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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琪峰力捧新人导演 三大贼王再掀浪潮-《树大招风》导演组专访

杜琪峰力捧新人导演 三大贼王再掀浪潮-《树大招风》导演组专访 華語電影市場
2016-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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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三大贼王,4月香港招风~


影片《树大招风》的制作源起,始于监制杜琪峰、游乃海有意培育影坛新力量的初衷,他们亲自在“鲜浪潮短片竞赛”的平台上选将,经过一轮选拔,最后选定三位新锐导演许学文、欧文杰、黄伟杰合导这部关于“贼王”的影片。影片以20世纪90年代三个”贼王”叶继欢、张子强及季炳雄作为故事蓝本而创作,三位主演分别是任贤齐、陈小春与林家栋。三位新人导演不负众望,各自发挥创作才华,首先共同确定了故事概念,每个人负责拍摄其中一个角色的故事,最后再将三个独立成章的故事,整合为一部极具鲜明主题的电影,成就了一次港产电影在创意及执行上都独树一帜的全新尝试。


2005 年,香港艺术发展局首次举办“鲜浪潮”短片竞赛 ,致力推动本地电影创作,为本地具有潜质的年轻电影创作人提供资助、学习及展示作品的平台。竞赛分“学生组”与“公开组”,经评审面试后便可正式获得拍摄资助,制作一出5至25分钟的短片,并由香港电影界资深人士给予拍摄方面的指导。自2010 年起增设国际短片展,放映所有参赛作品之余还与不同的海外影展或机构合作,放映各地的短片。大力支持“鲜浪潮”的杜琪峰在访问中说,希望透过活动持续栽培香港的电影人才,令年青导演能有机会加入业界。而《树大招风》正是一次培育新人的身体力行的尝试,电影由筹备到完成共花了4年的时间。4月7日《树大招风》将在香港上映,而华语电影市场之前也专访到了我们的三位导演。

  




CFM:对这部影片中三个叱咤一时的“贼王”,你们的看法是什么?

 

黄伟杰:我负责的是卓子强。在做角色原型的资料搜集时,发现这个人个性狂妄嚣张,行事高调,我将这种性格描写全放在角色里,他自喻是攀山运动员,喜欢自我挑战,其实他是聪明人。如果能有机会做其他行业,一定会有非凡成就,只是走了歪路,而且对成功太过痴迷,最后走上不归路。

 

许学文:我拍的是季正雄的部分。在资料搜集过程中,了解到这是一个非常低调谨慎的人,不断转换身份,甚至跑到加拿大隐居,就像当时所有香港人一样,都有想去移民的念头,我觉得这背景很有趣。虽然是别人眼中的“大贼”,但他却想做普通人,只是生活困难,迫于形势只好再去犯案。所以我想突出这个人物人性真实的一面,例如贪心,他本来可以隐姓埋名,却为了一个谣言而心动出山,就如寓言中贪心的小狗,为了水中倒影的骨头,而放开口中的那块,结果一无所有。

 

欧文杰:我同样用人性角度去处理叶国欢这个角色。他其实是时代的产物,当年社会出现价值观扭曲,人人都想在回归前得到更多的金钱,因此才吸引到一班悍匪来犯案。我拍出来的叶国欢并非一面倒的凶狠,更像一个时代的牺性者。他面对官场上的欺压和屈辱,更多的是个人的反抗,当被压迫的压力到达极点时,就会做出意料不到的事情。

 

 



CFM:从过去拍摄独立短片,到这次主流长片的拍摄,两者最大的分别是什么?

 

黄伟杰:这次各位前辈在监制以至剪接等各个环节都提供了很多宝贵意见,但如何达到他们专业的水平,相信我仍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尤其在后期剪接方面,因我们三个是分开拍摄的,怎样让三出风格、节奏完全不一的段落,做到互相融合,这个过程就像二次创作,虽然有点痛苦,却获益良多。

 

许学文:这次每一个拍摄岗位,由灯光、摄影等全是老前辈,自己倒是最浅资历的人,见识到行内专业的水平和效率,像跟不同的武林高手学习。

 

欧文杰:虽然我之前曾为《单身男女》、《毒战》等参与编剧环节,但这次是正式拍摄商业长片,有不少挑战。以往拍摄独立制作,自主权很大,但这样一出主流制作影片,要考虑的事情很多,如市场、制作方向等。因为这次是三个人合拍,不能只顾及自己的故事,彼此如何磨合,是难得的学习机会,更领会到要拍一套成功的业内作品,并不简单。

 


CFM:三位导演在本片创作过程中,对于香港以杜琪峰为代表的独树一帜的警匪片风格有哪些传承和突破?

