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是孤独的”，这似乎成了很多人对那些智商逆天的科学家的一种模式化判断，比如计算机科学的奠基人图灵。诚然，放到大众视野，图灵那些烧脑的算法、机器模型实在耸入云端，不可触及。所以似乎人们更关注他破译德军密码、同性恋的个人生活，以及最后英年早逝的唏嘘人生。但如果我们回归到学术界，你会发现图灵的人生并不孤独，他的思想光芒都一直闪耀在各个角落。
图灵一生撰写的论文只有30多篇，与同辈天才冯诺伊曼（150多篇）比，并不是一个高产的学者。而在这其中被后人视为神作的便是发表于PROCEEDINGS OF THE LONDON MATHEMATICAL SOCIETY的 On Computable Numbers, with an Application to the Entscheidungsproblem 这篇长达36页的论文（在这篇文章发表后的随后一卷中，还有一篇3页的修订）。这篇充满想象的文章，第一次提出了“计算机器”（日后被称为“图灵机”）这样的大胆而突破性的概念，成为了计算机科学的基石。
有趣的是今天的科学家很多在引用这篇文章的时候都会将出版年写为1936年。事实上根据伦敦数学学会存档纪录，这篇文章的正式出版时间应该为1937年，在SCI数据库中的记录也是如此。（如下图所示）
到底有多少后来的科学家直接去引用过这篇文章？根据SCI的记录，在这篇文章发表至今的近80年中，一共被引用了1749次。我们可以来比较一下，在整个30年代中在SCI数学学科中发表的论文，其篇均被引次数为15.34次；而如果看一下ESI数学学科的高被引论文（发表于近10年），其最高的一篇文章被引次数为1256次（2015年7月数据）。这样一篇相对古老的文献能有这么多的直接引用本身就是影响力的证明。
利用SCI数据库，我们可以追踪到80多年来世界各国科学家对这篇巨作的关注趋势（如下图所示）。在文章出版发表后的50年间，似乎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但是在进入千禧年之后，对这篇文章的引用和关注开始有了质的飞跃和提升。
图灵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英国工作，只在美国学习过几年，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影响力辐射到其世界各地（如下图所示）。除了英国和美国之外，欧洲、亚洲、澳洲、南美洲的国家都对这篇文章有深入的引用，其中也有40篇来自中国学者的文章。
仅就这一篇文章所辐射到的学科范围来看，大量的被引用都发生在计算机或者数学相关学科（如下图所示）。但令人些许意外的是，也有为数不少的成果来自于科学史、哲学、心理学、生物学等学科。
当我们对这1749篇文献的参考文献进行分析时，会发现这些直接引用图灵文章的文献，其中很多也都同时引用了那些与图灵齐名或同期的大家学者。至少有400篇文献都引用过计算机之父冯诺依曼、邱奇-图灵论题的奠基人之一阿隆佐邱奇、信息学之父香农、提出不完全性定理的哥德尔等学者的文章。
也许我们今天很难再去探究现当年的天才们是否有过惺惺相惜或者互动联系，但这些文献的引用关系为我们梳理出他们一同对后世科研的影响和传承。
图灵的生命定格在了1954年，但他的故事和影响却从未停止。我们要感谢 On Computable Numbers, with an Application to the Entscheidungsproblem 这篇文章，要感谢之后所有的引文，它们一起把孤独天才的智慧结晶凝结了下来。每一天你都可能看到引用图灵成果的新文章出版发表，而这些文章又会再去影响一代又一代的学者，在不断涌现的年轻人中延续，让天才不再孤独。
数据来源：本文所有的数据都来自于Web of Science Core Collection（ 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检索时间为2015年7月30日。作为全球知名的科技文献检索工具，Web of Science Core Collection（包括了SCI、SSCI、A&HCI、CPCI、BkCI等）以其具有开创性的内容、高质量的数据以及悠久的历史在全球学术界享有有极高的声誉，通过Web of Science Core Collection，科研人员能够找到几乎所有自然科学领域、社会科学和艺术与人文领域内的12000多种科技期刊近百年的数据内容。
作者：王炜 汤森路透知识产权与科技 客户经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