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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英养成】《舌尖2》导演陈硕:小镇青年的电影梦

【菁英养成】《舌尖2》导演陈硕:小镇青年的电影梦 第一财经商业数据中心
2014-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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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12月17日,由第一财经和中智上海联合举办的中国中坚力量-职业菁英关怀计划激情梦想启动仪式在上海国际会议中心

12月17日,由第一财经和中智上海联合举办的中国中坚力量-职业菁英关怀计划激情梦想启动仪式在上海国际会议中心盛大举行,来自社会各界导师与职场菁英共聚一堂,分享他们关于梦想、奋斗和成功的故事。


陈硕,一个从浙江农村走出来的80后,用他细腻的视角和情感在《舌尖上的中国》里为大家讲述《相逢》的故事。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陈硕如此总结他获得《舌尖》导演的机会。追寻梦想的道路上,陈硕经历过多少挫折、付出过多少努力,来听他一一道来。



陈硕的故事:


我是80后,职业导演,有一个非常顽固的电影梦。我的星座是天秤座,让我深受鼓舞的是,我最钟爱的几位大师也都是天秤座,他们分别是法国哲学家福柯、俄罗斯作曲家肖斯塔科维奇、意大利导演安东尼奥尼。但很可惜,我最最欣赏的法国新浪潮导演戈达尔却是射手座,幸好我通过两个女儿弥补了这种不足,她们都是射手座。所谓父母对孩子的期望也就不过如此了。


这三位天秤座大师在我出生的时候都还活着,现在已经过世了,但他们对我来说很有意义,而且会一直有意义下去,这是榜样的力量。找到他们的时候我已经度过了生命中的1/4时光,这是因为我出生在中国浙江沿海的一个半岛,在农村生活,别说安东尼奥尼,张艺谋、陈凯歌也是闻所未闻。幸好我的父母是中学老师,相比其他农村孩子,我的条件要好一些,可以看到四大名著、唐宋诗词集,但不爱古典文学的我基本没有被启蒙。


启蒙:一本小书激发一个电影梦


在小学到高二的那段时光,电子游戏、流行音乐和足球是我所有快乐的源泉。小学上到五年级,父母工作调动,我随着他们到了县城。县城的文化环境好一些,有图书馆,图书馆旁边有读者文化服务部,卖文具、书和流行音乐卡带。我是流行音乐的忠实拥戴,从郑智化的《星星点灯》开始,我过上了每天省早饭钱的日子,因为父母不可能多给你买卡带的钱。高二的有一天,我去买卡带,没有新货,就去卖书的地方逛了逛,无意中看到一套书,里面介绍了很蛊惑人的尼采哲学。一下子被震到,半天回不过神来,就觉得吸引我,因为尼采的哲学很有气势,傲然万物,批判一切。这对于一个处在叛逆期的高中生来说,实在是很给力,这成了我的一种精神支柱。另外在尼采的哲学里,艺术是占有很高位置的,通过艺术可以赋予生命一种审美的意义。这种对待生活的审美和追寻诗意的特征把我唤醒,仿佛在我的身体里注入了一些基因,开始对精神性的东西有一些向往。


读大学时我选择了最初打动我的哲学,那时候有一种对知识特别强烈的渴求,后来我发现这跟成长环境有关,人都会珍惜自己所没有的东西,一旦可以获得,就会想方设法去争取。这种渴求一直伴随着我,从在四川读大学,到去北京学法语,再到去法国留学都是如此。我宁可吃穿上省一点,也得买书、看电影、看话剧、听音乐会,因为这些都是获取知识的途径。


这个过程里我慢慢萌生了一种想法:拍电影。这个梦想来得很小心翼翼,因为你对自己充满怀疑,怎么可能呢?你从小没有接受过艺术教育,家里也没有搞文艺的,你凭什么?


有这个念头是大三的时候,当时看了一些中国第五代、第六代导演的作品和欧美的艺术电影,我突然发现电影里表达的东西离自己很近,不像以前看到的纯娱乐大片,很大很空洞,感觉不到自己和它们之间的关系。这些电影会让你感觉跟自己很有关系,创作者的情感和思考都放在里面,一下子觉得自己也可以做这样的事情。于是我决定考北京电影学院的研究生,报了外国电影史专业,其实就是想当导演,但没这个勇气,不敢考。


我记得那年是田壮壮带研究生,那么大的导演呢,《蓝风筝》都是他拍的,真不敢想。按我的理解,考理论应该简单点,毕竟我是学哲学的,文科出身,但其实你一旦从学术理论往艺术创作的路子上转,里面还涉及到思维方式的转换。当时没有人告诉我,一考试就体现出了差距,没有考上。但心还是不死,想着就豁出去考一次导演系吧,不管了,再考不上就打消这念头。很多考北电的都有这种心态,拼死一搏,不行就断了念想,老老实实回家工作、结婚生子,满足父母朋友的期望。我也报着这种念头考了第二次,结果又没考上。可那个顽固的电影梦仍在作祟,舍不得断这个念想,心想既然喜欢欧洲的电影,那我干脆去法国吧,后来就真有个机会,法国巴黎的一所电影学院来北京招生,我被录取了,在北京学了一年法语,然后去了法国。


积累: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在法国的两年,我的视野被极大地拓宽。开始系统地看电影,和当年的法国新浪潮导演一样通过大量观摩电影来学习如何拍摄,同时培养独立思考的习惯,训练看待事物的目光。慢慢地,电影表达的自由度和可能性也看得清晰了,于是我选择回国。


