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时代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
胥培俭1 丁琦2 张思文3
（1.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产业与规划研究所，北京 100191；2.北京市人大常委会，北京 101169；3. 北京和君恒成企业顾问股份有限公司，北京 100012）
摘要：数字化转型是数字经济背景下中小企业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趋势。目前，我国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存在转型认识不足、转型能力/数字化基础薄弱、资金投入缺乏、人才供应不足等问题。在分析我国发展现状的基础上，借鉴德国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相关举措经验，形成我国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政策建议。
关键词：中小企业；数字经济；数字化转型
1 引言
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相关研究指出，数字经济是以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为关键生产要素，以数字技术创新为核心驱动力，通过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不断提高传统产业数字化、智能化水平，加速重构经济发展与政府治理模式的新型经济形态。数字经济形态的特点是数据成为最新的关键生产要素、数字技术创新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在这种背景下企业的生产、组织、营销模式都加速变革，企业开展数字化转型成为未来发展的趋势。目前，大企业已经开始了探索，但是作为微观经济重要主体的中小企业的数字化仍然存在各种问题。
2 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含义
华为、IDC、埃森哲等都对微观层面的数字化转型下了定义，综合看，可以认为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是指企业充分利用数字化能力来适应或推动自身在客户和市场方面的重大变革，从而形成数字渠道和营销、智能生产与制造、智能支持与控制、数字化产品和服务、商业模式创新等。企业数字化与自动化、信息化不同。企业自动化聚焦在生产线操作自动实现，技术体现是运用工业设备取代人工；信息化将显示业务流程在计算机里固化，侧重于管理维度，主要通过信息化软件固定流程，从而实现生产效率提升、运营管理优化等；数字化涵盖生产、营销、运营、管理全流程，将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智能化技术应用于企业，重点聚焦深度挖掘生产、管理、服务过程中的数据价值，使得数据服务于生产和决策。自动化和信息化是数字化的发展基础，数字化是自动化和信息化的高级发展阶段。
3 我国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动因与问题
3.1 我国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动力分析
从宏观层面来看，当代经济社会正处于从传统的技术经济范式向数字技术经济创新应用推动的数字经济范式转变，由数字化带来的新一轮科技革命将为我国经济发展带来前所未有的战略性机遇和方向性指引。信息技术的普及运用，引致产业发展条件和市场需求特征产生重大变化，公众制造和社会化创新正在显示其独特的生命力，中小企业成为内生性区域产业组织新生态的主体。同时，中小企业占我国企业数量的90%以上、贡献了50%以上的税收、解决了80%以上的城镇劳动力就业，能否顺利实现中小企业主体的数字化转型升级，是我国抓住机遇实现新旧动能转换的关键。
从微观层面来看，根据IDC对亚太地区14个主要经济体的1340家中小企业开展的调查显示：要么转型，要么被淘汰，这已经是中小企业无法逃避的现实。该调查中有43%的企业认为“生存”是推动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关键因素，“竞争对手都在转型，我们必须跟上他们的步伐”成为占比最高的回答；39%的企业认为另一个重要推动因素是客户需求，即紧跟客户需求提供差异化的数字化产品和服务；而38%的企业认为，数字化能够让他们在推出新产品和新服务的时候更加灵活，即通过信息技术实现办公协同、产品研发、销售服务、生产运输等环节效率提升。
3.2 我国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存在的问题
从认识方面看，企业负责人及主管对数字化的认识仍不充分，只是初步了解了概念，对为何开展、如何开展数字化转型知之甚少。数字化转型与其说是一个技术问题，不如说是一个管理问题，除了软硬件部署外，还涉及企业组织管理、业务流程、企业文化等多维度，所以数字化转型需要的行动能力和团队能力，决定了企业开展数字化转型的成效。
从能力/数字化基础方面看，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能力和基础不同，不同行业、不同地区、不同企业发展基础不平衡。就数字化转型较快的制造业来看，目前中小企业多处于工业2.0-3.0的阶段，基础弱，且自动化、信息化、数字化并存。相较于机械、汽车制造等高端装备行业领域，以日用消费品、食品、服装等为代表的劳动密集型中小企业具有浓厚的家族化和区域局限性等行业特征，数字化对其带来的影响相对有限，如何使其避免因受数字化、全球化竞争带来的冲击和影响，也是需要持续关注的问题。
从资金方面看，数字化升级改造的投入成本高，投入产出不清晰，见效周期长。对于中小企业来说首先要解决的是“生计”的问题，之后才是利润的问题，如果没有明确的利润，多会仅持观望态度。尤其是制造业中小企业，行业特点是物理的，而非数字的，改造成本较高，所以迫于成本压力不愿意在设备数字化改造中增加投入，更愿意把钱放到对供应链、现有产品的简单技术升级上。
从人才方面看，目前中小企业信息技术应用水平不高，内部IT部门力量薄弱，开发和部署自己的数字化平台的能力和资源不足，信息技术人员水平有待提升。并且企业数字化改造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尤其是后期的运营，现有人才不足以支撑公司开发或运营数字化平台。
4 德国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经验借鉴
德国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为德国先进制造业发展和德国创新贡献了巨大力量，其经验做法对我国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具有重要借鉴意义。德国中小企业占据了德国企业总数的99.7%，公司净经济增加值占全国的一半，是德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力量，且对就业贡献突出。研究显示，中小企业承担了德国就业人数的60%以上。
目前德国中小企业开展数字化转型也存在一定的问题。德国联邦信息经济、通信和媒体协会针对364位正在实践数字化或着手打算进行数字化转型的中小企业主的调查显示，德国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受阻因素排名前4的是过高投入、数据保护要求、缺乏专业人才、数据安全需求。为促进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德国联邦政府采取了如下举措。
