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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电视机——第二届豆瓣阅读征文大赛小说组首奖作品

谋杀电视机——第二届豆瓣阅读征文大赛小说组首奖作品 每日豆瓣
2015-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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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第二届豆瓣阅读征文大赛获奖名单新鲜出炉,现节选精彩段落与君共赏。大头马《谋杀电视机》第二届豆瓣阅读征文大赛小

第二届豆瓣阅读征文大赛获奖名单新鲜出炉,现节选精彩段落与君共赏。


大头马《谋杀电视机》

第二届豆瓣阅读征文大赛小说组首奖作品


内容概述:

倾尽积蓄的我为爱看电视的女友买来一台全新智能电视,却毁于三个神秘闯入的男人之手,而目睹一切的我将这一事实说出时,却无人愿意相信。究竟是谁做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在搞清楚这一切之前,无奈而愤慨的我,独自踏上了索赔之路,却不知道有一场狂欢式的结局等待着我……


入围理由:

作品以一个专门捣毁电视机的团伙为线索,讲述了一个反对主流娱乐文化的小人物的传奇经历。行文流畅,构思精巧,在俏皮的黑色幽默叙事风格下,传达出作者对媒体文化的深刻思考。



文/大头马


作品选段:

我和女朋友的父亲第一次见面,这个比我矮五公分却比我重起码三十斤以上的男人就对我表达了他的不信任,“小伙子,抽空练练壁球吧?”他捏了捏我的肩膀,暗示我应该多练练臂力,以免打老婆的时候胳膊抽筋。但我宁愿把这种暗示往好的方面去想,不是打老婆而是另一类日常运动,比如揉面。

当时我和他女儿的关系还止步于看电影、吃饭和扔一百块的硬币抓娃娃,完全没有意识到我们会在共同生活上遇到什么麻烦,至少,还不至于到要动手的地步。——为了避免我那些同事们的长舌,好几次我都不得不在36度的夏天穿着长袖衬衫上班。

你看出来了,我绝非那类第一眼就能吸引到女孩子的男人,第三眼、第十眼也很困难。我想过,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的异性缘太好,我才在二十几岁不得不珍惜每一个愿意对我多看几眼的女孩。至于小时候的异性缘——

我这个人在很多方面都没有什么天赋,唯独在抓娃娃上有着惊人的成绩。这事对一个男人来说其实毫无炫耀的价值,反而会引来异样的眼光。但对一个十岁的男孩来说就不一样了。小时候每一个去过我家的女孩子都被家里四处堆满的娃娃惊到,她们尖叫着扑向小鹿斑比、巴斯光年、米老鼠、维尼熊等各式各样的娃娃,度过天堂般的数小时,然后哭喊着被早已丧失耐心的父母强硬拖走。我站在门口礼貌的和她们挥手告别,欢迎她们下次再来,然后踱步回屋,像个真正的绅士。那时候,就算是电视里4点钟的动画天地也不及去一次我家对她们的吸引大。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廉价布料做成的没有商标的仿制货,但被这样不加掩饰的尖叫声鼓励,我又怎能放弃下一次路过游戏机厅的时候,不把所有的硬币花在控制那个简单的机械臂上呢?

我曾经以为谈恋爱就和抓娃娃一样简单,所以女朋友的父亲捏我肩膀的时候,我忍着痛想告诉他,我的胳膊不是没有练过。

我没有直接这么说,而是一直在夹火锅里的鹌鹑蛋。

生活让我知道我完全错了。就像我曾经以为女孩们会一直把我家当成她们的天堂,而不去看电视上那些愚蠢的动画,直到她们慢慢长大,开始在八点档守着一百多集的爱情电视剧默默哭泣。我知道我提供的欢乐不会再比得上那个小盒子里一个持续三秒的吻了。

和女朋友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在一次约会时我无意中展现了这方面的实力,她愣住了,是那种真正的拜服。她立刻去掉了每句话末尾的“啦”,双脚也不再内八,此后再也没有在写字时把笔帽含在嘴里。我知道我们的关系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她轻轻喊出的“哇”,立刻唤醒了我童年时有关那些尖叫的记忆,也唤醒了我对抓娃娃这个技能的回忆。这之后,我们几乎每次约会,她都会带着一两个娃娃心满意足的回家。我几乎被她眼睛里闪动的欣喜真的打动了,相信我们在其他方面也会这样的合拍。

我开始越来越少的回到自己租住在市南区那个一居室的房子,留在她宽敞温暖的市北区的怀抱里,第二天再穿越城市整条对角线赶回市南区上班。当我发现我们之间的状况远远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时,我一个月已经没有几次在市南区听着轻轨的声音入睡了。

我们有过几次真正的大战,说起来其实也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和别的情侣会遇到的没什么不同,了不起就是我之前的一些女朋友不时还会跟我联络啦,我赚的钱不够她继续保留上一个男朋友那里养成的收集癖啦,我说话的口音总是带着挥之不去的E省尾调,我对她的猫并非发自真心的喜爱等等。

