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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六月的第三个星期天,又是一年一度的父亲节,打开手机,朋友圈中祝福父亲的信息铺天盖地的涌来,突然好羡慕这些有父亲祝福的人。这是我度过的第五个没有父亲的父亲节,有父亲祝福的父亲节是快乐的、幸福的,没有父亲的父亲节是空虚的、寂寞的。
多年来朱自清先生的《背影》被称为“天地之间第一等至情文学,”淡淡的笔墨中流露出深深地父子之情。短短的一千多字却将朱先生父亲的形象刻画的鲜活而真实并入木三分。初读时年少,再读已是中年,今日又读背影,思念如潮涌,莹莹泪光中,仿佛又看到父亲那消瘦但却挺直的身影,渐行渐远........


小时候我是很顽皮的,弟兄三个就我挨打最多。记的那一年我八岁,和几个发小一起去其中一个人的姑姑家,他姑姑家住在东王,离家十里的路程。那时人们都在地里种蔬菜水果,一路上我们疯狂的采摘,玩的不亦乐乎,中午到达了他姑姑家吃的饭,可家里炸翻天了。
因为找不到我,家里面四处寻找,三十年前是没有手机电话的,中午饭后爸爸顺着线索找到了这里,父亲当时脸色阴沉的可怕,当时的我还没意识到我的一场劫数就要来临了。路上父亲问:吃人家西红柿没有?“吃了。”吃人家西瓜没有?“吃了。”父亲说:“以后不是自己的不许随便拿人家东西,想要什么告诉我,我给你买。”我应了一声。

父亲骑自行车很快就到家了,刚一进门接下来就是对我一顿狂揍,家里人都拦不住,幸亏我哥把我奶叫来,我爸才停止打我,我当时那叫一个惨呀!我记的那时是五月初四,端午节到了嘛,妈妈用苇叶铺底蒸的切糕,好香的,因为找我,大家都没顾的上吃。
那顿打使我知道了别人东西不可以随便拿的,这些年我也是谨记父亲的教诲,现在我也有孩子了,我也是这么教他们的,我现在明白了当时父亲焦急愤怒的心情,这顿打挨的不冤。
记得小时候我给棉花打药,由于那天天气太热,农药渗透到皮肤里,我中毒了,那时哪有车呀!村里的医生先给我打了支阿托品,听说是解毒的,我们坐上马车向医院驶去,我已经有点意识模糊了,吐了一路,吐脏了父亲的衣衫,到了医院门口,父亲背上我向急诊室跑去,抽血,化验,输液,我只感觉一群人在我身边忙和着。当我从昏睡中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看到了父亲,他正守在我的身边,眼里布满了血丝,已经一天一夜了,父亲没有离开我半步,也没合一下眼。“爸”我叫了一声,父亲听到我的呼喊喜及而泣,我看到他眼里含满了泪花,这次可把父亲吓坏了。父亲说:“你喝点水吧,吐了一道,医生不让吃东西”,我点了点头,父亲给我倒了缸子红糖水,他舀了一勺红糖水吹了又吹,才慢慢的向我嘴里递去,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住了一个礼拜的医院,我出院了,真是捡了一条命啊!听医生说再晚来一会,人就没救了。回到家父亲再也没让我摸过一回药桶,多累也是他自己去打药。

我长大成家后,父亲也退休了,他每天在我们姐弟三弟家的菜园里忙和着,那翠绿的黄瓜,新鲜的番茄,挂满架子的豆角,都是父亲辛勤劳动的成果,等儿子上学后,父亲又担起了送孩子的任务,一天来回八趟,风雨无阻。有时他过来的早,也不敲门,就在外边等着,只是为了让我们多睡会儿,有时我起晚了,我会赤脚跑出去,先给父亲开门,而父亲看到我衣服也不穿就跑出来,就会对我说:“我不冷,刚到这里,你先去穿衣服,别冻着了。”
有一次我查出有肾结石,医生给我开了药方后,父亲亲自去保定拿的中药,给我熬好药,等我晚上下班回来喝。当时我们在别的村子上班,早上上班之前要先到父亲那里喝药,我们早上七点上班,我估计父亲不到六点就要起床为我熬药,中药太难喝,可每当我看到满脸灰尘的父亲,我都会皱着眉头喝下去,要不母亲就说:“真是谁为谁的儿啊!”这一喝就是半个月,肾结石终于好了,感谢父亲为我做的一切。

父亲在晚年的时候被查出有肝癌,我们没敢告诉他,去石家庄肿瘤医院做的手术,由于路程遥远,我和哥哥换班服侍父亲。第一次去石家庄,第一次做火车,第一次出远门,傍晚六点我到了石家庄,一座座高楼驻立在我面前,我顾不得欣赏石家庄的夜景,一路打听到了医院,一进病房门口,我看到了父亲,他瘦了许多,看到我来,父亲忍住病痛对我说:“我听说你来,惦记了你一天,你没出过门,我怕你迷路啊!”我鼻子一酸,强忍住眼泪说道:“我长着嘴呢?再说我这么大了,我不会打听啊!”哥哥走后由我服侍父亲,夜里我把父亲安顿好后,我趴在床上咪了一会,我睡梦中觉得有人碰我,我睁开眼一看,原来父亲给我加了件衣服盖上了,我说我不冷,父亲说:“辛苦你们了。”我说:“辛苦啥,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只要您能好起来,多冷我也愿意。睡吧!”我又趴在床角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石家庄一共做了四次手术,也没能挽留住父亲的生命。在父亲临走前,我告诉了他真相,我哭着说:“爸,您得的是癌症,咱治不好,要能治好,花多少钱,我们也愿意。”父亲当时非常虚弱,他睁开眼说:“别哭,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愿意让你们担心,我也没说,我知足了,我走后,你们把你妈照顾好,我就放心了。”父亲当过兵,学过医,其实他早猜到自己病情了。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父亲走了,享年七十岁。
父亲就是这样,是我们的及时雨雪中炭,虽不像妈妈一样,时常陪在我们身边,但总能在关键时刻为我们撑起一片蓝天。没有了父亲我变得忙碌起来,孩子我们要加班接,地也要加班种,那熟悉的村口夜晚我们下班的时候再也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等待。

父爱虽然无声,但他一直都在,再大的风雨有父亲在都是温暖的,在这个世界上爱你又不表达的人便是父亲,他总是竭尽所能把所有的最好留给我们。
父亲节又到了,虽然他老人家已不在,但我依然想对天堂的父亲说一声:“爸爸,父亲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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