我觉得小地方出来的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具有韧劲,十分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并且脚踏实地。回来以后,阴错阳差开始做纪录片,但我不觉得这跟剧情片没有关系。我做好每一件当下能做的事,剪片子也好,当演员也好,当副导演也好,每一个岗位的锻炼都给了我很多收获。比如剪辑做得多了,你在拍摄现场就会很有分镜意识,知道多少的镜头量可以剪出一场完整的戏;当过演员了,你就会知道导演应该给予怎样的指导,同时保留多少发挥的空间;当过副导演,你就会明白一部片子的诞生是靠多少事无巨细的工作汇聚而成。后来有机会独立做纪录片、微电影、商业视频,也是这么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来。直到有了创作《舌尖上的中国》这样一个机会。


做“舌尖”是比较水到渠成的,着让我很相信这句话:“机会永远是给有准备的人”。早在2005年,我的一个纪录片提案就入选过Discovery频道的亚洲新锐导演计划,我打算拍一个走穴的演艺人,这个人学川剧出身,走的是小生的路,却装着旦角的心思,很有点《霸王别姬》里“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的意味。后来剧团不景气,他就自己出来跑江湖,为博人眼球,男扮女装唱流行歌曲,也应了人戏不分的愿望,不知道的观众会以为他是人妖。这样一个人,舞台上很劲爆,舞台下却很细腻温柔。


我当时人生经验不足,和他接触的时候有点被吓到,我问得多了,他会顾左右言他,发短信来说“亲爱的,你还想知道什么呢?”后来这个提案没有拿到投拍资金,当时我是很郁闷的,因为那个结构文案很不错,也有信心按照纸上的设想转化成画面,但没有得到机会。现在想想,我完全能够理解,评委们应该是觉得我实际经验不足,不敢贸贸然交给一个新手,毕竟别的提案也很优秀,何况人家有经验。


到了做舌尖的时候,人家不就给我这样的机会了吗?因为有了一些积累,制片人看了我以前的片子,觉得不错,就选上了。机会有了,挑战也很大,这个片子非常难做,它不是传统的纪录片,传统的方式是跟踪纪实,与人物长时间的接触和跟拍,积累充分素材成就一部有深度的片子。现在呢,是一个媒体纪录片,我们要在真实的基础上建构出更具戏剧性的故事,并通过更富美感的形式来呈现。我就在剧情片和纪录片的边界里纠缠,找平衡点,以便拍出形式和内容都能被观众接受的片子。


在一年多的努力下终于成就了这样一部作品《相逢》。


心声:朴实的情感最打动人


在这部作品里,我被唤起了情感,这种情感是什么呢,还是跟小地方有关。我举个例子,贾樟柯导演是从山西小县城出来的,他会在《三峡好人》中拍出这样的段落:农民工兄弟带老婆站在没建好的大楼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咬下半块给他的老婆,两个人嚼着糖望着不属于自己的城市风景。我当时看到这个段落,就止不住地落泪,因为我会想起在城市打工的叔叔们。


所以我在《相逢》里,会拍宁波象山的老渔民一家的生活常态,会拍他为了带土特产给台湾的亲人去海岛采淡菜,会拍他和台湾亲人相逢后手拉手走在路上、坐在长凳上唠嗑,这种朴素的情感很打动我。


另外呢,我也被唤起了使命感,通过饮食切入历史,做一次粗浅的梳理,是我的小小野心。


中国是一个人口迁徙特别频繁的民族,在故乡和异乡之间游离是我们中国人普遍遇到的问题,所以美食就成了一种寄托。中国的饮食文化远不是色香味那么简单,它包含了中国人深厚甚至有点沉重的情感。当然,美食本身的挖掘也让我觉得真正做了点与美食有关的事。比如张家口的“烧南北”,这道菜其实很多年轻厨师都已经不懂了,以为两种食材放在一起炒一炒就是了。我在当地找到一位退休的老厨师,通过他一步步将制作过程还原出来,拍了整整一个通宵。到后期阶段撰写解说词,查资料看到汪曾祺写的一篇文章,发觉自己拍的和他写的几乎一摸一样,很是兴奋。汪曾祺曾经在张家口插队,而插队落户的知青经历也正是在我这一集有反映的。有时候回想做《相逢》这一集,觉得真是一种缘分,从一种美食到一个人,从一个人到一群人,从一群人再到一段历史,从一段历史回归到人的情感,而正是人做出了美食,成就了一个个因美食而起的故事。我自己呢,从小地方来到大世界,在大世界生活、工作,却在情感上越来越坚定地回归到“小地方”。因为我相信简单和朴素才是回归本质的最有力途径。


舌尖之后,我在继续努力地生活、拍片,我在拍片中接触到医生、建筑师、外企白领等等,这些平凡的人给予我很大的信心,一种好好生活的信心。因为这些人在面对日常而平庸的生活时,能够简单而勇敢地活着。我就想,要把他们的这种信心通过我的艺术表达传递出去,我相信人们会喜欢我拍的纪录片。


有一天,我也会拍剧情片,把我在生活和工作中的领悟用更完整、更可控的艺术形式去表达出来,我同样有信心,它会得到大家的喜欢,因为它将是关于我们身边的“平凡的大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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