此,各个部门的领导带头拜。没有办法,为尊重其信仰,打砼的时间也只能改。 下午3:00开始浇注混凝土。由于黑人中午没有进餐,明显感觉力气不足,混凝土的施工进度十分缓慢。 下午5:00,文总返回来了,说找了半天,医院居然没有医生,只能送到400公里外的卡诺医院去了,他拿上钱和随身物品,又急匆匆上路了。记得朱东第一次住院时,我和木工许师傅及财务余长华参与了护理,余长华在卡诺接管朱东后的第二天就同样因高烧躺下了,木工许师傅在从卡诺返回米嘎后的第4天即10月10日便因高烧住进了卡诺的医院,昨天才还回来,而且带回的消息是另一工地DF桥的钢筋工唐师傅也因高烧和许师傅同住一间病房,现在还没有出院。我叮嘱文总,这疾病传染性太强,多加注意。 6:15晚餐送来了,是按每人50奈拉的标准定做的。我凑近一看,每人5个圆形的鸡蛋般大小的土豆泥样的东西,上面淋了类似海椒浆的糊,可能是因为已经饿了整整一天了,黑人吃着很香,他们和老挝人一样不用筷子也不用勺子直接用手抓,送到工地的饮用水没有了就直接喝打混凝土的水。 没几分钟,大部分人都吃完了,见工长和几个人吵得厉害,我走近一问才知道:原来可能是中午没有吃的缘故,居然有几人吃了两份,导致还有四人没有吃的。这晚餐是工长中午就到村里找一人家按实际人数订做的,没有富余,我只好叫司机又去村里重新弄几份。 直到17日凌晨2:00砼终于浇注完毕。因蚊子多,浇注期间我没敢坐也没敢站,一直不停的走动,腿酸软得难受,在安排好守夜和养护的事后返回营地。肚子饿了,本想吃点消夜,可实在太困,便准备洗澡睡觉,不想营地的抽水机坏了还没有修好,没有水,算了,又一次没有洗澡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
17、JIGAWA州工程部长一行检查我米嘎工地 前几天就得到消息,工程部长一行将于斋月前来咱米嘎工地检查工作。为此,经理部专门做了部署,特意在最近几天增加民工数量,在工地上形成一种热火朝天的紧张局面。文总还专门把相机带过来,准备照几张相片。当然,鉴于尼日利亚的官场环境,我们也不得不准备好一些信封备用。 可昨天已经进入斋月的第二天也不见其来,我们认为可能部长因为戒斋而没有心思来了。文总17号送朱东去医院也没有回来,米嘎工地就只有我和3位工人师傅。 我未来得及换拖鞋就迎了出去,因为我知道他们体面的政府官员也着拖鞋的。他们一共进来6个人,个个人高体壮,其中一个提着大大的专业摄象机,我和他们一一握手并问好,然后将他们请进咱几根木凳子凑成的会议室。怎么接待呢?我十分没谱。文总走时没有任何交代,我也不知道他们这儿的规矩,只记得前两天文总准备的几个信封里面分别装有不同数额的奈拉,本意是记者司机的数量与官员有区别,可现在面前的几个黑人,在我看来长得一模一样,除了提摄象机的外我根本不清楚谁是谁,何况信封还锁在朱东的屋里。 我突然想起咱冰箱里还有前几天买的一个西瓜和矿泉水,我告诉黑人工长把它拿来招待客人,可只听客人说他们什么也不用吃。我纳闷,这么热的天气,喝点冰水那该有多爽,可这帮人,难道正如“老尼日利亚”告诉我的只来拿钱唆。我再次向黑人工长示意,黑人工长也说他们不吃。那就算了吧,我也就和他们一起坐了下来,此时摄象机已经开始工作了。 送走客人,我问黑人工长,他们为什么连水也不喝,他说:现在是斋月。哦,我忘了,斋月里他们白天是什么也不能吃的。 |
18、使馆通知驻尼中资机构注意防恐 昨天下午5:00左右,文总回来了,我着急地问:朱东怎么样了。他说:已经好多了,但得在医院多调养调养。 其一:经理部已经接到中国驻尼日利亚使馆经参处发来的通知:最近可能会有恐怖分子在尼日利亚境内针对中国、美国、英国机构进行恐怖袭击,要求提高警惕、注意防范。(据说目前在尼日利亚共有约5万中国人) 其二:昨天晚上9点左右在从渡塞到卡诺的公路上发生了持抢抢劫杀人案,共9人被杀害。 针对这些情况,经理部发给各施工工地的管理规定中重点提出:所有员工严禁参与或谈论尼国政治活动和宗教活动,如遇有游行、集会,必须主动绕道离开;外出办事必须时刻注意是否被人跟踪,回营地时多观察后方车辆动态,一旦发现有车辆跟踪必须绕行甩掉;出差办事人员必须加强现金的管理,严禁在广众之下外露现金数额;严禁携带陌生人来营地,发现可疑现象要及时报告,并采取防范措施。 另外,鉴于最近工地连续出现疟疾伤寒病员的情况,任总要求我们按照朱东第一次住院后的方法用在当地买的次氯酸(漂白粉)将营地再次全面消毒,包括寝室厨房,且每天往抽出来的地下水里放一定数量次氯酸。