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谁都无法阻止声波的流动一样,音乐的传承和影响早在互联网诞生前便放射性地四散。
即便是二战后百废待兴的德国,也受到战胜国“爱之夏”运动的感召,从60年代末开始,一批德国年轻乐队将美式迷幻与德国骨子里特有的冰冷律动感结合,衍生出随后被称为Krautrock的德式迷幻前卫摇滚。
Krautrock这个带有贬义的名词诞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被归属其中的那批乐队对此都不以为然, Kraftwerk,Can,Faust,Guru Guru,Tangerine Dream,NEU!,Klaus Schulze等Krautrock代表性的乐队,互相间风格差异极大,但共性均表现为长时间的即兴,以及,突破固有形式和声音的局限。
Krautrock对后世的新迷幻、噪音摇滚、实验摇滚等风格流派的影响已无需多言,随着声波的弥散,四五十年后,这样实验、先锋性、“高酸度”的声音终于传至中国——正是在盛产酸菜的东北,一支来自吉林长春的即兴摇滚乐队粗糙影像,将在虾米上闲晃的我又带回了那个飞在太空的70年代。

左起依次为:吉他手 郭瑞帅、鼓手 王玉涛、贝斯手 姜灏
当偶然发现这么正的声音竟来自一支国内的乐队时,兴奋之余,好奇也冒了出来。这股好奇引着我们邀请粗糙影像来到北京,于8月31日在胡同深处的黄昏黎明俱乐部(DDC),与三支同样值得深挖的北京乐队:白虎、致命摇篮死、Sleeping Dogs共同交流演出。

在这场名为“迷幻赤县”的现场到来之前,我们已迫不及待地和粗糙影像聊了起来,在长春这座偏离独立音乐场景之外的城市里,缘何诞生出如此纯正又罕见的Krautrock之声? 这样的声音背后又有哪些故事?

粗糙影像是如何组建的?
Gt.(郭瑞帅):粗糙影像乐队组建是在2016年初,那个时期之前,我们三个曾是另一支摇滚乐队的成员,前乐队在2015年7月11日的沈阳专场后画上了句号。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们三个人对下一步的打算很模糊,想要继续又不知道如何开始。那段时间梅哥(梅志勇)给了我们很多鼓励和建议,在他的影响和推荐下,我们有幸听到了一些德国Krautrock音乐和纪录片,随后我们仨开始尝试进行了即兴演奏和排练录音。
确定方向后,我们用了【粗糙影像】这个名字作为乐队代号。2016年4月24日 在长春Fuzzbox完成了第一场属于粗糙影像的小型即兴声音实验专场,在那以后我们决定,要用这种更随性而自由方式来体会和表达音乐。
以粗糙影像为名的第一场演出
Bass(姜灏):的确,在上一支乐队解散后,我们停滞了一段时间。梅志勇给我们推荐了很多酸泡菜的乐队,还有一些比较老的后摇和日本的迷噪乐队。我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世界。
乐队的名字是我起的,关于这个名字我们没有完整的解释。只是因为,在音乐中,“画面感”一直是我认为很重要的一个元素,是很自我的一种感受。就像每个人的梦,永远都不会一样。我们不知会发生什么,也不想定义什么,只想让未知一直发生下去。
Dr.(王玉涛):历史遗留问题,旧的结束,新的开始。

你们来自长春,能否简单介绍一下长春这座城市的独立音乐场景,是否还是以重型音乐为主?像你们这样的迷幻、实验类的乐队还有哪些?
Bass:据我所知长春本地的原创乐队似乎并不多,有点青黄不接的迹象。但我们几个都不太关注这些,平时生活状态比较闭塞,所以我这个回答并不客观准确。我只是从长春本地排练室的角度去分析的。
长春本地只有两三家营业性质的排练室,livehouse也只有两家,就我们接触的人来看,并没有人在玩这个东西。有重型,后摇,流行之类的,很多都是校园乐队。迷幻、实验类的基本没有。

粗糙影像2018江南巡演杭州现场
长春甚至整个东北给国人印象就是“接地气”,是什么会影响你们玩迷幻/Krautrock这么“不接地气”的音乐?
Bass:我觉得并不是东北人接地气,而是任何能展现给大家并能广为流传的文化,都算是接地气吧。至于我们能玩这个,纯属巧合。几年前认识了盘踞在长春搞噪音的梅志勇,给我们推荐了很多从没听过的东西,并强行摧毁了我们的一些生活状态。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

