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禧之子的禁忌恋
白先勇不是谁的儿子,仅仅是他的爱人
“我想他知道我的性向的,不过他对我蛮尊重的。”
在很多年后,当白先勇回忆起父亲白崇禧时,他面待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作为国民党桂系军阀白崇禧的儿子,他的一生被贴上了太多标签,但最终,他只是一位用文字书写人性与深情的作家,以及一位爱过、痛过、最终与命运和解的普通人。
1937年,作为桂系大佬白崇禧的儿子,白先勇出生于桂林。
他是白崇禧的第五个孩子,童年本应笼罩在“小诸葛”的光环下。
然而,战争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七岁那年,湘桂大撤退的号角吹响,敌机的轰鸣撕裂了桂林的宁静。
白崇禧带着家人,在炮火中一路颠簸赶到重庆。
正是在这逃亡途中,年幼的白先勇感染了肺痨。
他被隔离在一间老屋里,度过了长达四年的孤独时光。
他的窗外是战火纷飞、流离失所的人间惨剧,窗内是一个孩子与疾病抗争的寂静世界。
正是在这孤寂中,他邂逅了《红楼梦》与《西厢记》。
那些哀怨又缠绵的文字,不仅成为他孤独岁月的慰藉,更在他心中种下了悲悯的种子。
“成熟的人生必须能从多方面去了解人生,而对众生产生一种悲悯与恕道。”
然而到达重庆并非结束,颠簸的迁徙在之后还会上演。
1948年随着前线的变化,白崇禧敏锐的发现了一些不好的苗头,于是他安排白家迁往香港。
1952年,一切尘埃落定,此时的香港既是天堂又是旋涡,白家决定渡海定居台湾。
对于少年白先勇而言,故乡桂林成了再也回不去的彼岸,一种“无根”的漂泊感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中。
定居台湾后,白崇禧终于有时间扮演父亲的角色。
这位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将军,对子女的教育极为重视。
然而,白先勇并未走上父亲期待的道路。
他先是被保送至台湾成功大学水利工程系,梦想参与三峡建设,但一年后,他发现自己对文学的热爱无法抑制。
白先勇毅然退学重考,最终进入台湾大学外国文学系。
在这里,他的文学才华如泉涌般迸发。
大三时,他与同学创办《现代文学》杂志,很快在台湾文坛崭露头角。
1960年,一篇名为《月梦》的小说,将白先勇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这篇文章大胆地将同性之爱置于阳光之下,在那个保守的年代,无异于一场文化地震。
质疑、反感、不屑如潮水般涌来,但白先勇选择了坦荡面对。
多年后他回忆:“父亲大抵是知道我的性向的,但他对我很尊重。”正是这份来自家庭的无言支持,让他有了逆流而上的勇气。
如果说文学是白先勇对抗世界的方式,那么王国祥则是他生命中的锚点。
17岁那年,在台湾大学补习班的楼梯转角,白先勇与王国祥不期而遇。
一次看似偶然的碰撞,却撞开了两个少年心中汹涌的情感。
“不过初恋那种玩意儿就像出天花一样,出过一次,一辈子再也不会发了。”
白先勇后来如此形容这段一见钟情。
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刚好是你,那就很好。
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纷扰不停。
在当时的台湾社会,同性之爱仍是禁忌。
但两个少年没有退缩,他们选择了勇敢相爱。
他们的爱情,是双向奔赴的典范。
白先勇报考水利工程系,王国祥便考入同一学校的电机系。
当白先勇决定转学文学,王国祥也努力转校,成为台大物理系唯一招收的转学生。
然而大三那年,命运给了这对恋人沉重一击。
王国祥被诊断出患有“再生不良性贫血”,这是一种复原率仅5%的致命疾病。
白先勇开始了与死神的赛跑,一边兼顾学业,一边为爱人遍寻名医。
终于,他们找到了一种特效药,暂时控制住了病情。
劫后余生的两人相拥而泣,仿佛从命运手中偷来了相守的时光。
毕业后,白先勇与王国祥一同前往美国,开始了新的生活。
他们在加州买下一处房子,打理花园,品茗读书,日子平淡而温馨。
在这段相对宁静的岁月里,白先勇完成了他的代表作,长篇小说《孽子》。
这部作品不仅是华语文学中第一部正面描写同性恋群体的小说,更是白先勇对自身身份与社会关系的深刻思考。
书中主角因性取向被家庭和社会放逐的命运,反映了当时绝大多数同性恋者的真实处境。
白先勇明白,自己是幸运的。
他有理解他的家庭,有相濡以沫的爱人,有相对宽容的社会环境。
但绝大多数同类,仍在黑暗中挣扎。
《孽子》的出版,让白先勇成为华语世界同性恋文学的旗帜人物。
他的笔触既有文学的美感,又饱含对社会边缘群体的悲悯,这种独特的风格奠定了他在文坛的地位。
然而,命运并未一直眷顾这对恋人。
1992年,55岁的王国祥旧疾复发。
这一次,年过半百的身体再也经不起病魔的摧残。
白先勇再次踏上寻医问药的征程,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愿放弃。
但医学的极限和时间的残酷,让他们不得不面对现实。
1992年8月7日,王国祥安详离世,两人的手紧握至最后一刻。
38年的相伴,在这一天画上了句号。
“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白先勇在纪念文章《树犹如此》中写道。
回到他们共同生活的家,曾经郁郁葱葱的花园一片萧索,夏末时分,寒意从心底升起。
世间之苦,爱别离最是刻骨。
但白先勇也明白:“你一生中只要有那么一刻,你全心投入去爱过一个人,那一刻也就是永恒。”
王国祥去世后,白先勇的生活似乎失去了重心。
但他没有沉溺于悲痛,而是将情感转化为文化传承的力量。
晚年的白先勇,将大量精力投入到昆曲的推广中。
他主持制作的青春版《牡丹亭》在海内外巡演数百场,让这门古老艺术焕发出新的生命力。
同时,他也开始系统研究《红楼梦》,在大学开设相关课程,并出版多部研究专著。
从少年时在病榻上初读,到晚年深入钻研,这部经典伴随了他的一生。
“每个人到这世上来,同样是历劫,也是走一趟,也是经历红楼一梦。”
他的话语中,既有对命运无常的接受,也有对生命价值的肯定。
从将军之子到文坛巨匠,从禁忌之恋到文化传承者,白先勇的一生跨越了太多边界。
他在战火中学会了悲悯,在孤独中找到了文学,在爱情中体验了永恒,在失去后选择了升华。
真正的勇气,不是对抗世界,而是在理解世界后,依然选择以善意和悲悯与之相处。
在生命的最后阶段,白先勇依然活跃在文化传播的第一线。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爱、勇气与包容的最好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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