但那又怎么样呢。这是短暂的热恋期度过后必然会面临的磨合期,我和之前的女朋友也有过类似的时期。那几段关系也几乎全部止步于此。这一次不一样,我有一种奇怪的信心。

或许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会在我操纵机械臂抓住一个丑陋的史莱克时喊出“耶”的女孩。或许是因为她有一个手感超棒的D罩杯。或许是因为她的父亲让我相信我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E省男人。

如果说我们的生活里有什么我真的难以忍受的矛盾——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花大半个月工资买了一台自己根本就用不上的电视机放在那个一个月住不上几天的屋子里。我是说,这年头谁还看电视?但我不能在女朋友面前拿出这种态度,毕竟她每晚都要花上几小时漫无目的的接收那个机器提供的电影、电视剧或是真人秀节目。我曾经试探性的问过她,“宝贝,你为什么不试试用电脑?那样你就不用非得等11点的《猛鬼街3》,你现在就能看……”我看了眼挂钟,“等到11点,你都能把剩下的《猛鬼街》看全了。”

“哦,可我并不想看《猛鬼街3》。”

“那更好了,你想看啥?我现在就帮你下。”

她摇摇头,“你不懂,我什么都不想看。”

11点,她还是会陷在沙发里,抱着一盆微波炉转出来的即食爆米花,遥控器放在手脚可够的范围内,目光空洞的盯着电视机上影影绰绰的画面。那样子让我相信不会有任何一部《猛鬼街》能吓到她。

我确实不懂,互联网已经发明几十年了,什么人还会守在电视机前看一部中途会插牛奶广告的恐怖片。

而当她开始偶尔会来到我那个狭小凌乱的一居室回访后,对我提出的要求既不是至少每周洗一次衣服,也不是少吃冰箱贴士上建议的健康食物,而是为这个连做爱都嫌可用姿势太少的屋子置办一台电视机,以供她来这过夜时不会太无聊。

我们吵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我去家最近的商场挑选了当季卖得最好的一款电视机,4K超高清、LED液晶、十核顶配,最重要的是WIFI连接,这意味着无限的电影。

女朋友按下遥控器的时候我期望看到她发现我能把她想要的任何娃娃都夹出来送到她手里的那种惊讶。我确实看到了一种类似的惊讶。然后她放下遥控器扭头就走,只甩下一句话:“你根本不懂!”

我确实不懂。

推开门的时候,那两个一胖一瘦的家伙正抬着我的这台电视机挤在房间中央,“高一点!抬高一点!”我顺着声音看去才发现电视机下面还蹲着一个男人,他左右拽不下来连着墙体的最后一根线,只好拿起剪刀准备把线剪断。我和他四目相对时,第一反应居然是这男人长得颇为清秀。下一秒他“咔嚓”拆掉了最后这根线。

这时距离这根线装上墙体还不到一周。

“放下电视!”

然后我就眼睁睁的看着我的电视摔在地上,屏幕“咣当”一声爬满裂纹。这三天来去女朋友家被摔门的委屈也瞬间爆炸,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上来,“操你大爷!”

那两个家伙对视一眼,“不是你让我们放下的吗?”

“我和你们拼了!”

“你说啥?”那个剪电线的男人站起来,我发现他至少比我高半个头,黑色T恤挡住了胳膊一半的纹身。我的眼泪顿时止住了。

“我说……赔我电视!”

一胖一瘦两个家伙又对视一眼,然后开始收拾地上的作案工具,仿佛事情已经顺利解决。高个男人也不再搭理我,弯身查看电视机,用遥控器测试一番。但他并不是像在检查电视机是否还能用,倒像是在确认它真的已经报废。

“飞哥,怎么样?”那个瘦子把地下最后一把扳手塞进尼龙袋里,拉上拉链。

飞哥掏出一支记号笔,在电视机背面画上一个笑脸符号,对瘦子点点头。那胖子早已完事,拿起电视机柜上的剑玉在一边研究起来,“你的?”

我点点头。我竟然还会点点头,而不是说:“这他妈是我家,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飞哥和瘦子朝门口这边转身,瘦子这才重新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指着我说:“飞哥,他看到了我们的样子哎。”

这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冒出的全是陪女朋友在电视前一起看过的压缩画质的惊悚片画面,以及那无数相似情节里的关键台词,这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喊“放下电视”,也不是喊“别放下电视”,而是报警。

更保险的做法是,跑。

整整过了两个小时我才敢轻手轻脚的上楼,这时天差不多亮了,经过我楼下那户时门突然被推开,我吓得几乎整个人趴在对面墙上。老头伸出手把一袋垃圾放在门口,看到我这个状态也有些疑惑,“小伙子,你这种瑜伽楼道施展不开吧?”

等我掏钥匙再次打开自己家的门,发现除了摔在地上毫不灵光的电视机没变,那三个家伙消失的无影无踪。十分钟后我发现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个剑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少,连桌上放着的一沓现金都一张没少。如果不是我的幻觉的话,我觉得甚至还多出了一本书。

警察起初对我的话还半信半疑,等到我女朋友气势汹汹跑过来对着我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然后又一次的甩下一句“我跟你根本就是两类人”,扭头走掉,警察就彻底的相信我是自导自演了这场入室……入室……

“入室砸抢。”我提醒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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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届豆瓣阅读征文大赛大奖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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