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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毅生日直播"翻车":那个教我们搞流量的人,终于被电商教做人了

刘思毅生日直播"翻车":那个教我们搞流量的人,终于被电商教做人了 跨境大师兄
2025-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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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但愿我们在做“黑奴”的时候,心里还能给那个“有人味儿”的自己,留一盏灯。人生嘛,不就是这回事。

一、凌晨一点的猪脚饭

深圳的夜,从来都不是黑色的。

它是那种混合了霓虹灯、车尾气、还有无数个不眠屏幕荧光的暗红色。

凌晨一点十分。

我从南山科兴科学园那栋像巨大的蜂巢一样的写字楼里钻出来。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轻飘飘的,脚底踩在柏油路上,有一种不真实的棉花感。

楼下那家“隆江猪脚饭”还没收摊。

这家店我吃了三年。老板是个潮汕人,五十多岁,常年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圆领汗衫,脖子上挂着条毛巾。

此刻,他正拿着一块黑乎乎的抹布,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那张折叠桌。那桌面上油腻腻的,不知道被多少个在这栋楼里搞钱的创业者的胳膊肘磨得发亮。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卤水煮久了特有的焦香,还有隔壁便利店关东煮飘来的味精味。

我本来不饿。晚饭是和团队一起吃的盒饭,味道早就忘了。

但那种想找个地方坐会儿、把脊椎骨放平、听点人声的欲望,突然就像潮水一样上来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怕吵,又怕静。

“老板,来碗例汤,多放点胡椒,不加饭。”

老板抬头看了我一眼,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烟熏牙:“大师兄,又这么晚?身体要紧啊。”

我苦笑了一下,没接话,拉开塑料凳坐下。

凳子发出“吱嘎”一声惨叫,像极了我现在的腰椎。

手机屏幕亮了。微信群里还在叮叮咣咣地响。

做跨境的、做AI的、做私域的,这帮人好像都不睡觉。在深圳,睡觉仿佛是一种犯罪,是对搞钱的不尊重。

群里有人丢了一个视频链接,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卧槽”和“吃瓜”表情包。

有人附带了一句:“看了吗?刘思毅这次被电商教做人了,这脸打得,啪啪响。”

标题很耸动,典型的自媒体风格:《32岁生日,13个小时电商体验,决定不再干了》。

我戴上耳机,把音量调到适中,点开。

那时候,隔壁桌坐着两个还没下班的年轻人,白衬衫下摆都没扎进去,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两人正用粤语和普通话夹杂着争论亚马逊最新的库容政策,唾沫星子横飞。

“亚马逊那个算法又变了,新品期的权重根本推不动……”

“这就是逼着我们烧广告嘛!”

老板在剁最后一块猪脚,“笃、笃、笃”,刀刃切入骨头的声音,清脆,果断,很有节奏。

而在我的耳机里,传来了刘思毅的声音。

那是怎样一种声音呢?

如果你熟悉他平时的视频,你会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语速极快,像机关枪扫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把“搞钱”、“流量”、“IP”这几个字刻在脑门上。他给自己的人设是“90后富豪”、“流量操盘手”。

以往看他的视频,你会觉得这个人浑身上下充满了那种要把世界吞下去的野心。

但在这段音频里,他的嗓子像是被粗糙的砂纸狠狠打磨过,又像是被烟熏了三天三夜。

干枯、嘶哑、疲惫。

甚至带着一丝……

认命后的平静。

就像是一个刚刚在拳击台上被对手KO了的拳手,躺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的灯光,吐出了嘴里的血水。

我一边小口喝着那碗没什么油水、但胡椒味很冲的例汤,一边听完了这五分钟。

汤很烫,顺着喉咙流进胃里,激起一阵暖意。

听完之后,群里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有人嘲笑他的GMV只有150万,有人分析他的选品策略不对,有人说他平时牛皮吹大了。

