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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意科技倪华良:做了七年的假肢,成了机器人最缺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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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意科技倪华良:做了七年的假肢,成了机器人最缺的那只手
DeepTech深科技
2025-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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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十年前,他在海外的地下室里开始捣鼓肌电神经接口。那是一个 Google Glass 刚刚发布、AR/VR 被捧上神坛的年代。
十年前,他在海外的地下室里开始研究肌电神经接口。彼时正值 Google Glass 发布、AR/VR 技术备受追捧的时代。他的竞争对手——拥有黑莓、北电网络等光鲜背景的团队,曾获得加拿大初创企业史上最高的 1.9 亿美元融资,风光一时。
然而十年过去,那些曾获巨额融资的对手或销声匿迹,或被 Meta、Google 等科技巨头收购拆解。而倪华良和他的仿生假肢项目却坚持了下来,并恰好迎来具身智能的爆发期。
2017 年,在元宇宙概念最热前夕,倪华良做出一个关键决定:退出风口赛道,转向冷门且边缘的智能仿生义肢领域。七年后,当具身智能与人形机器人浪潮在 2024 年兴起,行业急需高性能“灵巧手”时,人们发现这家长期深耕假肢技术的企业,已掌握机器人核心零部件的关键能力——一只高度成熟、可靠且低成本的灵巧手。
以下是对话内容。
选择与生存
DeepTech:回看傲意科技这十年,从海外地下室起步,到成为灵巧手领域的头部企业,是否有某个关键节点让你确认这条路走对了?
倪华良:创业之初更多是“无知者无畏”。如果早知前路艰难,或许根本不敢开始。
支撑我们走到今天的一个重要因素,是来自对手的验证。我们最初研发肌电手环,旨在为 AR/VR 提供人机交互方案。当时海外有多支优秀团队同赛道竞争,如加拿大的 Thalmic Labs,与我们几乎同时起步。
该团队成员多来自黑莓和北电网络,背景显赫。2013 年左右,他们获得加拿大初创企业史上最大一笔融资,总额达 1.9 亿美元,震惊业界。
DeepTech:如此巨额资金对硬件公司极为罕见,他们后来如何了?
倪华良:资金既是助力,也可能成为负担。过度投入导致非理性扩张,该公司在 2018 至 2019 年间基本瓦解,最终资产被 Google 收购(后更名为 North)。
另一家美国公司 Ctrl-labs,背景同样强大,最终以 10 亿美元被 Meta(Facebook)收购。
每当看到这类新闻,心情复杂。一方面,巨头高价收购证明我们的技术方向正确,具备稀缺性;另一方面,连拥有 1.9 亿美元支持的团队都未能走通这条路,足见其艰难。
DeepTech:傲意并未获得同等资源,为何反而存活下来?
倪华良:或许正因“命不好”。
作为第一代移民,我在海外缺乏资本人脉,无法获取大规模融资。这种困境倒逼我们必须务实,每一分钱都精打细算,不追逐虚浮风口。
2017 年成为转折点。当时 AR/VR 仍处热潮,元宇宙概念即将爆发,但我判断时机未至,决定退出该赛道。
DeepTech:当时发生了什么?
倪华良:我决定不再陪跑 AR/VR。
AR/VR 如同 PC,我们的手势识别设备如同鼠标。若 PC 市场尚未成熟,再好的鼠标也无处可售——这是一种被动依附的状态。
我们面临生死抉择:继续陪跑,还是另寻落地场景?
调研中我们发现一个极度垂直甚至边缘的领域——智能仿生义肢。一台高端假肢售价高达数十万元,德国奥托博克产品单价达三四十万,远超预期。
我们的目标朴素:寻找有价值且确定的应用场景,实现自我造血。于是毅然进入这一“窄门”。
回头看,正是这一逆向选择成为公司发展的分水岭。若未转型,我们很可能早已成为行业先烈。
DeepTech:这个决定为后续机器人灵巧手发展留下了什么?
倪华良:凡过往,皆为序章。2023 年底,具身智能突然爆发,行业普遍缺“好用手”。我们在假肢领域七年积累的技术全部派上用场。
假肢用于真人,使用环境复杂严苛。为此我们解决了高强度、长寿命、低功耗等问题,甚至自研微型电机降低成本。当机器人需要灵巧手时,仅用两三个月便完成技术转化,首版即高度成熟——这是偶然中的必然。
技术与工程
DeepTech:目前外界关注傲意多因其灵巧手,但产品目录中也有大量脑电(EEG)与肌电(EMG)设备。这两条线是否独立?