任总从军营团职退役在尼日利亚已经呆了8年了,发高烧住院不知经历了多少次,他的身体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至今几乎没有断过药,外出随时都带着药,所以在对付疟疾和伤寒方面,他自有一套经验。尽管这种消毒方法也许对伤寒病毒毫无用处,但这也是目前这种条件下我们唯一能作的。所有碗筷橱具要求用开水煮沸20分钟消毒,再者,要求我们检查一下营地的化粪池位置及通道是否会污染我们所用的地下水,如果存在可能,就立刻另寻位置重新打井,由此可见经理部的重视程度,山东一家公司在尼从事打水井的业务,上次我们主营地卡扎维想打一口井,他们的报价是8000美圆,吓得到现在为止那边的同事还只能用湖水洗澡,该湖水是一潭死水,村里的所有排污水均直接往里排放,水呈黑绿色,含许多病菌,那边的同志洗澡后出现皮肤奇氧及长疙瘩的情况,故他们一般得憋得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洗一次澡,有时甚至一个星期才洗一次,做饭用水还得到村里去排队取井水。 |
19、与供油商的一次纠纷
10月10日那天,我们将营地的所有油桶都装满了,因为从尼日利亚首都阿布贾传来消息:最近该国工会将举行全国大罢工,抗议政府的石油涨价政策,经理部要求各工点作好储备。后来政府和工会达成妥协,工会给政府2个星期的宽限时间。我们米嘎工点有一可以容纳1万余升的油罐,所以我们要求经理部尽快购买柴油将其灌满。
晚上10:00,财务余长华和材料工程师吴志刚从几百公里外来到了我们营地,一同来的还有几个黑人,他们是石油供应商。
前些日子尼总统奥巴桑乔宣布石油涨价后,尼工会即举行了全国罢工,最后给政府2周宽限时间,马上就快到期了,预计到期还会有更大规模的罢工,所以最近尼石油价格不稳定,以前谈好的合同,供应商一直推脱不履行,迟迟未将柴油运到咱工地。
尽管价格比以前的合同涨了,但今天总算运来了,可因自大马路进我们工地还有10来公里的乡村土路,其中有个上坡路段全是黄沙,载有两万余公升柴油的超长油车爬到半坡爬不动了。所以余会和吴工将他们带到营地商量怎么处理。供油商的意见:用装载机和斯太尔自卸车去拖;我们的意见:就算拖上了坡后还有几公里小路可能长车过不来,还会发生问题,还有就是咱管段内临时涵洞的承载也可能不够,所以建议他们将车退回大马路,明天我们另外租用小油车分次装运,并承担耽误他们明天工时的费用。供油商一听我们的意见就很不礼貌的大声喝道:不行,今天晚上必须解决。他们的司机认为过了那坡,后面的路没有问题。
我们商量了一会,又仔细衡量了临时涵洞的承载:平时供沙石的车每车也运有15吨左右,这油车拉的油也就在18吨左右,但油车承载的轮子更多,所以可能安全通过问题应该不会很大。最后决定:按供油商的意见处理。
果然,12点时,油车顺利到达咱营地。
开始卸油,我们此次买的油量为12000公升。可将我们营地容量为11000公升的油罐装满后,只剩500公升油装在了我们的储水罐里。我们怀疑油量出了问题,余会与其中一人交涉,他同意我们现场测量油罐。我们的油罐是圆柱形的,所以只要量出半径和高就可以算出体积了,由于油罐的圆底是两块钢板对拼的,我和吴工就直接沿焊缝测量圆的直径,可供油商不同意,他说这样不准确,让我们测量圆的周长,我们想也是一样的就拿来细绳绕圆一圈,再用卷尺量出了周长,同样也认真的量了圆柱的高度、、、
计算结果出来了,在忽略壁厚的情况下至少缺少500公升,余会和其中一人正理论着,忽然过来一高个子黑人盛气凌人的指着余会:“如果你不想给钱,你就不要给我了。”余会说:“你这人怎么会这样呢?”那黑人又加重语气重复:“如果你不想给钱,你就不要给我了”说着手已经开始拍余会的胸口,他们当中的另一些人过来拦住了他。
显然,这属于我们平时在影视中常见地那种生意场中的斗志斗勇的场景,如果在国内,我相信凭我们的智慧肯定有很好的应付办法,然而,此时此刻我们是在尼日利亚,在非洲,在一个没有严格游戏规则的地方,我们毕竟是外国人,毕竟不太了解这些人的社会背景、、、
中国人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我怒视着他:“你要干什么?”文总等几个中国人也都围了过来,这时,只听余会说:“给你!”