我没在群里回复那个“吃瓜”的表情包。

我只是摘下耳机,看着深圳凌晨一点依然车水马龙的北环大道。

一辆辆集装箱卡车呼啸而过,那是深圳的血液,运载着无数人的梦想和欲望,奔向盐田港,奔向大洋彼岸。

我心里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话:

“这哪是复盘啊,这分明是一份迟到的成人礼。”

这150万GMV,哪怕对他来说是场彻头彻尾的“败仗”,但在我这个在跨境电商和创业圈摸爬滚打十五年的老兵眼里,这却可能是他这几年最值钱的一堂课。

比他赚的那几千万都要值钱。

因为这堂课的名字叫——敬畏真实。

二、电商这碗饭,跪着都不一定能要到

刘思毅在音频里说了一句让我差点把汤喷出来、又差点当场落泪的话。

他说:“电商这个事,真的不是人干的。能真干懂电商的人,先当黑奴,再不如狗。”

这话听着是不是太重了?

是不是有点矫情?

不。

一点都不重。

坐在猪脚饭的摊子上,那一刻,我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了去年。

在龙华,那个被称为“宇宙中心”的地方。

我见过一个做TikTok Shop的小兄弟,叫阿强。

阿强也是90后,比刘思毅小几岁,没那么大名气,也没什么光鲜亮丽的IP。但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他属于那种“狠人”。

怎么个狠法?

那天我去他仓库,下午三点。

仓库在工业区的一楼,采光不好,终年开着惨白的日光灯。空气里全是纸箱受潮的味道、封箱胶带的味道,还有那种廉价香烟混杂着汗水的味道。

他正蹲在一堆即将发往洛杉矶的包裹中间。

头发乱得像个鸡窝,眼窝深陷,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那种黑不是熬夜一晚的黑,是长期缺乏睡眠沉淀下来的青灰色。

他手里拿着一瓶红牛,脚边已经倒了三个空罐子。

他正对着几个打包小妹发火,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这个标贴歪了!贴歪了!你是想让我被封店吗?亚马逊扫不出来,这一箱货就废了!废了你赔吗?”

那个平时温文尔雅的小伙子,此刻像个暴躁的狮子。

骂完,他转过头看到我,那张脸瞬间僵了一下,然后换上一副比哭还难看的惨笑:

“大师兄,见笑了。”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觉全是骨头。

“昨晚睡了多久?”我问。

他伸出三根手指,颤颤巍巍的:“从前天到现在,一共睡了三个小时。”

阿强做的是美区TikTok直播。

为了赶那边的时差,他把整个公司的作息都调成了美国时间。

每天晚上8点,别人下班回家陪老婆孩子看电视的时候,他开始上班。

凌晨3点,别人睡得最香的时候,他在直播间里嘶吼着“Buy it now”。

早上6点,别人起床准备上班的时候,他才刚刚下播,还要复盘数据、处理发货。

我们坐在那堆纸箱子上聊了一会儿。

他说:“大师兄,你知道最绝望的是什么吗?”

“是封号?”我问。做我们这行的,最怕就是平台封号,一夜归零。

“不是。”

阿强猛灌了一口红牛,红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来,他也懒得擦。

“最绝望的是,我觉得自己不是个人。”

他指了指电脑屏幕上跳动的实时数据,那是一条条绿色的曲线和红色的数字。

“我感觉我就是这个算法系统里的一个零件,一个耗材。平台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平台说这个品火,我就得立马去备货。”

“由于时差,我甚至连和我爸妈通个电话的时间都对不上。他们给我打电话,我在睡觉;我醒了,他们睡了。”

“我有钱,账户里趴着几百万美金,但我感觉我活在一个真空的管子里。除了数据,什么都没有。我连去楼下吃个猪脚饭的时间都要计算成本。”

那一刻,我看着阿强,就像看到了现在的刘思毅。

刘思毅在那13个小时里,大概就是体验了阿强这三年来的每一天。

以前刘思毅做流量、做IP、做私董会,那是在云端跳舞。

哪怕累,那是脑力的累,是那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累。是坐在空调房里,喝着咖啡,对着PPT讲逻辑的累。

