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柔情史》之后,内地女导演杨明明又再一次将创作聚焦于中国当代女性,她的新项目《哪儿也不去》最近入选第19届香港亚洲电影投资会的创投计划。这部影片关注鲜为人知的“卡嫂”群体——“卡嫂”是指跟随卡车司机丈夫一起从事运输工作的女性。影片讲述了货车司机的妻子随丈夫在公路上奔波数载,最终却发现丈夫出轨的故事。
导演在阐述中这样描述:卡嫂和丈夫在公路上共同进退,既是助手,又是妻子,保姆,有时甚至充当司机,代替疲劳的丈夫开车。在运输途中,因为要时刻留意路面安全和应付途中的变故,令她们精神紧张;此外,又要兼顾丈夫的情感以及性欲需求。她们承受的劳苦,实在超乎想象。但这却不是一份正式的工作,而是无偿的家务劳动的延伸。卡嫂从属于丈夫,从属于卡车。她是卡车的一部分,并且是车上让丈夫最放心的一个零件。杨明明说:“我想为这群终日劳苦,却没有工作的女人拍一部电影,讲述她们在一个充满噪音,令人疲惫,无分男女均需辛勤劳动的环境中如何生活,呈现她们的苦和乐、爱与欲。”
作为近年来在华语影坛崭露头角的女性导演,杨明明的作品特别关注当下中国女性的处境,并以细腻鲜明的风格获得广泛好评,她的剧情短片《女导演》(2012)获第7届华语青年影像论坛“优秀短片”。首部长片《柔情史》(2018)曾入围第 68 届柏林影展面面观并获最佳处女奖提名;荣获第 42 届香港国际电影节新秀竞赛火鸟大奖,及国际影评人联盟奖;第 20 届首尔国际女性电影节最佳导演奖;入围第 13 届华语青年影像论坛年度新锐编剧。
(杨明明)
以下为采访实录:
CFM:《哪儿也不去》目前创作是什么进度?
杨明明:剧本基本完成阶段,进行了几次采风。
CFM:影片为什么选择“卡嫂“这个人群?灵感从何而来?
杨明明:中国有三千万卡车司机,就有三千万卡嫂。其中分为跟车卡嫂和留守卡嫂。我在这部影片中描述的主要是跟车卡嫂,她们和丈夫一同上路,同吃同住,既是工作助理,又是妻子,保姆,有时甚至充当司机代替疲劳的丈夫开车。这种家庭模式和女性的隐形劳动让我很感兴趣,灵感来自于一篇采访报道。
CFM:这是一部公路片吗?拍摄上有什么计划?
杨明明:这部影片是一部公路片,而且是“重型公路片”。
我们将开着15米的半挂重型卡车(道具车)跨越从塞外张北到西南山区。拍摄上我们将依托丰富的“水路片”拍摄经验,在漫长的公路上精准选取拍摄地点,整个剧组蛙跳式行进,行进中拍摄,计划在北方冬季开始的五十天内,完成全片拍摄。成片预计将有70%的时长在公路上、道具重卡车内、高速服务区内。
CFM:您目前的作品大多关注于女性题材,您认为当下中国女性面临的最大的困境是什么?
杨明明:女性困境既是社会问题,又有属于个体的非常细节的表现,所以我的作品都是从非常具体的女性困境入手,我相信这种具体到个体事件的方式可以带来更有依据的对女性问题的讨论。与此同时,也说明困境像汪洋大海,无法被结论性的言语所概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