你们眼里长春哪儿最好玩?如果我们去长春旅行的话,能否找到些特殊的地点或体验?
Bass:还是我之前说的,我们三个生活状态比较闭塞,没去过几个地方。而且我和吉他手并不是长春本地人,鼓手是,但基本也是个路痴,哪也不知道。
被商业开发的一些地方就不说了,基本到哪都一个样。
之前梅哥带我们去的二手市场不错,在老城区。
就个人来说,我自己比较喜欢观察人群,老城区的人江湖味很足,眼中少有麻木。有的很热情,有的很凶,有的一看就是骗子,总之不会让人觉得乏味。
Dr.:我是长春土著,但也因为在这个城市太久,所以没什么新鲜感了。导致听到这个问题时一下子还真回答不上来,感觉这个城市也像整个东北的经济一样,萎靡不振,没啥亮点。
粗糙影像 2018江南巡演义乌站隔壁酒吧试音现场
你们是如何与梅志勇结识的?和他发生了哪些故事?
Bass:他是我们之前乐队主唱带来认识的,开始总来店里玩,后来给我们一起动手装修了一间很酷的排练室。
在音乐上,会强行的灌输我们一些东西,基本否定我们原有的一切。
他是一个生活状态很狂躁的人。行动力很强,需要不停的干活,工作。跟我们仨完全不一样,我们仨习惯了懒散的生活状态。
有次我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就是开车在地图上乱走,随便找一些有山有水的地方,路上随便找一些人家吃饭,住宿。
还有次半夜一点多带我和吉他手去一间废弃工厂,去点火把,拍照什么的。
诸如此类吧,他让我知道除了玩音乐的时候,平时的生活也可以过的很有意思。
Dr .:志勇这个人,就像他的演出形式一样,挺噪的一人。对我来说,他是那种多日不见会想,见到了又会嫌他太闹。网上不是总说有趣的灵魂么,他应该算一个了,对我们帮助和启发都很大,也是导致我们仨玩上现在这种风格的罪魁祸首吧。

两年前你们在北京的首次演出也是梅志勇从中牵线,和R.P.C.绞肉机、叶破、丁昕共演的“噪音星期一”,那次演出包括北京的地下音乐场景给你们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这次再来北京演出会有哪些期待?
Bass:那次不只是第一次去北京,也是我们第一次去外地演出。我的感受就是放不开,紧张 。没法把最好的状态拿出来。说实话在那之前我们好像没有接触过外面的音乐人,那次出去一切都是新奇的。
上次和我们一起演出的都是比较纯粹的实验音乐,这次去北京我看到有三支形式和我们相似的乐队,能一起演出还是很期待的。

可以听出来乐队三人都有很扎实的器乐基础,你们各自的音乐历程是什么样的?
Bass:我和吉他手很早就认识,受他影响比较多。从小我俩生活在一个挺小的县城,那时候又没什么玩的,他在帮家里干活的闲暇就弹琴。我记得那时候晚上就在他家店门口,整条大路都是他和朋友几个弹琴的声音,我放学就会去看,放假也会去。就这样认识的。
在他那我听到了国外的摇滚乐,有了网络之后就开始不停的看国外乐队的视频,下载一些音乐听,买两本教材就开始练琴了。
鼓手是科班出身,大学就是这个专业。

为什么会选择做一支纯即兴的乐队,即兴对你们的意义是?如果有人提出:未经思考的人生不值得一过,在演出中纯即兴是对演出和观众的不尊重,你们会如何回答?
Bass:还是自然而然。我们仨没有什么创作能力,或者说是没有完成创作的能力。也不想去创作什么。那要玩音乐的话,就是即兴。这样的状态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也许有天会变成其他的样子,但现在,就是现在。就像我们在排练的时候,不会着急在音乐中起什么变化,该变化的时候,自然就会变化了。
你说的问题,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如果有人问,就意味着他对这件事已经有了自己的定义和观点。而我的答案,就在音乐中。
更多试听,可至虾米搜索“粗糙影像”
粗糙影像独一无二的即兴现场
就在8月31日北京DDC
接下来我们还将陆续奉上北京的三支神秘独立乐队:白虎,致命摇篮死,Sleeping Dogs的采访,这三支乐队的成员个个资历颇深、来头不小,当然,懂的人现在就可以戳“阅读原文”购票了。

迷幻赤县 A Dazed Nation
时间:08月31日 20:45-23:30
阵容:粗糙影像 Rough Image
致命摇篮死 Deadly Cradle Death
白虎乐队 Baihu
Sleeping Dogs
场地:黄昏黎明俱乐部 Dusk Dawn Club
地址:东城区美术馆后街山老胡同14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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