余会在尼已经呆了快7年了,说是会计,其实他还担任着考察、询价、商务谈判等诸多其它非财务任务。对尼日利亚他是比较了解的,对这些商业纠纷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他之所以迅速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基于他对尼商业环境的充分判断。
付完款后,材料工程师吴志刚为了缓和气氛,对那人说道:my friend(尼日利亚人在商业场合中经常这样称呼),下次可不要象今天这样哟!那人得意的笑了笑!我很气愤,想起了今天见到的一辆大货车车厢上的一句标语:NO MONEY NO FRIEND!,真是:没有钱就没有朋友!
办完所有事情,已经是凌晨1:30,我们劝他们这一带才没几天出了抢劫杀人案,黑人又都知道余会是财务,明天早上再走吧,可余会说不行,因为明天他们还得用此车将国内刚到的一批人分送各个工点,就这样,余会和吴工又坐上车开始往400多公里外的卡扎围营地赶。
20、咱中国工人学英语
22日经理部又安排了几个刚从中国来的工人到米嘎工地工作,包括厨师和医生。米嘎现在一共有中国人9个。来的工人除了一修理工以前在非洲国家乌干达呆过懂一些英语外,其余的人都没有任何英语基础,为了能让他们尽快掌握些与工作有关的英语单词,我和文总决定今天晚上作完技术交底后教一教他们。
听说要学英语,他们都有些兴奋,因为他们也很想与黑人交流。每个人都拿着笔和记录本,一副象背着手听老师讲课的小学生的样子,十分认真。他们年龄基本上都在35-40岁之间,当然不可能再从ABC学起。
主讲是文总。方法是不教写,只教读,就如我们当初刚开始学英语单词一样,记与单词谐音的中文字就可以了。例如:come on,就直接让他们在本子上记上“卡蒙昂(过来)”;saw,记上“锁(锯子)”;spanner,记上“是板儿(扳手)”…
实践证明,这方法还不错,尽管咱们的读音都不是很标准,但这突击似的学习让工人很快掌握了工地常用的一些词。
学习了约半个小时,20来个单词。文总让各个工种针对自己的工作想一想,还需要用到哪些词汇?木工提出:木工用的铁锤英语怎么讲?这个我知道,我告诉他:你就记上“憨妹儿(hammer)”就可以了,他们都笑了,说这个单词好记。泥工问:养护用的麻袋怎么讲?这个我们感觉讲不准确,随身带的那个几年前买的文曲星是查不到这么专业的词的,于是我只好打开笔记本电脑,求助“金山词霸”,这软件还真管用,一查就出来了:gunny bag,我告诉他“嘎你半个”就是麻布袋的意思。
尼日利亚官方用语是英语,但我们工地上大部分人说的是“豪萨”语,有少部分说英语,所以我们工作时得先将我们的意思讲给懂英语的工人,然后由他翻译成“豪萨”语。这儿的人讲英语也不太标准,比如,他们称“car( 小车)”为“motor”,称“truck(载重货车)”为“big motor”,而中国人常见的摩托车,他们却称之为“machin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