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周五征稿启示发布后,
仅周末两天
我们就收到来自全国各地、各行业的几十封春节投稿。
这些稿件不仅题材新颖,而且内容非常丰富!!!
小编太佩服大家的文笔啦!
从今天开始~~~
我们将遴选部分优秀作品刊登在
光谷联合官方微信
小编也期待有更多的各界人士积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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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在乡下的二姑进城,带来满满一袋豆丝。品尝着香气扑鼻的豆丝煮腊肉,儿时过年的点滴往事便逐一浮现在脑海。
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鄂东南农村,物资还十分匮乏,过年的习俗也大多与吃相关。其中,有两件事不可不提。
第一件事是做豆丝。豆丝是鄂东南一带的特产,由大米、绿豆等原料,经过打浆、烘烤、制卷、切剪、晾晒等工序制作而成。
一进入冬月,家家户户就张罗着做豆丝。豆丝虽是一种传统食品,却关乎主人的颜面。谁家的豆丝做得多、就表示谁家丰收了,谁家的豆丝做得好、就表示谁家的媳妇儿贤惠能干。
第二件事是做糍粑。做完了豆丝,家里的长辈们又忙着做糍粑。辗糯米、洗米、浸米、蒸米、清洗木甑、石臼和粑棍,忙得无亦乐乎。糯米蒸熟后,倒入石臼之中,由四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每人手持一根粑棍,围着热气腾腾地石臼不停地舂米直至胶状。
尔后,在干净的簸箕洒上糯米粉,将舂烂的糯米置于其上揉成饼状,或用特制模具印成各种图案,置通风干燥处阴干。
在大人们尽情地享受着丰年的喜悦之时,我们小孩子也不忘在旁边偷吃几口糯米或一砣糍粑。在大人的忙碌声和小孩的嬉闹声中,浓浓的年味逐渐在村子里荡漾开来。

农村过年是有诸多禁忌的。自进入腊月开始,长辈们就不厌其烦地叮嘱小孩,马上要过年了,不能乱说乱动。
比如,杀鸡叫“伏鸡”,老人去世叫“老了”或“走了”,买肉叫“称老菜”,鸡蛋叫“元宝”,建新房叫建“新龙窝”。人们见面打招呼时第一句话要问“年办齐没?”,应者必须回答:“年在您家屋里啊”。
为了防止小孩乱说话破忌,除夕那天长辈们还要在堂屋正中的的墙壁贴上“童言无忌”或“百无禁忌”之类的字样,以求神灵疵佑。
吃团年饭时,不能用汤水淘饭,否则预示着当年出门总会遇到下雨天。
最有趣的是席间有一道叫“听话鱼”菜,据说是用来听吉祥话的,一直要摆到元宵节之后才能吃。大年初一到初三,不宜往外倒垃圾、倒水,否则就是“出财”。
在整个正月,不能向别人借东西,也不能把东西借给别人。
就连拜年,也有很多讲究:初一是同村乡亲拜年,初二是外孙给外婆家拜年,初三是女婿给岳父母家拜年,千万不能颠倒。当然,还有很多禁忌,现在都很模糊了。

穿新衣、戴新帽,不论男女和老少!过年穿新衣的儿歌,虽然人人会唱,但在那时并非人人都能如愿。
穿新衣服曾经是我儿时过年最大的梦想。因为有了一身新衣服,不但可以引来同村小伙伴们羡慕的目光,而且还可以藉此提升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每到腊月,做裁缝的二姑就开始为全家十多口人的衣服忙碌起来:量尺寸、买布匹、裁剪、锁边子、缝制……
那时,缝纫机的轰鸣声是我耳中最美妙的音乐!“二姑,我的新衣服什么时候做成功?”面对我每天N次的提问,二姑给出的回答总是“快了快了”。
在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迎来了最激动人心的那一刻!火红的烙铁从灶膛中取出来,马上被湿毛巾包起来,迅速在新衣服上来回熨烫。随着一阵阵水蒸汽的弥漫,我的新衣服终于大功告成。
试穿之后,在长辈们的再三催促下,我还得恋恋不舍地把新衣服脱下来,等到大年初一才能正式穿上。

在那个电视还未普及的年代,看戏是农村过年娱乐的不二之选。从大年初一到初三,村头的戏台上每天要演两场戏。戏班的导演、演员和伴奏人员,都是清一色的本村戏曲爱好者。
所演的曲目大约是《荞麦馍赶寿》、《铡美案》之类的楚剧。每年开锣唱戏前,戏班的班头要身着戏服、手持长香,举行隆重的拜台仪式,意在祈求神灵保佑演出成功。
每台戏开演前半小时要打“闹台”,听到锣鼓喧天的人们便会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十里八乡的乡亲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结伴而来,边看戏,边嗑瓜子,边拉家常,尽情地享受着难得的农闲时光。
小孩子们则围在大人身边钻来穿去,嬉戏打闹。
由于父亲在戏班里拉京胡、爷爷在戏班里打锣,年幼的我便有了上台看戏的“特权”。所谓的“特权”,就是藏在幕布后、钻在桌底下、猫在椅子背后。
这里虽然没有在台下疯跑嬉戏的自由,但却免去了台下人多拥挤之苦。那些咿咿呀呀的唱腔虽听不懂,但却丝毫不影响年幼的我看戏的兴致。
因为,我更感兴趣的是那些花花绿绿的漂亮戏服和台上来来往往的大花脸。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那种在鼻梁正中涂一块白色、长着八字胡的丑角,形象搞笑,动作滑稽,十分可爱。
我最喜欢的剧情,是包拯把驸马爷陈世美送上龙头铡。从此我们小孩子家便知道了什么叫忘恩负义和铁面无私。

时代在前进,社会在进步。不同的年代有不同的年俗。当我们在感叹现在年味儿不再时,新的年俗已悄然而至,又将成为若干年后我们难以释怀的过年往事和珍贵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