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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电影市场新生力量

中国电影市场新生力量 華語電影市場
2017-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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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额

新型市场的内容孵化与人才孵化



网生时代对传统电影与互联网平台带来哪些思考?


李霞:在现在这样一个新型的时代,互联网对传统影视行业有非常大的冲击,时代不同了,我们对内容的审视也完全不同。在这样一个网生一代的时代当中,电影有80%的受众是18-25岁。他们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内容,无论是传统电影,还是互联网网生平台内容,到底应该有什么样的思考?


白一骢:我四年前开始转型做网生的内容,当时强烈地想摆脱过去那种B2B的模式,做出更多2C的内容。网生的内容是用户可以主动选择内容的形式。刚刚讲到电影主要观众的群体年龄,从网生内容来讲,年龄层更小一些,从十三四岁开始,一直到20多岁是主力群体。


这几年大家看到所有的爆款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创新性的。我们总是分析观众喜欢看什么。其实在用这些分析数据的时候,你会发现观众已经看完了,所有人分析的都是同样的数据样本。在这个过程中需要了解观众,再加以引导和创新。在我们公司内部的核心就是坚持不断地去找各种各样的点去创新,跟市场发生更多的化学反应。

    

王岳伦:电影这块,我跟白总有同样的观点。从目前这两三年票房成绩比较好的电影来看,以中小成本成功的案例来说,内容创新就是第一位的,每一个爆款都不是偶然。我一直在拍喜剧,这两年票房比较好的喜剧,从创意本身来说,确实跟以往的喜剧有不同的想法,还很有新意。


现在的电影观众和互联网的受众,彼此之间的区隔没有以前那么界限分明了,现在都是重叠的。大家对于内容的甄选会越来越挑剔。你不给他太新的东西的话,他只看前15分钟就没有兴趣再往下看下去了。

    

许亮:2016年,网生内容的总点击量是460亿。2017年,网上热议的《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点击量是300多亿。


互联网平台爱奇艺, 2015年的总收入是四五十亿,2016年达到110亿,成为第一大视频平台。爱奇艺在付费内容方面做得很成功。这一切的动力是什么?是因为有类似像《老九门》这样优质的头部内容,让平台买单,造就了非常良性健康的生态圈和正循环,使得他们有资本做出更好的内容。


我们把一个文学作品的境界分成四个层次,故事、观点、思想、灵魂。在中国目前的市场上,如果你能讲好一个故事,5亿票房。如果你能表达一个观点,10亿票房。如果你能够传达一个思想,15亿票房。如果这个片子还能给它一个灵魂,就20亿以上了。在社交媒体高度发达的情况下,很多人看完以后会成为义务的营销传播人员。

    

王彧:刚刚一骢讲的,电影是B2C的模式,传统电视剧是B2B的,从这个角度来讲,电影和网生是有共通性的。为什么2016年的大盘在走低?因为这两部分人群是高度重叠的。如果电影院里的产品不能吸引观众,他必然要找出口。互联网恰恰提供了大量符合他的审美、品位的节目,他就去互联网了。这种争夺和阵地的转换是非常正常的。因为目前的互联网人群和电影的主流观众都是低龄化的,原来说是90后,现在甚至是00后了。我们在做内容的时候,怎么找到这些人的兴趣点?昨天我听到一个导演的观点,我也很认同,现在不知道怎么做电影了,到底是用很好的制作、很精良的团队、很好的导演、很好的演员,还是应该找一个小鲜肉,去找粉丝。从电影的角度来讲,这是很困惑的一件事。如果可以把互联网和电影的特性打通,就可以弥补这个鸿沟,这是应该大家共同探讨的。


李霞:就是我们总说的一句话,你可以把大数据作为依据,但不能依靠大数据。互联网大数据可以成为非常好的依据,但不一定依靠它。

头部内容具备哪些因素?如何量化?


李霞:某种意义上,所谓的头部就是用心、精良。你们认为值得投入的,无论是网大、网剧,还是院线电影,应该具备哪些因素? 从我们各自经验的角度来说,我们怎么样把它量化到这是一个我觉得值得投入的内容。


白一骢:最近几年的头部内容有一个共性,很多数据都已经显示了IP起到的作用是很大的。从做制作本人的角度出发,我们并不是IP的支持者,我们总是觉得原创本身是更重要的。如果一味的靠IP,会让我们陷入一个很怪的圈子,失去原本的判断标准。    


在已经有数据支撑和有经验的范畴内做事的时候,你会感觉到没有风险,但观众重复看第二次的时候,他未必能接受。创新往往意味着有风险,创新有可能会失去一部分已经习惯了原本的观赏模式的观众。但是,创新带来的结果就是一旦观众接受你的创新之后,他就会带来更多的人来观看。


现在我们接触很多IP的改编和研发,本着的也是在保留原作气质的基础上进行创新。从业者本身来讲,自我的判断能力和对未来市场的预估,这个很重要。我们自己公司不判断下一个爆款在哪里,尽可能的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把现有的项目做好。与其把眼光放在找下一个爆款的范畴里,不如先回过头来解决一下现有的问题,能否把现在最基础的事做好,未来几年才能做到真正持续性的出现好的内容。

李霞:王导也在准备新的作品。你的角度来看,哪些部分是你看中和吸引你投入精力进行创作的?

