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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导:葛妍
摄像:戴嘉文 路俊
后期:王亚
当我们感叹创业不易的时候,有个小伙子,虽然看不见,却能咬牙坚持了下来。在我们身边,有这么一群人,他们活在黑暗里,却心向光明。我们以为自己非常了解这个群体,但其实并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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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被忽视的一个群体
在中国残疾人联合会的官网上,最新的一条数据来自2010年,统计显示,我国视力残疾的人数达到了1263万。而7年过去了,这个数字的变化我们还不得而知,但从搜索的情况来看,社会大众对于这个群体的关注度其实比我们想象中的低很多,或者说,我们没有真正去了解过他们的需求。
问起身边很多人,很多都不知道盲人原来也可以上网。

自学编程的盲人小伙
提起这个群体,很多人都会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推拿师,算命师等等,当然不是说这些职业不好,只是反映出了社会对于这个群体的偏见。
他们只能做这些吗?当然不是。
沈阳从小就喜欢数学、计算机一类的东西,读高中的时候认识了一个IT公司的朋友,从此打开了编程的大门,慢慢开始自学。“写一个软件可以帮到好多好多的人,我觉得这还是一件挺有成就感的事情。”
沈阳在做的事情,是让盲人能够更便捷地上网,去除页面上的广告和无用的图片信息,保留纯文字的内容,再重新排版,这样盲人就可以跟其他人一样浏览网页,搜索获得更多的信息。同时,他们的团队也在研究针对盲人开发的游戏和其他服务。

(盲人主题电影《推拿》海报)
盲人不只是会按摩而已,他们和大家一样,有各种才华,但外部条件的缺失常常会让他们处在一个尴尬境地。曾经参加过《奇葩说》的盲人选手蔡聪就说过:“世界上不应该有‘残疾人’,我们的人生只是换了一种新的活法。”
而这种新的活法,需要我们去帮助他们实现。
是什么阻碍了他们的求知欲
在采访到我们故事里的主人公之前,小编对于盲人的生活还存在刻板印象,觉得盲人是没办法用电脑的,更不用说上网了,但其实,他们和我们一样,或者说比我们更加需要互联网的帮助。冲浪星的创始人沈阳表示,国内目前大约有一两百万的网民是视障人群,然而,这个群体的需求一直以来是被忽视的。
他们可以在网络上搜索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可以上网购物,可以用软件聊天,可以有更多的娱乐和社交,但这一切,必须基于网络环境的完善。
但我们的网络环境做到了吗?

这里有必要给大家科普一下盲人上网的过程。盲人是需要依靠读屏软件来使用电脑和手机的,也就是将屏幕上所显示的文字转换成音频播报出来。目前,iOS系统有自带的读屏软件Voice Over,安卓系统有Talk Back,而PC端也有很多商用读屏软件。

虽然有读屏软件的帮助,但如果盲人要顺畅地使用网络,还是需要依靠页面开发者的设计。
“一般大的公司它不会想到有盲人这个群体,所以他们做的软件和服务都不会考虑到盲人这一块。”沈阳如是说。
读屏软件需要读取原有页面上的各个标签,如果开发者没有添加标签,或者加的标签不兼容,读出来的结果就是“未添加标签”,尤其像很多页面里出现的图片,如果不加处理,对于盲人来说就是一种干扰。而事实情况是,国内很多公司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通常会出现下图所示的结果。

(图片来自网络)
他们理应享有同样的权益
针对盲人使用网络的权益,各国也出台了不少条例,2001年,美国通过了508法案。 2002年,英国与德国出台了《特殊教育需求与残疾人法案》及《无障碍信息技术条例》。当然,我国在2008年也出台了《信息无障碍-身体技能差异人群-网站设计无障碍技术要求》。
但实际的落实情况呢?也许并不那么乐观。

2015年,视障维权者和网易云音乐的口水战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事情起因于2013年,名为顾伶磊的用户向网易云音乐反馈了app和读屏软件不兼容的问题,前后沟通了近2年。直到2015年,微博名为“师母”的网易云音乐负责人公开回复道:“我们研究过,云音乐支持无障碍要做到挺复杂的,不是改几行代码就能做到的事情。我们后面会去改,但你一定要让我给你个具体的某个版本,我没法给出来。”

(网页截图)
至此,双方的矛盾被激化。用户顾伶磊写道:“这让我们感到绝望。一年前,他第一次回复的时候是这个态度,一年后依然如此……作为一款成熟的互联网产品,不能被某个群体使用,本身就是一个严重的缺陷。无论是否有法律约束,开发者都应该为了更好的用户体验不断努力。”
当然,事情发展到最后,经过漫长的等待,网易云音乐最终还是更新了版本,整个应用实现了无障碍兼容。

(顾伶磊在知乎上写到的文字)
其实近年来也出现了盲人电影、盲人足球等等服务,但沈阳表示,目前盲人的娱乐活动非常少,而盲人外出本身就是一件挺难的事情,且不说盲道侵占,设计不合理,就连待在家里上网也并不顺畅,虽然很多网站名义上都有无障碍设计,但因为缺少测试员的测试,操作起来并不好用,实际上并没有真的做到无障碍。口号喊得响没有用,真的做到了才有效。

难上加难的创业之路
一开始,沈阳还只是一个人在战斗,后来,周琪捷、陆彦成、火思侃这三位陆续加入了创业的队伍。
“我看不到可能会遇到一些问题,团队里的成员都替我弥补了。”聊到团队,聊到技术研发时,沈阳总是神采飞扬地跟我介绍,但说到投资问题的时候,他就显得很低落。

目前,团队还是在依靠大学的创业基金,政府的补助在进行研发,但要想实现商业化,却很难,在寻找投资的过程中,团队遇到了不少打击。
“有些投资人觉得这就是个公益项目”这是团队每次介绍完项目后得到的答案,投资人跟他们说:“你们就该去拿资助。”这句话仿佛是一支冷箭,刺痛了这四个小伙儿的心。多次尝试未果后,团队甚至还遇到了装作投资人的骗子,这让他们非常无奈。
“有时候开发得特别累,会觉得有点没意思吧,有些小情绪的出现。”对于沈阳来说,看不见也许不是最难的事情,最难的是创投圈并没有正视这个项目。
采访的最后,我问沈阳,如果有朝一日拿到了投资,会有什么打算?他的回答很实在,他说:“最关键的,是希望让这个平台成为盲人和明眼人对接的一个桥梁。”
希望看到这篇文章的人,都能对这个群体有全新的认识。我们都一样,都是这个社会的一部分,在各自的梦想里努力,而努力奋斗的人,都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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