倪华良:并非独立,而是同一主线上的两个端点。
逻辑在于:外周神经(肌电)与中枢神经(脑电)。无论是假肢还是机器人,本质都是神经接口 + 机电一体化。
除假肢与灵巧手外,我们也在脑科学领域持续投入。例如针对中风患者研发的可穿戴外骨骼,不仅是助力装置,更是神经康复设备,通过读取大脑与肌肉意图,辅助中枢神经重塑。
合作医生团队覆盖中风、阿尔茨海默症、多动症(ADHD)、癫痫、抑郁症等多个领域,这些疾病的诊疗均依赖底层神经信号采集技术。因此,傲意不仅是“做手”的硬件公司,更是探索神经科学的科技企业。
DeepTech:从仿生义肢到机器人灵巧手,技术通用性如何?哪些可复用,哪些需重新研发?
倪华良:底层逻辑一致,约 90% 可复用,如生产流程、电机、电控系统等。尺寸方面,当前人形机器人身高多在 1.5 至 1.8 米之间,手部尺寸接近成人,适配性强。
因此,我们在假肢领域打磨七年的电机、电控、传动结构与生产模具,直接赋能机器人灵巧手。这也是为何能在 2023 年底仅用两三个月就推出成熟产品。
但在细分要求上,机器人更高。假肢受限于神经信号读取瓶颈,自由度过多难以利用;而机器人由计算机控制,未来需更高自由度(12 个以上)与触觉反馈,这对假肢属过度设计,对机器人却是刚需。
(来源:傲意科技)
DeepTech:行业对灵巧手评价标准多样,你们如何定义“好手”?
倪华良:我将其归纳为八个核心维度:力量、速度、体积、重量、强度、自由度、寿命、成本。
产品难点不在单项极致,而在整体平衡。如同在固定圆圈内画多边形:追求力量需更大电机,体积重量随之超标;追求寿命增加轴承,空间又不足。真正的挑战是在有限物理空间与成本框架下,让八项指标均不短板——这是“戴着镣铐跳舞”。
DeepTech:在这八维平衡中,傲意最具优势的是哪些?
倪华良:业内普遍认为我们“外观做得好”,即体积与重量控制接近真人手,协调自然。但更本质的优势在于强度与寿命,即低故障率。
下游机器人本体厂商最怕手装上不久即损坏或散架。在这方面,我们是口碑最好的供应商之一。
DeepTech:这种高可靠性是如何实现的?
倪华良:源于做假肢的“血泪史”。
假肢使用环境极其恶劣。残障人士日常使用方式不可控,常出现螺丝松动、壳体开裂、手指断裂等问题。
过去七年,我们处理了大量真实世界中的故障案例,清楚知道哪个关节易磨损、哪种材料易疲劳、何处需特殊加固。因此在设计机器人灵巧手时,这些“坑”已被提前规避。这种“抗造”的基因,是仅在实验室做 demo 的团队难以具备的。
我们设定硬性指标:整手提重能力达 30 公斤,单根手指指尖静态载荷承受 8 至 10 公斤。这意味着它能拎起一桶水或用力按下生锈开关而不损坏。
DeepTech:传动结构为何选择“丝杆+连杆+蜗轮蜗杆”,而非某些厂商推崇的“腱绳”或“齿轮”方案?
倪华良:这是基于第一性原理的选择,也与假肢历史相关。
腱绳(线驱)虽抗冲击强,但长期使用易变形断裂。更致命的是,断电后手部瘫软,需电机持续供电维持抓握,导致发热严重、功耗过高。
而丝杆与蜗轮蜗杆具备天然自锁能力,抓住重物后可断电保持锁定状态,大幅降低能耗。同时为刚性传动,重复定位精度高,更适合工具型作业。
缺点是抗冲击较弱,因此我们在材料与结构设计上下足功夫,确保足够坚固。
DeepTech:为实现更高自由度(如 16 个),关键技术突破点在哪里?
倪华良:核心仍是电机。
我们正联合上游伙伴研发下一代电机:更小体积、更高功率密度。涉及高温磁通稳定、绕线工艺革新等底层技术。只有强化“心脏”,手才能更灵巧。
图丨傲意科技产品灵巧手(来源:傲意科技)
成本与普惠
DeepTech:ROH-Lite S001 将灵巧手价格降至万元级,是如何实现的?