     

王岳伦:我首先选择的就是情感。首先我要知道这个情感能不能打动我,你自己要相信这个东西。你的情感一定要让观众觉得感同身受。

    

我的创作首先是把类型定好。下面就是做结构。做结构基本上就是讲叙事的问题,首先是什么故事,把结构搭好,剩下的是情节,人物关系、什么样的情感、要表达的主题是房子的结构,剩下的桥段和台词都是装修的问题。我拍电影是希望走市场化,让看我这个电影的每一个观众,可以感受到一些共鸣的情感。


李霞:一年多以前,资本对于影视行业是相对比较盲目的,从去年开始,资本市场已经开始慢慢的冷静。对于许总来讲,您从资本的角度看待一部影视作品的时候,您有什么样的评判标准?

    

许亮:我们认为能成为头部内容的东西,它自身一定是有着强大气场的内容。把内容比喻成人。我们刚刚谈到很多元素,IP、强大的阵容、导演、小鲜肉等等,这些东西比喻成是这个人的骨骼。当他的骨骼到一定境界的时候,他可以撑起这个气场。人群当中有这种气场的人,他再强大的气场,也不可能搞定所有人。对于电影来讲,能搞定大多数人就够了,我并不需要他搞定所有人。因为全世界再好的电影也不能搞定所有人。


在创作过程中,你的气场是怎么形成的?因为你对你所做的事情有非常强的笃信。你的气场自然传递出来,感染别人。我们在市场里看到了太多犹豫的作品,不知道导演想讲什么,他自己没有笃信,他自己没有非常信仰的东西要传递给观众,观众很聪明,他们没办法用科班的术语描述这个东西为什么不好看,但总之最后就是你的气场没有打动我。


王彧:刚刚我们提到专业化。好莱坞做的是把每一个工种系统化,同时在这个工种里找到最合适这个事的人。电影毕竟是工业化的产物,不能回避它的商品性,又不能回避它的艺术性。我们现在急需的就是行业的细分,在行业细分里找到专业性。

    

刚刚一骢说的创新,如果现在做不到创新怎么办?我们做到专业。在我们每个人所从事的工种里做到专业,我是制片人,就得把制片人该干的事干好。如果干不好,就意味着我是不称职的制片人。中国现在缺少这种情况。


在一个剧组里,我们有最厉害的主创,下面完成工作的人却连名字都不会写,这样巨大的专业化落差就造成了整个市场以及作品的不完整性,我们要影响周边的人做专业性。


专业人才短缺是影视行业短板


王彧: 中国没有师傅带徒弟的传承。我是录音系毕业的,我也没学过制片,就是在剧组里摸爬滚打干出来的,最后变成了制片人。好处在于我把所有的工种都学了一遍,我知道司机班的问题在哪儿,困扰群众演员的是什么东西。这就是当下摄制组面临的最基层的问题。如果这些问题不解决,我们用十年的大跃进也不可能培养这么多人才。


李霞:即使是有一天方方面面的大环境已经给了我们这样好的氛围,但我们也不可能做到边拍边播,因为我们的人和流程化的工业化的内容跟不上。


王岳伦:从电影流程来说,目前我们还缺少两个在发达的电影市场国家才具备的工种,一个是选角导演。选角导演是根据剧本和制片人的市场定位来选择谁合适,他会跟各个经纪公司联系,谁有档期,他来配这些人。这个角色是非常重要的,他能帮助制片公司、电影公司完成很多不需要导演操心的事。


还有一个工种是视觉设计,是在美术指导之上的职务,负责整个电影的概念设计。这样一个角色对电影来说是非常专业的。波兰斯基拍《钢琴师》的时候,第一次去波兰看景,只带了一个视觉设计去波兰看了很多集中营。那个人回到美国以后,用三个月的时间做了一大本的视觉概念,交给了波兰斯基。细到一个街道的墙上在当年贴什么样的招贴,是什么内容的海报,是香烟的,还是演唱会的,非常细。这套东西交给美术指导就可以直接制景了。他们的流程确实非常细,能够帮助导演,给导演加分。我最担心的就是我们的每个职务都是给导演减分的。