 

黄伟杰:杜琪峰导演一直是我的偶像,我一直都非常喜欢看他的电影,因为他的风格是很独特的。当我们接到这个项目之后呢,我心里也一直都有一个疑问,我们是不是应该维持他的风格呢?或者说是不是要有一点模仿继续拍杜琪峰导演这种风格的戏呢?但与杜琪峰监制接触后觉得,不是,他告诉我们千万不要模仿,因为这是我们自己的电影,我们是新一代的导演,不同于他们那一代,我们要创作出自己的风格出来。虽然是这样,但有些精神却还是一路相承的,比如说我们这个戏的主题或者说题材都是杜琪峰监制提出来的,所以无论是警匪片的题材还是“贼王”这个主题,也使影片的影像风格多多少少都会在方向上与杜琪峰导演的电影风格有一些相似,但处理还是我们自己的处理。

 

许学文:杜琪峰导演经常说,拍电影要有自己的风格。本质上他也不太希望我们去模仿他,拍摄风格与他太相似。我们在创作的时候也是有个包袱的,也没想着特地要继承什么,就顺着走。创作一个角色就好像生了一个婴儿出来一样,他的生命是一路发展的,没有说要框住他,而是让他顺其自然地发展,就这样一直写下去,所以说在风格上并没有特别的要做什么传承。我们这一辈做电影的、看港产片的都非常喜欢杜琪峰的这种风格,所以骨子里面多少都会受到影响,但是在意识上并没有说要有特别的传承。

 

欧文杰:对于这个主题和三个人物,我们几个导演都有不同的见解,在杜琪峰的影响下,大家都试着去建立我们自己独特的风格,然后在这其中不断地去发现和探索各自的电影世界。当初杜琪峰导演提出“三大贼王”这个主题后,我们就各自分开去找切入点,想故事该如何进展,这三个角色应该是怎么样的?因为在我们每个人眼中,对每个人物的看法是不同的,比如我眼中的卓子强或者我眼中的季正雄就与他人眼中的不同,所以我们几个就不停地摸索每个角色。

 


CFM:因为三个导演都是拍摄各自不同的部分,且三个角色交集的部分非常微妙,三位导演如何把握影片的整体风格?如何实现相互的融合?

 

黄伟杰:最初期是我们三个是会坐在一起讨论的,杜琪峰作为监制只是提供了一个非常简短的命题“三贼王”,但只是一个概念,没有内容。开始我们还会一起讨论如果他们三个贼聚在一起会搞什么呢?但到了电影里呈现出的也还是有很多不同的。所以后来大家索性就分道扬镳,因为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编剧,但是在关键位置还是会沟通,比如中间会有交叉、会有遇到的位置,这些都是慢慢一步步走出来的,每个人物也都是慢慢熬出来的。因为我们每个部分都是很独立的,所以也没有太刻意地要去做一些什么融合。


关于影片的风格,也是我们三个后来慢慢地发现达成共识,这应该是一部写实的电影,每个人物都要有血有肉。但处理每个人物的方法也是不同的,比如我负责的卓子强,陈小春扮演的这一部分。他相对浮夸点,但是他的确是存在于一个真实的世界里,而不是我刻意漫画化了他,只不过他这个人物本身是浮夸了一些,但这是人物的性格,他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真实就是我们贯穿这个戏的风格。

 

欧文杰:监制在我们的沟通中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桥梁,因为最终都是想做成一部电影,而不只是三个短片。那一部电影就会有一个大的命题,我们三个又分别拿到一个小的主题,杜琪峰监制就成为很好的桥梁,让我们三个小主题能够在分别独立的前提下又不偏离大主题。

 

许学文:这部影片本身是有固定的背景,也就是1997年,大家也都经历过,所以风格上就不会偏离得太严重。但只是因为三个人物性格不同,所以会有不同的方向,但并没有去讨论该如何做到统一,那是没有的。因为最初期大家也是比较独立地去发展自己的故事,都是计划做30分钟左右的短片,没有想到最终要这样剪辑,除了电影中一些打电话的交叉片段大家会一起讨论,除此之外大家都各自有自己的故事线。

 

欧文杰:因为在最初拍的时候都不知道该如何剪辑,甚至想过可能像《夺命金》一样,一段结束再接另一的,所以各自在拍摄上或者风格上就很少去考虑其他导演会怎么处理。

 

黄伟杰:但是创作过程中我们还是会去看着对方的剧本的,比如许学文导演的那部分,整体风格就黑暗一些,因为他的人物有很重的宿命感,是一个很隐藏的人物。那我在创作我的人物的时候,发现我的人物他是一个很嚣张、很外放的人物性格,那我的影像风格可能也会相应地提亮。最后出来一明一暗也会变成两个很不同的风格对比。因为看着对方的剧本,也会刺激自己的一些想法,所以最后出来彼此可能也都会有一些微妙的关系。

 



CFM:三位导演都是通过鲜浪潮短片竞赛脱颖而出,请评价一下这个平台的特点和参与平台的体验。

 

黄伟杰:我们三个都是从“鲜浪潮”出来的,对我们来说鲜浪潮是一个“浪潮”,是一批人,分不同阶段的。对我来说,“鲜浪潮”的好处就是,给我们拍戏提供资本。因为拍戏在初期最重要的就是资金,“鲜浪潮”会提供一批资金让我们的影片制作运行下去。等影片拍完之后,就是播放,因为我们并不是随便拍一个短片就放到YouTube上去赚点击率的。那“鲜浪潮”就会专门设有一个展映的单元,为我们提供一个播放的平台。同时还会去校园里做一些放映和会谈,之后组委会还会把影片投向一些海外的电影节去参赛,这就是“鲜浪潮”一套比较完整的脉络体系。