从顶层设计来看，2014年8月，德国出台了《新高科技战略——为了德国而创新》战略，这意味着德国已经将数字化作为战略发展的重要方向，开始重点关注中小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并从政策层面对此进行资金支持。2016年3月，德国联邦经济部长发布了《数字化战略2025》，对数字化重点领域的目标进行了描述，并提出要帮助中小企业积极参与到数字化进程中。联邦经济和能源部作为德国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战略的政府主管部门，牵头搭建了较为完善的中小企业—数字化框架，主要包括中小企业4.0、电子商务标准等重点领域。德国联邦政府在全国设立了17个中小企业4.0区域竞争中心，聚焦数字化生产和工作流程，为中小企业提供技术、测试等服务，此外还设立了6个专业中心重点面向中小企业开展数字化相关政策推广、宣传、咨询等服务。
从具体举措来看，针对本国中小企业数字化存在的问题，德国联邦政府提供了针对性解决完善政策。针对“过高投入”问题，通过“中小型企业数字化投资项目”进行资助，这一项目在2018年的资助总额达到10亿欧元，同时进一步扩充其他维度的中小企业支持资金，主要包括“中小型企业创新计划”（ZIM）和“工业社区研究院”（IGF）；针对“缺乏专业人才”问题，德国“数字化教育世界2030”战略明确提出开展数字化教育培训，建立一套体系完整、覆盖全面的数字化教育培训计划，从中小学到二元制教育模式、高中到职业培训面面俱到，为数字化发展储备人才；针对“数据安全要求”问题，除了《联邦数据保护法》为德国中小企业提供法律层面支持外，包括弗劳恩霍夫应用研究促进协会在内的12家研究机构，一直致力于开发“工业数据空间”解决方案，其主要特点是数据主权，不断完善安全系统以及研发有针对性的安全防御策略。
5 对我国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政策建议
通过分析我国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现状并借鉴德国的相关经验，可对我国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发展提出以下建议。
一是强化政策引导，开展精准施策。根据产业类型和特点，出台针对性强、操作性强、精准化的的引导性、支持性政策体系，开展企业数字化转型相关的创新政策试点。同时，进一步完善数字技术行业应用标准，对数字技术相关产业进行规范和管理，为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提供良好有序的外部环境。
二是强化资金保障，减少转型顾虑。结合国家政策思路和区域实际，设立中小企业数字化专项资金，合理制定财政预算，简化、缩短中小企业申报审批流程，发挥财政资金的杠杆效应。加强对中小企业数字化专项资金的绩效跟踪与评价，确保资金和资源投入和使用效率。
三是构建生态体系，强化公共服务。在数字化浪潮下我国涌现了很多以领军企业为核心，科研机构、高等院校积极参与的产业联盟、行业协会或其他形式的行业组织，要积极引导联盟或协会构建面向中小企业的多方资源对接、成果共享、利益共享机制，鼓励中小企业积极融入生态。积极构建面向中小企业群体提供技术赋能、组织赋能和管理赋能的产业公共服务体系，包括开放型技术和科技服务平台，标准、检验、测试平台，资源对接和推广服务平台等。
四是提高转型意识，强化人才保障。加大对中小企业负责人的数字化宣传、培训和引导，提高企业开展数字化转型升级的内生动力和能力。发挥政府在招才引才方面的引导作用，提高引才政策力度和可持续性，政企校多方共建中小企业数字化人才实训基地，不断充实数字化人才储备。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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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SMEs in the era of digital economy
XU Peijian1, DING Qi2, ZHANG Siwen3
(1. Institute of Industry and Planning, China Academy of 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s Technology, Beijing 100191, China; 2. Standing Committee of Beijing People’s Congress, Beijing 101169, China; 3. Beijing Hejunhengcheng Enterprise Consulting Co., Ltd., 100012 Beijing, China)
Abstract: Digital transformation is the inevitable trend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digital economy. At present, there are some problems in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 in China, such as insufficient understanding of the transformation, weak transformation ability/digital foundation, lack of capital investment, lack of talent supply and so on. This paper aims to analyze the relevant measures of promoting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 in Germany, and draw the policy recommendations of promoting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 in China.
Key words: SMEs; digital economy; digital transformation
作者简介
胥培俭：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产业与规划研究所创新与运营研究部工程师
丁琦：北京市人大常委会研究室主任科员
张思文：北京和君恒成企业顾问股份有限公司咨询师
论文引用格式：
胥培俭，丁琦，张思文. 数字经济时代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J]. 信息通信技术与政策, 2020(3):53-55.
本文刊于《信息通信技术与政策》2020年第3期
《信息通信技术与政策》是工业和信息化部主管、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主办的专业学术期刊。本刊定位于“信息通信技术前沿的风向标，信息社会政策探究的思想库”，聚焦信息通信领域技术趋势、公共政策、 国家/产业/企业战略，发布前沿研究成果、焦点问题分析、热点政策解读等，推动5G、工业互联网、数字经济、人工智能、区块链、大数据、云计算等技术产业的创新与发展，引导国家技术战略选择与产业政策制定，搭建产、学、研、用 的高端学术交流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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