但直播带货不一样。

做电商不一样。

那是肉搏。

那是刺刀见红。

  • 你要对着镜头,像复读机一样重复一句话一百遍,说到嘴唇起皮,说到嗓子冒烟;

  • 你要在那个狭窄的直播间里,被几盏几千瓦的大灯烤着,汗水流进眼睛里辣得生疼,还得保持微笑;

  • 你要眼睁睁看着在线人数从几千掉到几百,心态崩了还得咧着嘴喊“宝宝们别走”;

  • 你要面对那些因为一块钱优惠券没领到,就在公屏上骂你全家、诅咒你祖宗十八代的人。

刘思毅说他“不满意”那150万。

其实,这150万背后,是他终于从云端跳下来,双脚踩进了泥里。

泥里脏吗?

真脏。

泥里累吗?

真累。

但泥里有地气。

泥里有庄稼。

只有踩过泥的人,才有资格说自己懂生意。

那些只会在PPT上画“增长飞轮”、满嘴“底层逻辑”、“认知迭代”的所谓大咖,若是扔进直播间连播13个小时,估计连两个小时都撑不住就要喊救护车。

所以,听到他声音嘶哑地骂“电商不是人干的”,我反倒觉得,这哥们儿,稳了。

他终于不再是一个飘在天上的“IP符号”,而变成了一个见过血的“战士”。

他终于知道,每一分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而是从牙缝里、从汗水里抠出来的。

三、谁在买单?——信任的颗粒度

后半段,刘思毅提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现象。

也是我最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他说,这次直播里,那几百万粉丝的大号、那些标准化的爆品,反而卖得一般。

真正撑起销量的,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那几个“主理人专场”。

什么是主理人?

就是那些不是职业主播,不懂什么叫“逼单话术”,甚至连普通话都说得不太标准、带着浓重乡音的品牌创始人。

他们不懂什么叫“停留时长”,不懂什么叫“点击率”。

他们上来不喊“家人们”,也不喊“321上链接”。

他们就坐在那儿,像是坐在自家院子里跟邻居聊天一样,慢悠悠地讲:

“这个成分我当时为了省两毛钱,想换掉,结果被我老婆骂了一顿,说做人不能没良心,最后没换。”

“这个包装虽然丑,我是真觉得丑,但是它是环保材料,我不想为了好看去污染环境。你们凑合看吧。”

“这件衣服有点挑人,袖口有点紧,胖一点的朋友千万别买,穿上不好看,勒胳膊。”

结果呢?

观众疯了一样下单。

这是为什么?

这让我想起前段时间,我在做AI智能体(Agent)开发时遇到的一个客户,李总。

李总是做高端手工皮具出海的,广东的老匠人。

他的包,客单价很高,几百美金一个。每一个包都是手工缝制的,用的皮料都是顶级头层牛皮。

他找我,想让我帮他开发一套AI客服系统。

“大师兄,我看你们那个AI很厉害,能不能帮我搞个系统,24小时自动回复邮件,自动处理售后。现在的客服太难招了,还得倒时差,动不动就离职。”

技术上很简单。

现在的LLM(大语言模型)这么强,我两天就能给他搭出来一套完美的客服Agent。

但在交付前,我去了趟他的工作室。

满屋子的皮料味,李总正戴着老花镜检查一个刚缝好的包。他摸着那包的走线,就像摸自己孙子的脸。

我多嘴问了一句:“李总,你确定要全自动吗?”

李总愣了一下,摘下眼镜:“怎么说?不是越智能越好吗?效率高啊,秒回啊。”

我拿起那个包,指着上面一处微微不那么笔直的缝线说:

“李总,你的包卖几百美金。买你包的人,想要的是效率吗?他们去超市买塑料袋才要效率。”

他沉默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说:“买几百美金手工包的老外,想要的是‘后面有个人’。如果他发一封邮件,抱怨皮子上有一点点划痕,秒回的是一段虽然完美、语法无懈可击,但冷冰冰的AI话术,他会觉得这几百美金花得不值。”

