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代,官员穿着绣有“禽”与“兽”的补服,文官绣禽,武官绣兽,于是有了“衣冠禽兽”一词,进而成为对官员的一种敬称。
人们对“反转性”往往具有非常强的兴趣,这种褒义词演化为贬义词的故事正是迎合了这样的心理。
但实际上,这种说法缺乏最基本的文献支持。
一品文官绯袍仙鹤纹 (兵部尚书刘大夏)
一品武官绯袍狮子纹 (钱世桢)
现存最早可考的“衣冠禽兽”用例,来自明末陈汝元的杂剧《金莲记·构衅》:“人人骂我做衣冠禽兽,个个识我是文物穿窬。”在此处,该词显然带有明显的谴责与羞辱色彩,且语境中明确指出“人人骂我”,即社会共识亦将此视为负面评价。
《金莲记》第七出《构衅》
若从语义传统来看,“禽兽”在中国古代语境中多带贬义,先秦荀子的《劝学》即有“为之,人也;舍之,禽兽也”之语。“禽兽”常用于否定性的伦理评判,意味着行为低于人之为人者。
或许更贴近事实的解释是,明中晚期以来,随着官场腐败、社会失序,一些披着体面外表的官员行事悖伦、压迫百姓,于是民间社会便以“衣冠禽兽”一词,对其进行揭露。这种带有创造性的贬称,将外在装饰与行为属性并置,从而形成强烈反差。
因此,“衣冠禽兽”最初是身份与地位的荣耀象征,不含贬义,但也并非表达夸赞的褒义词。
语言的历史固然容得下演变与反转,但不是所有故事都经得起文献的检验。在“词语冷知识”广受欢迎的当下,我们或许更应珍视基于文本证据的解释,避免陷入以逻辑代史料的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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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经授权转载自微信公众号“新华夜归人”
主编:刘娟
编辑:马玉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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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李媛 毛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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