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聚宽的资深用户元向辉(CFA持证人)老师接受了《CCTV2交易时间投资者说》栏目专访。元老师曾在07年牛市获利3倍以上，并用量化套利在15年暴跌获利超200%。作为从工科博士转向量化投资的杰出代表，我们特别和元老师深入地聊了聊投资心得、量化研究和给新手的建议。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岚；
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吾心所往矣，即是吾故乡。
2006年，在西安交大攻读自动化博士学位的元向辉并未想到未来的研究方向会和金融有关；也是在这一年，受牛市影响，和其他的散户一样，元向辉进场了，开启了自己的12年的投资征程。
一、CCTV2交易时间 - 投资者说报道
素有“十三朝古都”之称的西安，除了拥有丰富的历史积淀外，也塑造了一批潜心技术和科研的极客。电信学院是西安交大的老牌学院，自1908年建系开始培养了大量优秀工科人才，而信息处理与信号处理似乎天然的有一种量化思想。“我们电信学院，老师们基本上做的研究方向都是一些信息处理，有的老师把这些东西用在了图象处理上，人脸识别上；有的用在智能驾驶上，军工领域上，而我们这个做量化投资，其实说白了，也是对信息的一种处理，所以说我们的这些知识完全可以用在这方面。”
因为对量化的热爱，元老师自学了金融和量化的知识，这几年逐渐把研究方向转向了量化投资，也与聚宽结下了不解之缘。如今不仅元老师是聚宽的深度用户，每天使用聚宽做量化研究，跑回测；他的一群学生也是聚宽的活跃用户，凭借扎实的数学和计算机功底，他们中的一些人已经开始展露头脚，94年出生的江天兆便是其中之一。江天兆目前硕士在读，去年4月份，他和同学参加了陕西省的一个量化投资比赛，用他们自己研发的多因子选股模型，在近200只参赛队伍里拿了第一名，还收获了6万元奖金。
元老师还展示了聚宽上正在研究的一个策略，让多因子模型选出了10只在未来20天最具投资价值的股票，利用随机森林算法，从1月23日买入截止到2月2日9个交易日内收益约1.5%，而同期沪深300指数为下跌1.5%。“这些因子包括存货周转率、PE、PB、PE增长率、市销率，EPS、ROE、ROA等等，我们现在用的全部都是基本面上的因子，没有用到任何技术指标，不过目前该策略在一些情况下，例如市场风格发生突变，或是出现黑天鹅事件时，模型便会一定程度上失效。”元老师和学生们还在反复测试并扩充因子池，整个模型还在不断完善中，聚宽也为更多的用户建立了因子分享库，让灵感共享。
二、3次投资获利，价值走向量化
- 06年入市，运气获益 -
2006年，正值牛市，元向辉被舆论氛围感染也开了户，不过带着学术的惯性，一入市便开始了大量阅读，自学投资金融知识。和很多入市的股民一样，那时的他最先学习的也是价值投资，寻找价值洼地买入低价股，在选中了辽宁成大后，整个牛市获利大概有3-5倍的一个幅度。“它是一个参股广发证券的股票，因为在牛市的时候券商股涨得是最厉害的，而它是广发证券的第一大股东，所以说它的业绩也是爆发式增长。”元向辉解释到。
辽宁成大历史回测图
这期间元向辉还买过中国联通、联创光电等，也都小赚了一笔。2007年下半年，市场正处于极度疯狂中，上证指数跨过6000点大关。就在这个时候，元向辉得到了一个公派出国学习的机会，为了专心完成学业，元向辉清仓了所有股票。也因此，他竟然成功逃顶了。
- 单票8倍收益，投资方法论成型 -
2009年，元向辉在美国完成学业后，回到西安交大任教，并重新开始操作股票。那时他觉得B股估值低，于是将一半仓位都放在了B股，先后买过老凤祥B、杭汽轮B、伊泰B等，其中最成功的一只是2011年买入的新城B。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成功的将自己的投资方法应用到了新城B。
投资逻辑：
> 对冲房价上涨。
股市3个赚钱驱动力：
> 赚企业成长的钱；
> 赚制度性的钱；
> 赚其他投资者的钱；
新城控股的估值相对较低，而且当时房价正在上涨，对于已经有了一套房子的元向辉可能不一定想要再买房子，但是为了不错过房价上涨的红利，可以选择房地产企业股票作为对冲，元向辉看好新城控股公司的成长性，于是大量建仓新城B股，成本在0.5美元左右。在随后的三年中，新城控股业绩高速增长，元向辉累计获得了2倍回报。2015年年底，新城B股启动转A股方案，估值大幅提升，“B转A”让元向辉又获得了2倍回报。紧接着，12月5日，新城控股正式挂牌A股市场，首日就暴涨了近200%。
