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源系”的爆雷传闻始于11月底。据《经济观察报》报道,数百名投资者自发登记,一份不断变长的产品清单在网络上流传——“盛磊绍兴”、“海宏丽水”、“绍兴震泰”……这些名称各异的金融资产收益权产品,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它们的发行方或底层资产,均指向浙江祥源控股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下称“祥源控股”)及其在全国各地的地产项目。
据报道,11月28日,部分到期的产品未能像往常一样将本息划入投资者账户。起初,零星的投资人催办后仍能到账,但到了12月3日,这些在浙江金融资产交易中心(下称“浙金中心”)挂牌的产品,出现了大规模的到期无法兑付。据《经济观察报》报道,投资者自发统计的待兑付资金规模高达上百亿元,涉及产品可能多达数百个,兑付高峰集中在2025年底至2026年第一季度。
以一款典型产品“金融资产收益权(盛磊绍兴)为例,可以一窥“祥源系”运作模式:债务人岳阳祥源实业将对某保理公司的应收账款,转让给挂牌方绍兴盛磊。随后,绍兴盛磊将这笔债权的收益权拆分成理财产品,在浙金中心向公众发售募集资金。也就是说,岳阳祥源实业的应收账款通过保理公司,转让给了绍兴盛磊,绍兴盛磊支付了对价,成了融资保理债权人,成为基础资产,在浙金中心上以金融资产收益权为产品,出售予投资人。
无独有偶,此前已“暴雷”的雪松控股也是以“供应链金融之名”行自融之实,并且在短短1年内,也扶持了一家“百亿级”通道保理公司。
长青系列产品合同显示,文金世欣保理受让的躲避应收账款底层基础资产对应的债务人为央国企,然而根据媒体的调查显示,部分应收账款在雪松信托受让时已灭失。2021年雪松信托在应诉时提供的一家持续催收账款的债务人,当记者向该公司求证时,该公司表示其对应基础合同项下的应付账款已结清,且其雪松信托、文欣保理、深圳市前海润邦商业保理有限公司没有任何业务往来。

当然,还有更高级的“做局”,依靠“科技概念”和“规模泡沫”,在资本市场收割机构和散户。以某最高估值70亿美金greensill为例:其对外宣传自己是供应链金融科技公司,其供应链金融底层资产主要为核心企业的应付账款(可以理解为反向保理),这业务与国内供应链ABS如出一辙。不幸的是,该公司“过桥”暴雷,直接导致其覆灭。
在摩山保理的发展过程中,“中植系”如影相随。摩山保理成立于2014年4月,初始注册资本1亿元,中植资本占有90%的股权,摩山投资占有10%的股权;2014年5月,摩山保理增资到3亿元,中植资本持股90%,“中植系”旗下的常京江资本和摩山投资分别持股6.67%、3.33%;后中植资本于2014年7月将摩山保理90%的股权以6亿元的价格转让给了法尔胜的控股股东泓昇集团。2016年3月底,法尔胜公布拟以12亿元现金对价收购上海摩山商业保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摩山保理”)100%股权。
今年在上海商业保理行业监管检查中,将充当融资通道的保理公司给予D的监管评级,这显示了监管在整治保理业务方面的决心:仍在酝酿中的多条监管规定或深度影响现在保理公司发展及业务格局:新规或真正把保理公司视作“金融机构”进行监管,贯彻金融监管姓“金”这一监管特点,新规对保理公司资产证券化业务也或将出台新规,过往部分保理公司资产证券化比重过高,以“纯通道”模式运作,造成了保理公司资本实力与服务规模的严重不匹配,新规下,也许像当初监管蚂蚁一样,ABS等产品或将纳入风险资产,从保理公司杠杆率对部分“虚胖”保理公司进行监管。
现实中,确实有不少金融机构以“应收账款融资”、“供应链金融融资”之名,行放贷之实。这种情况下,金融机构只关注增信担保措施(如股东增信、股权质押等),而不从应收账款产生的资金流、物流、商流、信息流等角度对贸易背景和应收账款真实性进行核查,应收账款反而成为了融资的“名义”,而对贸易背景和应收账款核查的相关材料,也变成了“走走过场”。
小供认为:摩山保理案例再一次警惕供应链金融行业从业者,慎终如始,在开展供应链金融业务时,必须牢牢依托产业场景,从贸易背景和应收账款的真实、合法、有效性出发,围绕“资金流、物流、信息流、商流”合一,进行产品设计、风控控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