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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成千上万来形容中国芯片初创公司(IC/半导体设计)的数量一点也不夸张,企查查数据显示,有近16000家公司的名称中带有“半导体”,其中6000多家成立于近三年,但这其中有多少公司还在活跃尚不得而知。
有人说,芯片制造难于上青天,而芯片设计创业的难度也是如此。数据显示,中国的创业成功率不高于1%,而能够成功的芯片设计创业公司更是凤毛麟角。
不管是20年前中国芯片产业人才极为稀缺、产业链还不健全时,还是10年前已有一定产业基础,但仍有诸多环节非常薄弱的背景下,还是当前面临国际上的封锁和打压下,芯片领域创业的挑战始终没有减少。
但不管挑战多大、风险多大,总有一批又一批有情怀、有担当、有魄力的芯片创业者,前赴后继,紧握接力棒,全力以赴地勇往直前。
做芯片需要创新情怀精神
20多年前,中国集成电路产业可以说是一穷二白,没有完整的产业链,也没有相应的人才,产业连“脖子”都没有,更谈不上被卡脖子。
在2000年18号文的推动下,中国集成电路产业迎来了发展生机。18号文不仅强调了集成电路的战略地位,更重要的是明确了芯片设计的龙头地位,芯片设计、制造、封装测试协同发展,这对推进我国集成电路产业的发展极为关键。18号文的颁布,拉开了中国集成电路产业发展新篇章。
在中芯国际以及18号文的感召下,一批批海外学子积攒好学习和工作经验之后纷纷回国创业,涌现出诸多优秀的半导体设计企业,比如展讯、格科微、兆易创新,以及中微等半导体设备企业。
在这一波回国创业的芯片企业家中,赵立新是其中一位。
2003年,赵立新回国创业。他拿出自己工作多年的全部积蓄,加上同学的投资、风险投资才筹到了前期所需启动资金。创办的格科微定位于国内尚未有的CMOS图像传感器领域,推动图像传感器的国产化。
当时,国内集成电路产业链尚未建立,相应的技术人才也极为稀缺。初期赵立新带着清华的学生边教边做。在产业链上,国内并没有相应的工艺生产线。格科微与中芯国际合作建设新工艺线,格科微提供技术,中芯国际负责其研发费用,双方合力在中芯国际建立CIS生产工艺线。
格科微能够一路不断向前,与坚持科技创新密不可分。“我们要在中国这块土地上,做出改变世界的发明,改变世人对我们中国企业的看法!”赵立新说道。
此外,纳微科技的江必旺博士也是如此。在美国攻读博士、博士后并工作十多年之后,2006年回国,并于第二年创办纳微科技。
早期创业没有足够的资金,公司不得不精打细算;没有资金招聘高级的人才,只能自己培养;没有人脉关系,没有市场资源和强大的销售能力,只能更加依赖技术创新能力,依赖把产品做到精益求精,更加追求产品卓越性能;也正因为公司没有其它捷径可选择,只能踏踏实实做好技术和产品。
纳微科技将研发放在核心地位,研发费用率保持在16%以上,高于行业平均水平。经过多年攻关,不仅解决微球领域卡脖子难题,还推动了全世界该领域的技术进步,是目前世界上少数几家可以同时规模化制备无机和有机高性能纳米微球材料的公司之一。
“科技创业公司长远的核心的竞争力及优势不是资金资源,不是行业人脉关系,不是政府资源,也不是一时间的机遇和运气,而是可以沉心做好技术创新,可以认真培养人才,可以耐心且精益求精打磨产品。”江必旺曾表示。
做芯片需要不畏艰苦的团队业务支撑
做芯片除了技术门槛很高、设备投入大之外,团队也十分关键。没有团队创业就无从谈起,从产品规划、定义到研发、生产及封装测试、销售,无不需要非常专业的人为之。既然团队如此重要,那么研发人员的薪酬就会很高,这也使很多芯片创业公司出现资金紧张的问题,只能通过不断融资来维持资金流,创业不确定性非常大。
国内GPU企业中天恒星创始人黄永一直想做能够自主控制、自主设计的中国GPU产品。两年前,正是公司架构和产品研发的关键时刻,却遭遇新冠疫情爆发,多方面因素给公司带来了非常大的不利影响,这使得他们经历了一段十分艰苦的过程。
