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兰成
他的爱情是修罗场,他的薄情寡性文坛留名
1943年的冬季,上海已经开始变冷,一间公寓里38岁的胡兰成翻开一本新到的《天地月刊》。
当他读到署名张爱玲的《封锁》时,他“身子就坐直了”。
这个嗅觉敏锐的落魄政客兼文人,意识到自己遇到了真正的天才。
而且从署名看,极可能是一位年轻女性,他知道自己有新的目标了。
胡兰成托人百般打听消息,终于在一个下午叩响了常德公寓的门。
这扇门后是23岁的张爱玲,她是李鸿章的曾外孙女,是已然在上海文坛崭露头角的新星。
胡兰成早就做过调查,他使出浑身解数,字字句句敲在张爱玲的心坎上,让这位从没被如此欣赏过的才女迅速沦陷。
张爱玲在照片背面写下那句传世之言:“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张爱玲不知道的是,自己正步入的,是一个早已有多位女性身影的、名为“胡兰成”的修罗场。
提起胡兰成,要从很久之前讲起。
1906年,胡兰成出生于浙江绍兴一个贫寒农家。
胡家有兄弟七人,他排行第六。
12岁时胡兰成拜俞姓财主为义父才获得读书机会,19岁父亲病故,靠着俞家资助,他与同乡姑娘唐玉凤成婚。
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充满了不对等。
唐玉凤,这个“无才,无貌”的旧式女子,从未得到过胡兰成的欢心。
作为最早的PUA大师,在胡兰成面前唐玉凤真的低到了尘埃里,她诚惶诚恐地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唯恐自己做得不够好。
是猫怎有不偷腥的,胡兰成转眼就撂下了唐玉凤北上求学。
随后在求职不顺时寄居同学家,他竟白吃白住一年之余还企图勾搭同学妹妹,被委婉请离。
1932年,唐玉凤病故,年仅28岁。
讽刺的是,生前备受冷落的她,死后却在胡兰成的文字中被“极尽溢美”。
他写道,自己“幼年时的啼哭都已还给了母亲,成年后的号泣都已还给玉凤”。
只是这里面有几分真,倒也是值得商榷的事情。
一边是深情的悼念,一边是他很快与同事全慧文结婚。
用他的话说,这无关爱情,只是“需要一个妻子而已”。
凭借出色的文笔,胡兰成受到汪精卫妻子陈璧君赏识,在汪伪政府平步青云,官至伪行政院宣传部次长。
随着仕途上升,他抛弃全慧文,与歌女应英娣同居。
他形容这位“明艳动人”的歌女是一朵“白芍药”,“照任何标准都是个美人”。
但蠢蠢欲动的心怎么能停,这段感情注定又是好景不长。
1942年起,他事业急转直下,被解除职务,甚至一度入狱。
1944年农历除夕获释时,他正处人生低谷。也正是在这落魄时分,他读到了张爱玲的《封锁》,并敲响了那扇改变两人命运的门。
张爱玲的痴情,让胡兰成得意不已。
两人迅速热恋,他对应英娣离婚,与张爱玲签订婚书,写下“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期许。
这一年,张爱玲23岁,以为找到了灵魂的知音。
热恋的缱绻是真实的。
胡兰成曾形容两人是“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息”。
然而,这“不息”的情话余温未散,背叛已又一次悄然上路。
1944年11月,胡兰成赴汉口接管《大楚报》,结识了17岁的护士周训德。
这个比他大儿子还小的女孩,甜美青春,正骚到了他的痒处。
他步步为营:先教读书,认作女儿,再成妹妹,最后直言“爱上了”。
好友提醒小周他有家室,他竟勃然大怒,骂友人“龌龊”。
他毫不隐瞒,甚至将自己记录与小周恋情的《武汉记》拿给张爱玲看。
当张爱玲痛苦地让他选择时,他给出了那个著名的无耻回答:“我待你,天上地下,无有得比较,若选择,不但于你是委屈,亦对不起小周。”
抗战胜利后,由于在抗战期间的“出色表现”,胡兰成仓皇逃亡。
在投奔故友斯家时,由斯家仆人与丈夫的小妾范秀美护送其去温州避难。
途中,他与范秀美结下“夫妻之好”,并冒用张爱玲祖父之名,与范秀美在温州同居。
当范秀美怀孕需要打胎时,胡兰成竟写条让她去找张爱玲要钱。
张爱玲无奈地给出了自己的一只金镯子。
至此,张爱玲的心彻底凉透。
她写下诀别信:“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是早已不喜欢我了的。”
这段感情让她痛彻心扉,她说:“我想过,我倘使不得不离开你,亦不致寻短见,亦不能再爱别人,我将只是萎谢了。”
张爱玲远走美国后,胡兰成逃往日本。
不要指望他能有什么变化,事实上他风流依旧,他与房东妻子一枝偷情三年,求婚被拒。
最终,他与原上海黑帮头子吴四宝的遗孀佘爱珍结婚。
这位历经风浪、三次入狱的女子,成了他情感的终结者。
胡兰成这只“老得褪了毛的狮子”,在佘爱珍这里终于收起了爪子。
1981年,胡兰成因心脏衰竭去世,佘爱珍在侧。
晚年他在《今生今世》中写道:“我是生平不拜人为师,要我点香亦只点三炷半香。一炷香想念爱玲,是她开了我的聪明。”
“一炷香想念爱玲”,这轻飘飘的“想念”,与他给予八个女人的颠沛人生,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那些他曾赞美如“白芍药”、曾让她们“低到尘埃里”的女性,最终都成了他风流自传里的注脚,和那“三炷半香”里一缕随时会散的青烟。
胡兰成的一生,是才华与薄情的奇异混合体。
他出身寒微,靠文采与投机上位;他能在落魄时精准捕获张爱玲的孤独,也能在得势时随手采摘沿途的鲜花。
他对女人,是“凉薄的过客”,缘来则聚,缘尽则散,毫不留恋,又总能以绝佳的文笔将这一切粉饰得深情款款。
有人说他是“有文化的流氓”。
他的文化,让他懂得欣赏张爱玲的绝世才华,写出最动人的情话与忏悔。
他的流氓底色,让他可以毫无负担地践踏每一份深情,在逃亡路上仍不忘谈场新恋爱。
他的爱,是一场又一场以自我为中心的盛宴,宾客更迭,而他永远是宴席上那个举杯的、不肯散场的主人。
张爱玲的那句“我将只是萎谢了”,道尽了被他爱过又弃之的女人们的共同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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