“但如果过了半小时,甚至一小时,回复的是一段即使有点语法错误,但语气诚恳,能看出是真人在用心敲打、在向他解释这是天然牛皮特性的文字,他会觉得——这个品牌有温度。”

在这个年代,完美是廉价的,因为AI可以批量制造完美。但不完美,才是稀缺的。

最后,李总没用那套全自动系统。

他保留了人工回复,只用AI做辅助翻译和草稿润色,让人去把关最后发送的那一下点击。

结果几个月后,他发微信给我,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大师兄,你说得对。好几个老外在邮件里说,因为我们的回复让他们感觉受到了尊重,感觉是在和一个懂皮具的朋友聊天,所以复购了,还推荐了朋友。”

刘思毅的直播间也是同理。

在今天这个AI横行、算法统治一切的时代,“人味儿”成了最昂贵的奢侈品。

大家早就听腻了主播那种亢奋的、虚假的叫卖声。

那种“原价999,今天只要99”的套路,连我妈都不信了。

大家渴望看到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 一个会累、会喘气、会犯错、会有脾气的人。

  • 一个会坦诚告诉你“这个东西不适合你,别乱花钱”的人。

  • 一个把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揉碎了放进产品里的人。

刘思毅说,那几个主理人卖的不是货,是“信任关系”。

我看更准确地说,他们卖的是——在这个充满了塑料感、滤镜感、算法感的世界里,那一点点残存的、粗糙的真实感。

这种真实感,叫做“颗粒度”。

太光滑的东西,抓不住手。有点颗粒感,才抓得牢。

这150万GMV里,可能有一半,是为这份“真实”买的单。

四、知识付费:从“割韭菜”到“卖铲子”的救赎

视频里,最让我触动,也最容易被外界误解的一段,是刘思毅谈“知识付费”。

他说:“再也不羡慕电商达人了,我对知识付费充满感恩。能活在这个赛道里,是上帝对我最大的馈赠。”

我知道,这话一出,肯定又有人要骂:

“看吧,露馅了吧,还是想割韭菜,还是觉得卖课赚钱快,吃不了苦。”

“兜了一大圈,就是为了证明卖课才是暴利。”

但我作为一个同样在做知识分享、也收会员费的人,我想替他说句公道话。

我们这帮人,为什么最后都回归了知识付费?

是因为贪婪吗?是因为想赚快钱吗?

不全是。

更多的是一种——自我认知的归位。

我有位河北老乡,也是做创业培训起家的,口才极好,能把死人说活那种。

早些年,他总觉得自己干的事儿“虚”。

看着别人做实业、开工厂、搞物流,动不动几千万流水,几十号工人喊他老板,他觉得自己就是个耍嘴皮子的,心里发虚。

“大师兄,我觉得我没有根。”他常跟我说。

于是有一年,他脑子一热,拿这几年赚的几百万积蓄,去投资了一个做电子烟的厂子。

他想:“老子也要做实业,老子也要做品牌,老子要上市。”

结果呢?

不到一年,赔个精光。

供应链的坑、政策的坑、渠道的坑、合伙人的坑,每一个坑都够埋他两回。

那天他找我喝酒,在深圳路边的大排档,哭得稀里哗啦,鼻涕眼泪一大把。

他说:“大师兄,我错了。我就不是干实业的料。我看见那些原材料我就头大,我看见工人闹事我就腿软。我这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把复杂的事情看明白,总结出来,然后讲给别人听,让别人少走弯路。我为什么非要逼自己去干我不擅长的事呢?”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

在这个社会分工里,卖铲子的人,并不比挖金矿的人低贱。

只要你的铲子是结实的,不是纸糊的。

只要你告诉别人的挖矿地图是真的,不是把你往悬崖上引的。

那你就是有价值的。

刘思毅这次的崩溃,其实就是一次昂贵的“试错”。

他试图去挖金矿,去肉搏,去拼刺刀,结果发现自己还是适合卖铲子,适合做那个在路边给矿工递水、讲故事的人。

但这有什么丢人的呢?