股市赚钱的3个驱动力
本来是5倍市盈率的股票，到了A股，它可能变成20倍市盈率。赚企业的钱，获得了2倍的回报，赚咱们国家制度的钱，获得了2倍回报，赚其他投资者对这种新股的追捧又获利2倍，2乘以2再乘以2，等于8，最终这个股票一共获得了8倍的收益。元向辉在一周内出清了手里的股票，锁定了这8倍回报。
- 价值转量化，股灾获利超200% -
尝到了价值投资甜头的元向辉在2015年开始尝试新策略－量化套利。因熟练掌握统计学和计算机，2015年让众多投资者心悸的股灾却让元向辉获利超200%，说起这一段投资经历，元老师依然记忆犹新：“2015年年初，A股正处在疯狂的牛市中，分级基金B的价格被推得非常高，这就导致了溢价现象的出现，也就是出现了套利的机会，简单来说，分级A和分级B它们两个的价格比如说除以2，远远高于母基金的价格，这就是在牛市当中大家都比较狂热的状态下会导致的一个事件，这时候就存在一个套利机会：我可以申购母基金，然后把它拆分成A和B，同时卖掉，这时候可能有时候一天就能获得一个3%或者5%的一个回报。而在接下来的大跌过程中，又开始做下折套利，在大家股灾普遍下跌20％-30%的时候，我反而获得了10%几的一个回报。整个2015年的收益应该超过了200%。
三、对话元向辉
元向辉（下简称元）：的确，A股市场有着和国外成熟市场不同的特殊“中国国情”。主要表现在以下2点：
1、A股受政策影响较大。股权分置改革、T+1交易、涨跌停板制度、税收制度、股灾救市、国企改革、借壳上市、兼并重组、新股IPO、定增融资等等制度，都和国外有着较大的差别。
2、A股是以散户为主体的市场。在美国，很少有散户直接参与市场，市场以机构投资者为主，而且绝大多数的交易都是由计算机自动完成的。但在咱们国家股市，目前还是一个以散户为主体的市场。大部分散户都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投资心理误区。
好多人觉得在这样的市场环境中，量化根本没有用武之地。但我觉得恰恰相反，在中国做量化有着很大的优势。
量化投资就是利用数学和计算机等工具来辅助做投资决策和交易，具有一定的门槛。欧美等发达国家的量化投资已经发展了很多年，已经进入了一个高手互相博弈的阶段，想获得超额收益是比较困难的。但在中国不一样，懂量化的人还相对较少，如果你懂量化，相当于掌握了一种更先进的“武器”，从而可以实现“降维打击”。可以想象一下蒙古骑兵对中原步兵的作战，洋枪洋炮对大刀长矛的作战，核武器对常规武器的作战等等。
所以，我认为在中国做量化取胜的关键点是在于量化还处于起步阶段，还有大量的不用量化手段的人在参与股市，这就增加了我们做量化投资成功的可能性。
元：我认为做量化投资有以下几点优势：
1、量化交易可以避免将人性的一些弱点带到交易里来
人在股市交易当中，往往受到恐惧和贪婪的交替影响。一个好的投资策略，不是时时刻刻都有效的。如果由人来做主观交易，往往就在策略暂时失效的时候坚持不下去了。就像哥谭资本的乔尔∙格林布拉特提出的“神奇公式”，核心思想是用计算机选出“质优价廉”的股票，定期调仓。这和价值投资思想是相通的，只要坚持下去，长期收益是非常可观的。但人往往在模型暂时失效的时候坚持不下去，等不到回报到来的时候就退出了。A股波动性大，这个特点更为明显。而量化模型的逻辑和回测结果能让我们清晰地看到策略的历史表现，给了我们坚持下去的信心。如果我们充分信赖我们的量化模型，让计算机来代替人做交易，那么就以避开人性的弱点。
2、量化模型可以极大地扩展投资的视角和广度
投资的成功取决于研究的深度和广度。价值投资重点在于对深度的挖掘，而量化投资重点在于对广度的挖掘。
单个人的知识面、能力圈都是非常有限的。一个人即使每天看一份公司的财务年报，一年下来也才能了解300多家公司。而如果用计算机来帮助人，可以几秒钟把全部上市公司的信息来替人整理好和并排序。而各种各样的投资品种、投资策略的相关性的计算等，更是需要量化模型来帮助。一个好的量化分析模型，甚至能抵得上一个行业分析师团队。因此，量化模型可以极大的拓展投资的广度。
3、量化模型可以抓住市场中一些不容易发现的隐含的机会
有些同质性强的股票走势有较强的相关性，一旦走势有背离了，大概率会发生均值回归效应。但具体如何买，如何卖，买卖的数量是多少？这些都是价值投资很难解决的问题。而量化模型就可以根据一些数学方法，找出统计套利的算法规律，最终利用这些规律来盈利。