 

许学文:我第一代“鲜浪潮”的时候其实还没有这么多有利的条件,但是最吸引我的还是提供拍摄资金。第一就是因为对于拍摄一部影片来说,钱是很重要的。第二就是对于一些想要创作的年轻人来说,还是一个很大的动力,因为“鲜浪潮”就好似一个投资方,影片拍出来后会有一个专门的放映平台,拍出来的影片会让观众看到,这也是引起创作的一个动力。而且当时会有一些有经验的导演给我们做演讲,对于我们参赛者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经验交流的机会。而且除了参赛者的质素、作品的质量之外,整个比赛配套的条件也都是在不断地进步和完善的,相辅相成。

 

欧文杰:前两位导演其实讲的都差不多,“鲜浪潮”最好的就是为参赛者们提供了一个平台,无论制作拍摄还是后期的放映,都提供了完善的一套制度。而且每年“鲜浪潮”都是在不断进步的,我觉得这是一件很好的事。

 



CFM:如果整体来总结香港电影和香港电影市场的特色,三位导演会如何描述?

 

许学文:我个人觉得现在很多电影的养分其实都来自香港电影的,比如我小时候就经常看成龙、周星驰的电影,现在再重新看的话,你会觉得那些电影是够胆识的,什么意思呢?就是其中无论是武打动作元素,还是笑料,都是够味的。为什么很多外国人都很推崇香港电影呢?就是因为香港电影什么都敢做,疯狂。但现在就好像很多东西都被规范了,这未必归咎于大陆市场的监管,但一定是有影响的。以前香港电影的那种自由的感觉,看以前香港电影那种过瘾的感觉,现在少了很多。

 

黄伟杰:我觉得可能不只是香港电影,现在很多电影都缺少了一种“原创性”。之前八、九十年代时看电影,每看到一套都很有趣味,会觉得以前没有看过哦,很有意思。但是现在看电影,最常说的就是这个片段好像哪套戏,那个片段好像另外一套戏。而且,遇到一部电影可能非常卖座、票房很好的时候,就会出现很多部类似的电影跟风的情况。但近两年,香港电影有一些小成本的电影出现,会让人们眼前一亮,觉得这种类型的片子之前好像没有看过,很特别,这些评论对于我们来说也算是一种鼓励。

 

欧文杰:我却完全不同,我中学的时候很少看港产片,之前涉猎的大部分都是好莱坞的影片,比如《碟中谍》,就好像普通的电影观众一样。后来读电影学院就会看一些欧洲片,港产片反而看得很少,总觉得港产片会低一等。但后来慢慢摸索的时候发现,其实港产片有它自己独特的味道,这个地方的人文、这个地方的生活,反而是欧洲片、好莱坞片所没有的。我当初之所以会喜欢看西片,就是被他们的视觉特效所吸引,后来在创作《树大招风》的时候,杜琪峰导演也跟我们说过,无论在技术条件还是视觉效果,我们都是无法和好莱坞比较的,那我们怎么吸引观众呢?就是透过影片让观众去感受到香港的味道和特色,香港独特的情怀。所以杜琪峰在沟通剧本的时候,就一直很强调我们的剧本中有没有人文、有没有人的生活、有没有关心到这个社会的事情。所以我们作为新一代的导演背负着这个责任,起码不能让别人认为香港电影会越拍越烂,而是要更多地去了解观众想要看到什么样的香港电影。

 

 


CFM:三位导演接下来有哪些新的创作计划和方向?各自比较青睐的创作题材和影片类型是哪些?

 

黄伟杰:其实现在在做的这个项目呢,我自己是很喜欢的。要是问到我自己青睐的题材,我个人创作是有一个原则的,就是我希望做出来的作品会让大众有一些反思的空间,无论公益也好、道德也好,电影对我来说不是娱乐,而是影响人的。我希望把我所崇尚的价值观抛出来给人们去讨论去思考,这就是我对电影的一个期望。

 

许学文:我没有特别的计划,就是想多创作一些类型片的题材。

 

欧文杰:我现在在搞的一部长片打算年末开拍,也都是一些社会性的题材,不是很商业的,还是关心这个社会的一些话题。

 


采访:高语含 文字整理:杨利红





导演小档案


许学文,2005 年获香港演艺学院电影电视学院导演系学士学位。参加第一届“鲜浪潮”大专生短片竞赛,以《枉少年》夺得“最佳电影”奖,作品参加了多个国际短片大赛。


欧文杰,毕业于香港演艺学院电影电视学院,其创作的短片《圣诞礼物》得到第二届“鲜浪潮大奖”及公开组“最佳电影”奖。 


黄伟杰,毕业于树仁新闻及传播学系、英国伦敦电影学院。作品《快门》获“鲜浪潮 2010”公开组最佳摄影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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