相反,我觉得这是一种巨大的成熟。

他承认了:“我会好好服务会员,好好服务私董会。”

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是:

“我不再幻想成为那个无所不能的商业超人。我愿意退回到我的一亩三分地,老老实实地种我的庄稼,服务好信任我的那群人。”

在跨境圈这么多年,我见过太多死在“不甘心”这三个字上的人。

做铺货赚了钱的,觉得做品牌高级,非要去做精品品牌,结果死得很惨;

做服务商赚了钱的,觉得卖货流水大,非要自己下场卖货,结果赔得底掉。

人这一辈子,最难的不是学会怎么赚钱,而是学会——承认自己赚不了哪份钱。

承认自己的局限性,是强者的特征,不是弱者的借口。

刘思毅在32岁生日这天,通过一场13小时的“自虐”,把这个道理认领了回去。

这150万GMV,就是他给上帝交的学费。

值。

真值。

五、32岁:从“想赢”到“想通”

文章写到这里,我想聊聊“年纪”。

刘思毅一直强调他是90后,今年32岁。

我和他不在一个年龄段,我是80后,已经奔四了,发际线都在这几年悄悄往后撤退了。

但在深圳这个地方,年龄有时候是个伪命题,有时候又是个紧箍咒。

32岁,是个什么概念?

在互联网大厂,这是个开始被HR悄悄打上“各种优化标签”的年纪。猎头给你打电话的频率开始下降。

在创业圈,这是个“要么爆发,要么平庸”的尴尬期。

二十多岁的时候,我们都有种错觉,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

那种“我要改变世界”、“我要在这个城市留下名字”、“我要让所有人都高看我一眼”的荷尔蒙,像毒药一样支撑着我们熬大夜、吃泡面、睡地板。

但到了32岁,或者像我这样的年纪,那股劲儿,基本消耗得差不多了。

取而代之的,是深夜回家推开门那一刻的疲惫。

是看着体检报告上越来越多的箭头(尿酸高、血脂高、结节),陷入的沉默。

是给父母打电话,听到他们咳嗽一声,心里猛地一紧的恐慌。

刘思毅这次的直播复盘,我看不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

那个曾经在视频里手舞足蹈、仿佛世界都在他脚下的少年,不见了。

我看到的是一个中年人的——妥协与和解。

他不再追求那个看似天文数字的GMV目标。

他开始计算投入产出比。

他开始珍惜那些原本被他视为理所当然的“基本盘”。

这让我想起我刚开始做AI Agent(智能体)探索的时候。

大概是一年前。

一开始,我也很焦虑。焦虑得睡不着觉,头发一把一把地掉。

我觉得AI来势汹汹,ChatGPT一天一个样,我不赶紧抓住,我就会被时代抛弃,我的公司就会死,我的员工就会失业。

我每天逼着团队研究最新的论文,逼着自己去听各种大神的讲座,逼着自己去搞懂那些晦涩的代码。

那段时间,我也像个“黑奴”一样,被焦虑驱赶着,像头拉磨的驴。

直到有一天,我回老家河北。

秋天,院子里的柿子树红了。

我爸,一个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的农民,正站在梯子上,拿着剪刀修剪枝叶。

我在下面扶着梯子,忍不住说:“爸,你剪那么多干嘛?叶子多了光合作用才好啊,果子才长得大啊。”

我爸停下手里的剪刀,低头看了我一眼,慢条斯理地说:

“你懂个屁。”

“这树啊,长多高是天定的。但长得直不直,能不能挂住果,是人修的。”

“枝叶太密了,不透风,不见光,果子是多了,但都是小果,还容易烂。剪掉一些,剩下的才能长好。”

那一刻,我站在那棵柿子树下,突然释怀了。

我们这代人,总是太想“赢”。

赢过对手,赢过算法,赢过时间,赢过那个假想中的自己。

所以我们拼命做加法,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抓。

但其实,人生到了下半场,拼的不是“赢”,而是“通”。

是做减法。

  • 想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生活,是想要面子,还是想要里子。

  • 想通自己到底能吃几碗饭,别为了撑死自己而吃饭。

  • 想通哪些人值得深交,哪些事可以放手,哪些钱可以不赚。

刘思毅说:“明年33岁,我们再看一次。”