白一骢:这些现象我都很有感触,在剧的制作中,我们遇到的环境比电影更恶劣。过去曾经有一部剧确实找了国外非常棒的艺术总监做的概念设计团队,做了很棒的设计。可是国内的团队做不出来。大家希望按照这个方案去做,改来改去的又重新改了一套概念设计,最后就成了买家秀和卖家秀,钱也花了,最后的东西特别丑陋。这说明我们整体的水平不够。你有了非常好概念设计,但你没有跟他足够匹配的制作,你根本做不好这些东西。


年轻电影人要戒骄戒躁


白一骢: 这个行业中有绝大部分人是缺乏耐心的。我曾经看过《阿拉伯的劳伦斯》拍摄助手写的手记,他做了七年的摄影第二助理,并且写出这样的文章,说明他的底蕴是足够的。


但相比之下现在剧组里很多年轻的工作者都有迫切浮躁的心态,我去年用了一个年轻的摄影,非常好。他在开机之前做出所有的摄影方案,提出希望服装和美术怎么配合、要用撞色的方式等等。但这个非常专业的摄影被他的班底拖了后腿。原因是他的助理在另外几个戏上做摄影师。


我们去年找国内特别有名的武指,但是效果并不好,他告诉我因为他底下的武行都去做武指了。这个问题特别严重,所有从业者的心态都已经发生了变化。整体上的不专业导致整个环节都不够。


王总说到做剧组的每一个环节,我做制片人也是偶然,我当过剪辑、摄助,后来写好多年剧本,又回来做导演,等于把行当都干了一遍之后就知道每个问题是什么。可是我现在认识的很多制片人什么都不知道,不看剧本,不懂摄影。这是一个系统的工程,可是绝大多数人不知道。当一个管理者如此低劣的时候,他怎么看到下面的是什么样的水平。 


国内有很多的选角团队,并不是为剧组提供选角服务,而是为了找到实现价值的艺人,带来收入。每个平台都在做经纪公司,所有的制作公司下面都有经纪部,但演员的价格高到我们都承受不了。 当一个行业到这个程度怎么办呢?就是从根本上解决,换一拨儿新的是最好的。


我们最近投了一个分镜的公司,这对整个工业流程是非常帮助的。现在我们公司要求所有重场都要上分镜。分镜还有一个傻瓜说明书的作用,把所有要求写在上面,跟拍摄说明书一样。即便现场有许多工种确实搞不明白要干嘛,看说明书就好了。最基本的办法就是解决没办法的问题。归根到底是真正具备专业度的人太不够了。


王岳伦:最近看到一些电影、电视剧、网剧,现在的制作力量越来越多了,有一定技术含量的人也越来越多了。现在有想法的年轻人,摄影、美术有越来越多的人出来。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

李霞:我看到一个美国的学生做一个5分钟的学生作业,他要做10页的各种各样的计划。这个镜头大概的参考镜头是什么,故事的立意是什么。他通过很多内容,老师来判定片子能不能拍。在人才培养的过程中,希望可以帮行业梳理出一些属于中国自己的标准化的东西。


许亮:把教育过程流程化和工业化,给这些人提供恰当的训练,使得他们少走弯路。通过培养新人,能够把正确的流程做出来。即使是一个聪明的有创意的天才的编剧,当他没有一个足够好的流程的时候,他要想取得成功也是很难的。好莱坞有一个工作流程叫编剧工作室。在一个礼拜的剧本会过程中,前三天是不可以针对所有人的发言说不的,说不就要罚款。在编剧第一天的时候,你们大家在一起碰撞,互相之间就是批评、指责、瞧不上,你怎么能写出像《盗梦空间》这种伟大的作品,它不是一个人的脑洞开得大一点就能想出这么一个逻辑,一层套着一层的梦境。这样的脑洞真的不是靠钱砸出来的,也不是靠一两个聪明的脑袋想出来的,它是一个流程来保证的。学校除了培养出一流的人,还要给他们赋予使命感,让他们能够采纳相对更加科学的适用于我们的方法。我不是说人家都是好的,而是要开发出适用于我们的流程,使得每个人的聪明才智都得到最大的发挥。


最后,希望通过你们的学校,让他们在基层的岗位上,或者是通过更加系统的训练为中国输送出更加优秀的制片人。


中国当前的现状是项目的想象空间是有的,但成本很高,这样的项目还每天被推上市场,占用了大量生产资料。这真的是稀释了社会资源,稀释了拍摄资源。

白一骢:这个行业很浮躁,可能我们每一个人的成功都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但在这之前需要很长很长时间的等待和积累,要甘于寂寞,过程很重要。年轻人需要明白这个道理,别着急,慢慢来,世界早晚是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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