在这种压力下,黄永和团队不仅没有拿很高的薪酬,还自己拿钱出来做芯片,将产品、公司的命运和自己的命运联系起来,这种做法的确是难能可贵。
有类似经历的还有矽昌通信创始人李兴仁,他的创业时间更早,经历也更丰富。他的第一次创业是研发国内首款用于平板电脑的GHz主频应用处理器芯片;第二次则是研发国内首颗无线路由芯片。他总是选择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不愿做别人做过的东西,大家相互厮杀,最后演变成价格战,没什么意思,对行业也无助益。”他这样说。
创业艰难,创业做芯片更难,而做无线路由芯片则是难上加难。李兴仁感叹:“创业真不是人干的……”。
二次创业之初,他和两个同学投了3000万元,第二年一家上市公司投资2000万元。但是,在高技术门槛的“无人区”,既要考虑802.11ac的支持和向下兼容、双频并发等因素,还要解决信号干扰等问题,且很多细节难以仿真,他们不得不反复修改、反复投片。
很快,5000万元就所剩无几了。为了节约资金,整个团队节衣缩食,甚至做起了经销商来贴补研发费用。在融资最困难时,为了继续推进研发,李兴仁不得不抵押了房子,筹到2000万元。
前后投入研发费用近亿元,60位工程师历时4年,5次MPW投片,矽昌终于攻克了诸多难关,正式发布了国内首款量产自主研发的无线路由芯片,填补了国内行业空白。
做芯片需要长期积累和耐心
做芯片就是磨时间,时间就是一切。需要把握好芯片产品的研发时间、芯片从产品到商品的时间、创业公司成功所需的时间;当然,也和投资期限有关。
从大山苗寨考入清华大学,又一路读博成为硕导的杨清华,在高校目睹了很多科研项目只停留在研究阶段,专利和论文发表后项目即戛然而止,未能落地应用的情况。他不甘于自己所从事的科研项目和技术仅停留于此。2012年,36岁的杨清华放弃安逸生活,离开高校创业做芯片,和钱永学联合创办中科汉天下。
创业的前两、三年,公司没有收入,杨清华还背负着北京房贷,面临孩子教育等方面的压力,心情难以言表。他说:“既然选择了远方,就不顾风雨兼程。”
杨清华认为,芯片的发展规律应该受到关注。首先,发展集成电路,要摒弃互联网模式和认知。芯片行业需要长期积累、持续关注,没有十年八年积累就难以成功。做芯片产业,耐心和耐性很重要,需要整个社会和行业静下心来,给他们提供更好的土壤和环境,才有可能把产业做起来。
在投资层面,一般投资机构的期限是3+2(3年延长2年)和5+2(5年延长2年),而做IC投资得拿出10+5(10年延长5年)的耐心。
2003年回国创立格科微赵立新,在创业18年之后,于2021年8月格科微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成功挂牌上市,总市值曾一度突破千亿元,达1024亿元,格科微成为科创板首家发行新股的红筹民营企业。当前,已成为国内CMOS图像传感器的龙头,市场份额位于全球第二,并在向全球第一冲刺。
2007年回国创立纳微的江必旺,在创业14年之后,于2021年6月纳微科技在科创板上市,当日收盘价较发行价上涨1273%,成为科创板301只股票之最,也是2003年以来A股之最。
不难看出,不管是20年前创业,10年前创业,还是现在创业,芯片创业难度都一如既往。不过,总有一批有信念和情怀的创业者们,愿意挑起重担,为中国芯的为中国芯的做强做大奉献自己的热情和力量。当前,中国芯片产业发展面临极为复杂的国际环境和产业环境,那些有担当、有情怀、有创新精神的芯片创业者们,让我们看到了中国芯的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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