这句话里,没有了那种“明年我一定要翻盘”的戾气。

多了一种“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一直在场,我都会好好活着”的韧性。

这就是成长。

成长不是变得越来越强,强到无坚不摧。

而是变得越来越——能接受那个不完美的、会失败的、甚至有点怂的自己。

六、留给我们的思考:故事与算法

最后,我想回到我们每一个普通人身上。

也许你不做跨境,不懂亚马逊,也没听说过什么AI Agent。

也许你也不做知识付费,对卖课嗤之以鼻。

也许你只是深圳千万打工人中的一个,或者是某个二线城市守着一家小店的小老板。

刘思毅的这个故事,跟你有关系吗?

有。

关系大了。

因为我们都在面临同一个困境:如何在算法的世界里,活成一个有故事的人。

那天看完视频,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我把那碗早就凉透了的例汤喝得干干净净。

猪脚饭的老板走过来收碗,那块抹布依然黑乎乎的。

他看我还在,问了一句:“靓仔,这么晚还不回家,等人啊?”

我说:“没等人,听了个故事。”

老板笑了,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像一朵风干的菊花:“故事好听吗?”

我咂摸了一下嘴里的胡椒味:“有点苦,但挺真的。”

老板擦了擦手,从兜里掏出一包软中华,有点皱巴巴的。他抽出一根递给我(虽然我不抽烟,但我接了过来,夹在耳朵上,这是规矩):

“真的就好。现在这世道,假的太多。猪脚都能是用药水泡大的,故事哪能都是甜的。”

“苦点好,苦点去火。”

拿着那根烟,我走出店门。

外面的风停了,空气里有股泥土、海水和汽车尾气混合的味道。

这就是深圳的味道。

我想,刘思毅这13个小时,虽然只换来了150万GMV,但他换来了一个真正属于他的故事。

以前大家说起他,是“群响创始人”、“流量操盘手”,这些标签是金色的,也是冰冷的。

以后大家说起他,可能会多一句:

“哦,就是那个直播了13个小时,累得像狗一样,当众出丑,然后爬起来承认自己不行,最后又乐呵呵回去卖课的那个人。”

别小看这个故事。

在这个流量如流水的年代,数据会过时,热点会冷却,只有故事能留下来。

我们做跨境的也是一样。

你卖了多少货,发了多少柜子,赚了多少美金,那是数据,那是给银行看的。

但你为了解决一个退货问题跟客户通宵邮件、你为了找一个靠谱的工厂在东莞喝吐了三回、你在亚马逊封号潮里怎么带着兄弟们活下来、你在深夜的仓库里吃过多少碗泡面……

这些,才是你的故事。

人这一辈子,如果不攒点故事,老了拿什么下酒?

难道拿你的银行流水下酒吗?

所以,别嘲笑刘思毅的150万。

也别嘲笑你现在的狼狈、焦虑和挣扎。

只要你在场上,只要你在真实地活着,只要你在思考,只要你还没有缴械投降。

这一切,都是素材。

都是你将来下酒的好菜。

夜深了。

该回去睡觉了。

明天太阳升起,算法依然会转动,KPI依然会压下来,房贷依然要还。

但愿我们在做“黑奴”的时候,

心里还能给那个“有人味儿”的自己,

留一盏灯。

人生嘛,不就是这回事。


特别说明:

A、 文中所述,人有影,事有源,但并非纪实。我不一定是我,你也不一定是你。人生的事,总归是“能讲的三分之一,不能讲的三分之二”。切勿对号入座。

B、 文章为有偿阅读,写字不易,更新不停。愿意支持的朋友,单篇 2元,包年 400 元,可日付,可年付,全凭心意。随缘,随喜。

C、 公众号:跨境大师兄。

每天更新:跨境洞察、创业笔记、人性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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