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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人妖论

泰国星暹

2015-06-11

导读：泰国人妖多，真的吗？从不只分男女泰国校服说起最近的泰国时政新闻，暂且没有什么新料。无非就是警总长颂育说我没有

泰国人妖多，真的吗？

从不只分男女泰国校服说起

最近的泰国时政新闻，暂且没有什么新料。无非就是警总长颂育说我没有故意拖着不办他信撤销警衔的事儿我只是认真罢了，还有巴育上将表示什么续任总理两年神马的人家才不感兴趣你们记者别再提了。综合起来，正好得词半阙——

《蝶恋花·2015年6月泰国时政》

他信警官中校衔，警总表示，坚决不拖延。

只要凑齐黑材料，二话不说立马签；

巴育郎续任两年，三揖三让，大帅府劝进连连。

不知何时再大选，望穿秋水又一年。

好词，好词。

不多说了，就说点社会新闻吧。

江湖久闻，我大东亚素有【四大神技】传世——扶桑的化妆，高丽的整容，天朝的P图，以及暹罗的变性。话虽玩笑，然而泰国对个人性别认同的自由宽容态度，确实是冠绝东方，令人叹服。

在这个国家，不但婚姻职业宗教可以自由选择，就连性别也悉听尊便——孩子某天放学回家，如果儿子和爹娘说自己想做女人，或者女儿说和女闺蜜私定了终身，父母虽莫名惊诧，但也绝不会哭晕在厕所，更不会搞什么【传宗接代思想改造批斗大会】之类的活动。隔三差五见诸报端的【同性恋人终成眷属】类新闻，无不是百年合欢白头偕老，字里行间写满了真诚的祝福，读罢让人心中充满正能量。

近日，曼谷大学颁布新规，对学生的校服规范进行了新的界定。亮点在于，除了【男生】和【女生】两类，校方还首次对“第三性别”……的两种不同表现形式，做出了规范——因此，曼谷大学从此便有了四套校服标准，分别对应【男生】【女生】，以及【TomBoy】和【Ladyboy】。

后面两种是啥？由于严肃的华文媒体已经逐渐摒弃了【人妖】一词，【异装癖】又太显贬义，所以在现代汉语中一时很难找到对应的译法——姑且叫做【女汉子】和【男妹子】好了。

新校服有何特别之处呢？其实也没有，只不过是在原有校服【男裤女裙】的基础上做了一点变通，【男妹子】和【女汉子】们想穿裤就穿裤，爱穿裙就穿裙，而【男妹子】专享的男士裤装，其下装部分又格外地“苗条化”了一点。仅此而已。虽然也表现不出多少两性之外的身份特殊性，不过毕竟聊胜于无，也算不错了。

新校服。资料图

泰国主流教化，与泰民族实际性格之间，其实一直有些不搭调。传统文化和官方意识形态，一直在试图最大限度地整合全体民众，构造一个尊崇君主、虔信佛教、尊卑有序的“靠谱民族风”，而气候环境的影响，加上自由社会条件下西方文化的长期浸淫，让泰国人民在实际生活中体现出一番热情奔放、耽于享乐、追求自由、无拘无束的“大孩子”造型，只要在泰国待过一个月，谁用谁知道。

当两者出现冲突时，上层意识形态的构建者们往往选择“宽容”多于“对抗”，不断放宽主流价值的内涵和尺度，将新生事物纳入主流范畴，保留核心主导的同时，尽可能不排斥人民群众的“狂拽酷炫”，于是各得其所，皆大欢喜。

奇装异服的人民在电影院里高唱颂圣之歌，不辨雌雄的信徒在宝殿中敬拜我佛三宝——即使从世界范围来看，泰国这种独特的文化战略，都是相当成功的。民众生活在自由的氛围里，青年的独立与自我，民间的活力与创意，看上去丝毫不在西方国家之下；同时，传统的社会文化也（至少在表面上）得到了较好的保存，“欺师灭祖，反皇毁教”的激进思潮从来没有在现实中占据过一席之地。与原教旨主义泛滥的中东国家和曾经以“打倒祖宗店”为己任的近代中国相比，泰国可真算是海清河晏，浪静风平。

具体到性取向的问题上，泰国社会对此的宽容程度，举世皆知。个人性向的高度自由，以及大众对这种自由的包容，两者互为因果。至于佛教，虽然表面上不认可这种现象（男妹子们是不能出家的），但是“前世因缘，来世往生”的宗教观念，以及“慈悲为怀，万事随缘”的宗教风格，使得泰国佛教界本身似乎也不把性别当成什么“一锤子买卖”——上辈子出了点小孽缘，没关系，下辈子再投过就是了。

至于公权力本身，对特殊性取向者可谓一视同仁，不但积极推动平权，而且似乎还略有优待（不用征兵）。而且，不但校服可以随便穿，全国中小学还推行过“第三性厕所”（不知道现在贯彻得怎样了）。上个月泰国在“男同幸福指数”评比当中荣获亚洲第一，全球第22名，诚可谓名至实归。

泰国小学的厕所。

为什么泰国人妖……啊不，“男妹子”们这么多呢？

关于这个问题，什么样的解释都有——连“女鬼过多导致投胎失衡”的说法，在泰国都很有市场。

目前，比较靠谱的解释是：泰国传统文化中母系残余较多，社会生存压力较小，因此文化中“霸道总裁直男癌”的因素较少；

同时，由于日用消费品、服装、和奢侈品的主要消费者是女人，因此外来文化以及消费型社会的潜移默化，使“女人我最大”的社会氛围被畸形放大，影响到了全社会的价值取向；

再加上，泰国独特的婚俗（男人婚后一律倒插门，但是依旧要支付巨额彩礼）造成了民众偏爱女孩，男孩耳濡目染，不免生出“只恨爹娘多生了一条腿”之感慨。久而久之，一部分男子总会幡然醒悟弃暗投明，于是，就无端多出了这许多的【ladyboy】。

以上相加，遂有今日。

这样的答案，乃至这样的提问，是否是正确的？这就难说了。

其实，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估计，人类成年男子中性取向“异常”者，大约占总体的3%——5%左右，也就是说30个男人里应该就有一个弯的。如果这个结果是可信的话，中国至少应该有2000万的“同志”，学校里一个50人左右的班级，就应该至少有一名【T-BOY】或者【L-BOY】——中国、北美、南亚、中东可见的同性恋人数显然并没有这么多，人都到哪儿去了呢？

则合理的解释恐怕就是：不是泰国太多，而是我们太少。

长久以来，我们一直抱着一个先入为主的偏见，即“人人生来正常，某些因素使人变得不正常”。而当代医学至今无法证明性取向可以“后天养成”——如此，任何文化因素都不可能是“人妖的制造者”，而只是“同志的搬运工”。特殊的文化氛围只是放任了明确的，或者潜在的特殊性取向者浮出了水面，而其他文化则压抑了这一人群的自我认同，使之暗藏人群之中，生活在困惑或者伪装之下，面具傍身，了此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