4、量化模型可以利用大量的数据来发现规律
买入市净率低的价值股好，还是买入市净率高的成长股好？小市值的股票好还是大市值的股票好？不管持哪种观点，总能找到符合自己观点的成功案例。但如果用市场中大量的数据做统计，就可以发现：长期来看，价值股优于成长股，小市值优于大市值。这就是Fama-French三因子模型的部分结论。可以看出，只有通过大量的数据，才能发现这样的规律。
元：以往的低频交易主要是做价值投资采用的手段，研究的关注点主要在于研究的深度。利用人的主观能动性，深度发掘投资标的的价值，长期持有且集中投资。价值投资研究的关注点主要在于高确定性。
现在我除了做套利交易频率较高外，用量化选股模型也不算是高频，最多算中频吧。量化选股和以往的价值投资相比，主要是扩展了研究的广度。量化投资的关注点不在于追求高的确定性，而是利用概率、赔率优势和大数定律，较为分散的做投资。通过长期的、大量的交易，保证了最终的盈利。
元：当时参赛的策略也不是多么神秘的一个策略，就是一个多因子选股模型。选这个模型参赛是因为这个模型还比较好上手，适合学生迅速拿出一个像样的模型。而这个模型就是利用一些因子数据，建立模型，选出排名靠前的股票。
我的学生之所以能得一等奖，一是在策略的一些细节方面可能做得好一些，二是在文档的写作规范上做得认真一些，三是也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
元：与牛市中出现了大量的套利机会不同，我认为在熊市中主要应该多关注股票的基本面信息，重点放在寻找真正能业绩增长，并且低估的股票。只要有耐心，等牛市来的时候，就能获得戴维斯双击，收获非常优厚的回报。
另外，熊市中要重点关注的一个品种是可转债。可转债是向下有底的一个品种，具有较好的防守性，同时又不失进攻性。
元：在2015年的牛市和股灾中，我主要在做套利。
上半年的牛市中，我主要做分级基金的折价套利和溢价套利。另外做的一个品种是开放式基金的停牌股套利。当时有些重组的停牌股，复牌后会有很多涨停。我就去申购重仓持有这些股票的开放式基金，搭一下涨停的顺风车。这些操作在享受股市本身上涨的同时，获得了较好的超额收益。
在股灾中，我主要做分级基金A类的下折套利。在市场最恐慌的2015年7月初，分级基金A类竟然大面积跌停，当时买入了分级A类，可以一周时间获得15%以上的回报。
后来在股灾后的反弹中，又开始了分级基金的折价和溢价套利。
总之，2015年是我的一个大丰收的年份。
元：其实我接触量化投资的时间也不算太长，也算是一个初学者了。
我给量化初学者的建议是：
1、不要有畏难心理，要勇敢的迈出第一步。量化投资是一个未来的大方向，越早掌握，越早收益。
2、多和高手讨论，这样进步会很快。聚宽的量化课堂和量化社区，就是高手云集的地方。
元：最让我满意的地方是聚宽平台员工的工作效率。往往我们用户有什么问题和要求，聚宽团队总能帮我们很快的解决问题。有时我们自己还没想到的问题，过一阵子后，平台的新功能又出现了，正好是我们需要的功能。
我还是希望聚宽能进一步提高策略回测的效率和速度，虽然聚宽一直在进步，但我们做较为复杂和高频的策略回测时，感觉还是挺耗时的。
四、结语
我们听过了太多的投资建议，见过二级市场中各样的传奇，但派别的产生总是让我们忽略了自己投资逻辑的建立。“听风便是雨，闻雷即是春”，殊不知个体的差异也会体现在这浩瀚的市场中，就如同牛市中有人满仓踏空，熊市中亦有盆满钵溢，无论是价值投资还是转向量化，元向辉始终保持对市场的自有判断和一颗敬畏之心。正如同文章开头改编金庸在《倚天屠龙记》中的诗句一样：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岚；
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吾心所往矣，即是吾故乡。
你所坚定的方向即是正确的方向。
注：元向辉，西安交通大学副教授，博士生导师，CFA，关注元老师公众号“概率思维做投资”了解更多投资知识。点击[阅读原文]查看元向辉老师及其团队编写的单因子有效性检验测试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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