倪华良:方法简单粗暴——供应链整合。
尽管产品线涵盖假肢、机器人手、外骨骼,但我们统一所有核心零部件:所有马达采用同一型号,所有驱动芯片统一规格。将假肢、科研、机器人需求量合并,形成可观订单规模,从而向上游议价压降成本。
DeepTech:除规模效应外,还有哪些做法?
倪华良:二是知识产权自主化。早期假肢使用德国进口电机,性能好但单价超千元,供货周期长达 9 个月,难以为继。我们决心自主研发,设计国产替代电机,交由国内厂商代工,性能接近,成本降至几分之一,供货完全可控。
三是敢于投入模具。许多同行因初期产量低,采用 CNC 单件加工,成本高且一致性差。我们从一开始就投资开模,大幅提升生产效率,显著降低边际成本,实现高性价比。
图丨珠海产线实拍(来源:傲意科技)
DeepTech:注意到傲意开源 SDK 与 GitHub 资源,对硬科技公司而言,开放意味着什么?
倪华良:意味着承认个体能力有限。
下游应用场景高度碎片化。我们有近 200 家机器人相关客户,涉及脑卒中康复、阿尔茨海默症研究、工业自动化等领域,每个都是专业学科,我们无法包办所有应用。
我们所能做的是“硬件搭台”:夯实底层数据采集与控制能力,开放 SDK,帮助科研人员与开发者快速搭建平台。例如脑科学教授无需关心信号滤波与传输,只需专注算法逻辑,节省 80% 重复开发工作,加速成果产出。
这既是构建生态,也是一种技术服务。企业价值不仅在于销量,更在于推动行业整体技术进步。
未来与终局
DeepTech:从订单情况看,当前机器人灵巧手市场处于什么阶段?
倪华良:仍处非常早期。近期梳理财务数据发现,我们有近 200 家机器人相关客户,数量众多,显示行业正在爆发。
但其中 90% 为小额订单,交易额仅数千至数万元,购买一两只手用于研发验证。说明行业尚处百家争鸣的早期研发阶段,多数玩家为“散户”,未进入大规模量产。
这正是机会所在。“散户”中可能孕育未来巨头。已有客户从上半年单只测试,到下半年规划数百台量产。预计这一量变到质变过程将在 2025 年下半年集中显现。
DeepTech:从订单趋势看,未来几年人形机器人与灵巧手的落地路径如何?机器人何时能进入家庭?
倪华良:我认为 3 年、5 年、10 年是三个关键节点:
1-2 年内,机器人将在结构化场景落地,如实验室、特定工业流水线,环境可控、任务重复,无需强泛化能力;
3-5 年内,随技术成熟,逐步进入半结构化商业场景;
10 年左右,才可能真正进入家庭,承担叠衣、做饭、清洁等非结构化复杂任务,这需要漫长演进。
这类似自动驾驶:先封闭园区,再上高速,最后进入城市道路。家庭就是机器人的“城市拥堵路段”,难度最高。
DeepTech:你设想中,未来机器人应如何与人交互?
倪华良:我始终相信——不应让人适应技术,而应让技术回归人。
医疗场景中,患者状况各异,有的肌肉萎缩,有的痉挛。不能强制要求“必须发出特定信号才能操控”,这是不人道的。我们引入 AI 算法,让机器“学习”用户习惯。用户以最舒适方式动作一次,系统生成专属模型(Small Model),后续自动匹配响应。
这一逻辑也将应用于机器人。未来的机器人不应是冰冷设备,而应是能理解意图、适应习惯的伙伴。无需改变人类行为,而是通过算法软实力,实现千人千面的服务体验。
DeepTech:展望十年后,你希望傲意成为怎样的公司?
倪华良:十年后,我希望傲意被认知为两个标签:一是脑科学与神经接口的探索者,二是机器人核心零部件的顶级供应商。
我们不会局限单一领域,而是围绕“神经信号 + 肌电控制”主线,拓展更多可能性。
【声明】内容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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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epTech 是一家专注新兴科技的资源赋能与服务机构,以科学、技术、人才为核心,通过科技数据与咨询、出版与影响力、科创资本实验室三大业务板块,推动科学与技术的创新进程。DeepTech 同时是《麻省理工科技评论》中国区独家运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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