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传统支付方式正迎来历史性转折。继联邦政府于今年9月底停止向大多数受益人发放纸质支票后，美联储近日透露正考虑“逐步停止”为银行提供支票处理服务，标志着纸质支票或将正式步入消亡倒计时。
尽管该声明未引发大规模官方宣传，却在银行业、零售业及企业界引起广泛关注。美联储长期承担银行间纸质支票的清算职能，其系统是全美支票流转的核心基础设施。一旦服务终止，数百万民众的收入发放、账单支付及商业结算将面临重构。
支票体系面临三大挑战
美联储指出，当前支票服务面临三大困境：一是使用率持续下滑，数字支付普及导致交易量逐年萎缩；二是欺诈风险高企，支票成为伪造与滥用的重灾区；三是运营成本攀升，老旧纸质系统亟需昂贵的技术升级。
目前，美联储正在评估三种路径：投入巨额资金升级系统以延续服务；放任系统自然衰退，接受可靠性下降的风险；或逐步关闭服务，推动全国全面转向数字支付。
支付体系加速数字化
此举紧随美国铸币局宣布暂停生产一美分硬币的历史性决定，进一步凸显国家支付体系向数字化转型的紧迫趋势。
主流零售商如Target、Aldi、Whole Foods已陆续拒收个人支票，称其使用频率“极低”。亚特兰大联储调查显示，超过90%的消费者更倾向非支票支付方式，仅6%仍在使用支票，较2017年的18%大幅下降。支票在用户体验中普遍被视为“最慢”“最不方便”且“最不安全”的支付手段之一。
大额交易仍依赖支票
尽管交易数量占比仅为5%，但支票承载了全美21%的支付金额，显示其在大额支付领域仍具不可替代性。中小企业、特定行业及高额商业往来中，支票仍是关键工具。
美联储监管副主席米歇尔·鲍曼公开表示谨慎态度：“支票仍是重要支付方式，贸然停用不仅无法根治欺诈问题，反而可能引发系统性混乱。”
弱势群体或将受冲击
- 6% 的美国成年人无银行账户，无法接入数字金融服务。
- 年收入低于2.5万美元群体中，这一比例升至22%。
- 10% 的人口缺乏智能手机，难以使用移动支付。
- 老年人普遍依赖支票领取养老金和缴纳账单。
此外，小型商家依赖支票规避约3%的信用卡手续费，全面数字化将压缩其本已微薄的利润空间。
全国便利店协会顾问道格·坎托尔指出：“支票使用虽减少，但对低收入群体和众多企业而言，仍是不可或缺的基础支付工具。”
转型背后的公平之问
美联储尚未公布最终决策时间表，但政策动向已引发社会对支付未来走向的广泛讨论。若纸质支票彻底退出历史舞台，将标志美国从现金经济迈向全面数字支付的关键一步。
然而，如何确保数字化进程不将老年人、低收入者、无银行账户人群及小企业排除在外，成为必须直面的公共议题。
美国支付体系的下一步，是全力拥抱技术革新，还是优先保障金融包容？答案仍在酝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